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苏海棠端坐于高堂之上,不怒自威。
“家主。”堂下众人跪拜。
“今日在朝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抿一口茶,金粉描边的茶盏重重的磕在木案上。
“母亲……陛下动作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联系。”嫡长女苏清燕定了定神色,上前一步。
“只是这样?”苏海棠眉头拢起,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母亲,您也是知道的,陛下向来是随心所欲,身边又有那个宋家的宋云轻,这两人联手,我们哪里来得及?”
二女儿苏清林官居三品,苏海棠自然是要看重些。
听她一言,好受了不少,“宋大夫这几日天天伴与陛下身侧?”
“回母亲,是,也不知道她一个正一品御史大夫,与母亲同位,却天天把自己搞得跟个小宫女似的,是要做什么。”苏清林瞧着苏海棠脸色缓和了不少,便大着胆子抱怨几句。
“那女子比陛下还要小上两岁,却能接替宋氏一族家主的位置,是有些手段的。”
茶早凉了,喝上倒也爽口。
“清燕,差人往宫里传信,告诉苏亦,拿个办法。”长叹一口气,苏海棠一时别无他法,只能叫人去通知苏亦。
“女儿正要禀明此事,我们在宫里的眼线已经去了华雁殿,告知了正君陛下的行程。”
这相府戒备森严,里外皆是苏家亲信,苏青燕也不避讳。
“好。”苏海棠心中的石头,这才算落了一半。
事到如今,也就指望苏亦能牵制白颜一二,否则,若是硬碰硬,无论多么强大的势力,多么正当的理由,都是谋反。
“母亲不用太过忧心,我们苏家一脉,乃是开国元勋,肱骨之臣,百年基业尚在,陛下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闭嘴!”
苏海棠只觉得这丫头简直疯了,她多年教诲,告知儿女行事低调,不可喜形于色。可就是这个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二女儿,官居三品的礼部尚书,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说出了这般没脑子的话。
“女儿只是一时嘴快,母亲恕罪。”
苏青林自知失言,急忙跪下请罪。
“若这都只能算是一时嘴快,你还要如何?真要我苏家大难临头,毁于一旦吗?!”
“陛下今日在朝上,说了一句话——为人臣者,一人之下,还是臣。”
“哪怕苏亦能让陛下将这南国江山拱手相让,但她只要还在那皇位一日,她就还是这南国的陛下,在强大的实力与皇家对抗,都是某逆。”
这个年近古稀老妇人,双眼浑浊,透着有心无力的无可奈何。
白颜,如同沉睡中的星子,即将大放异彩。
苏亦,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
看似公平的一场战役,只要有分毫差池,这结局,便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