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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唐风

蟋蟀

[原文]

(一)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令我不乐,日月其除①。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②。

(二)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三)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注释]

①除:过去。②瞿瞿(jù巨):警觉的样子。

[译文]

(一)天冷蟋蟀进堂屋,一年将完又岁末。现在我若不享乐,光阴如水身边过。也别太过享安乐,还要想着做工作。喜欢享乐业别废,贤良常常自告诫。

(二)天冷蟋蟀进堂屋,一年时光将失去。现在我若不享乐,光阴似箭不可留。也别太过享安乐,分外之事要思虑。喜欢享乐业别废,贤良之士勤努力。

(三)天冷蟋蟀进堂屋,役车歇息回故乡。现在我若不享乐,光阴如箭不回来。不要享乐太过度,国家忧患还要想。喜爱享乐业别废,贤良之士心安稳。

山有枢

[原文]

(一)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二)山有栲,隰有。子有廷内,弗洒弗埽。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①。

(三)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注释]

①保:本义指抱着孩子。诗中引申指得到。

[译文]

(一)高山之上长刺榆,低洼土地生白榆。你有很多好衣裳,向来不穿也不取。你有好车和好马,从不驾车去驰骋。不知哪天命归天,别人进屋全偷取。

(二)高山之上长栲树,低洼土地生檍树。你有内室与庭堂,从不洒水来清扫。你有钟来又有鼓,从不击打寻欢乐。不知哪天你死去,别人进屋都拿去。

(三)高山之上长漆树,低洼土地生栗树。你有酒来又有肉,何不每天把瑟弹。且用奏乐来寻乐,且借弹瑟混时间。不知哪天命将失,别人住进你房间。

扬之水

[原文]

(一)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二)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三)扬之水,白石粼粼①。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注释]

①粼粼:水清澈的样子。

[译文]

(一)河水悠悠地流淌,水底白石明晃晃。白衫红领那个人,我随从你到曲沃。已经见到了桓叔,心里为何不高兴?

(二)河水悠悠地流淌,水底白石很洁白。白衫红绣那个人,我随从你到曲沃。已经见到了桓叔,心中还有啥忧伤?

(三)河水悠悠地流淌,水底白石清澈见。道听桓叔有成命,不敢把这告他人。

椒聊

[原文]

(一)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

(二)椒聊之实,蕃衍盈。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译文]

(一)花椒树上结果实,采子繁多用升量。你看那位好妇人,身材高大世无双。串串花椒挂树上,芳香远传久飞扬。

(二)花椒树上结果实,采子繁多用手捧。你看那位好妇人,身材高大又仁慈。串串花椒树上挂,芳香远扬久不止。

绸缪

[原文]

(一)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二)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①。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三)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注释]

①邂(xiè)逅(hòu):即“解说(悦)之貌。”指可爱的人。

[译文]

(一)拿绳紧把薪柴缠,参星悬挂在天边。今晚究竟啥夜晚?与这良人来相见。哎呀你呀哎呀你,对这良人怎么办?

(二)拿绳紧把草料捆,参星已到东南边。今夜是什么夜晚?能会和悦人儿面。哎呀你呀哎呀你,和悦人儿怎么办?

(三)拿绳紧把荆条缠,参星悬挂门上边。今晚到底啥夜晚?得与美人来相见。哎呀你呀哎呀你,对这美人怎么办?

[原文]

(一)有之杜,其叶。独行踽踽①,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②焉?

(二)有之杜,其叶菁菁。独行,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焉?

[注释]

①踽(jǔ举)踽:孤独的样子。②(cì次):帮助。

[译文]

(一)独自停立棠梨树,叶儿生长多丰盛。独自徘徊冷清清,难道没人一起行?不如兄弟有亲情。可叹路上那些人,为何不与我亲近?我无兄弟独一人,为何不愿相帮助?

(二)棠梨独自在生长,叶儿密密青又青。独自行路孤零零,难道无人一同行?不如兄弟有真情。可叹道上行人多,为何不与我亲近?我无兄弟独一人,为何不肯把我助?

羔裘

[原文]

(一)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二)羔裘豹,自我人究究①。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注释]

①究究:借为仇仇,骄傲之意。

[译文]

(一)穿着镶豹皮的袖子,对我们却一脸骄气。岂是没有别人可交?只是为你思念情义。

(二)豹皮袖口确实荣耀,对我们却骄傲腔调。难道没有别人可交?只是为你思念旧交。

鸨羽

[原文]

(一)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①,不能艺稷黍,父母何怙②?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二)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不能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三)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不能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注释]

①(ɡǔ),止息。②怙(hù),依靠。

[译文]

(一)鸨鸟急忙振羽,降落在丛生的柞树。官府的差事没有止境,不能种植五谷,用什么供养父母?高远的老天,我何时才可安居?

(二)鸨鸟急忙振翅,降落在酸枣树枝。官府的差事没止境,给我父母吃什么?高远的老天,什么时候才可中止?

(三)鸨鸟急急排队飞翔,降落在桑树枝上。官府的差事永无休止,拿什么计我父母尝鲜?高远的老天,什么时候才可正常?

无衣

[原文]

(一)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二)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①兮!

[注释]

①燠:温暖。

[译文]

(一)谁说衣服没七件?工艺谁比你针线,舒适自在又美观。

(二)谁说衣服没六件?工艺难比你针线,舒适自在又温暖。

有之杜

[原文]

(一)有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①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二)有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注释]

①噬shì(式)。逮。

[译文]

(一)高高挺立一赤棠,长在大道正东面。不知我那心上人,可肯来到我身边?心里确实喜欢他,何时备饭请他尝?

(二)高高挺立一赤棠,长在大道正右面。不知我那心上人,可肯陪我同游荡?心里确实喜欢他,何时备饭请他尝?

葛生

[原文]

(一)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二)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三)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四)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①。

(五)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注释]

①其居:指亡夫的住处,即坟墓。

[译文]

(一)荆条被葛藤爬满,蔹草在田野延展。我的美人埋藏在这里,由谁陪伴?她孤独长眠。

(二)枣树被葛藤遮盖,蔹草蔓延在墓地。我的美人埋藏在这里,由谁陪伴?她孤独安息。

(三)角枕漂亮,锦被明亮有光。我的美人在这里埋藏,由谁来陪伴?她孤独到天亮。

(四)夏天的长日,冬天的长夜,百年以后,我会回到你的墓穴。

(五)冬天的长夜,夏天的长日,百年以后,我会回到你的墓室。

采苓

[原文]

(一)采苓采苓,首阳之颠。人之为言,苟①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二)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注释]

①苟:诚,确实。

[译文]

(一)采甘草啊采甘草,在那首阳山峰上。那人说的虚假话,千万别信别上当。劝你把它全舍弃,别信它对不防备。那人说的是谎话,有何可取费思考?

(二)采苦菜啊采苦菜,首阳山底采些来。那人说的虚假话,不要赞许别受害。劝你把它全丢弃,别信它对把事坏。那人说的是谎话,有何可取记心中?

(三)采芜菁啊采芜菁,首阳东面采起来,那人说的虚假话,可别相信把事坏。劝你把它全丢弃,别信它对遭伤害。那人说的虚伪话,有何可取应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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