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鲁兄弟!我再敬你一碗!前几日总是让你跑空,实在对不住啊!”关逵端着酒碗道。
鲁守义擦了擦沾满酒渍的胡子摇着头道:“嘿!来之前还说切记莫喝酒!这江小子也真是!说是回山几日没想到一去就是将近十几日!害得洒家这段时间吃酒都不敢多吃!”
“鲁兄弟你就放开了吃!今晚就甭回去了咱们兄弟二人痛痛快快吃上一回!”关逵一边倒酒一边道。
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酒肉摆放在正屋内,鲁守义也不客气叉起一块大猪头肉边吃边道:“也罢!洒家憋了那么多天了!今天我就不会去,在这吃个痛快了!”
关逵见鲁守义如此尽兴便放下酒碗问起正事道:“听鲁兄弟刚才所说,这次做活要聚齐三十六山如此大的阵仗?”
鲁守义瞪着桌上的鱼肉道:“说实话,这么大阵仗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江小子回去那么多天没脱身回来,估计这次山里面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山里面现在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怎么这次也不见拜帖。”关逵皱着眉咂了口酒道。
鲁守义抹了抹满嘴的油叹气道:“唉,千总召人可不比寻常做活。寻常做活我们还有的选,这去与不去可都由不得我们,各山头必须去至少七成的人。依我推测,估计不是江州地界出的事。”
看到胆大粗犷的鲁守义都一脸愁容,关逵心里不免有些没底道:“那鲁兄弟知道这千总做活的规矩有哪些么?”
心情不影响食欲的鲁守义一边撕扯着鸡腿一边道:“三十六山的兄弟加上千总自己的队伍,这些聚在一起少说得大几千号人。都是山头大哥没有点威信谁也压不住谁,肯定会按山头分个队。我们这边应该会划在江执那小子手底下。”
“江兄弟这次也要去么?”关逵问道。
“阵仗这么大,大家都没见过那千总几面。而且除了黄沙镇这一片,别的山头兄弟也不认识几个,没个熟路的人领着哪行呢。”鲁守义剔了剔牙缝中的碎肉接着道:“听说这次去的还不止一个千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关逵放下手中的酒碗揉了揉涨疼的脑袋。一路上的奔逃已经足够劳累了,没等想松下身子歇息两天这刚回到山就来了个千总令。关逵长舒了一口气强笑起身道:“鲁兄弟这酒食可够,不够的话我再招呼兄弟们送点?”
鲁守义看着满桌的酒食连忙放下刚端起的酒碗道:“够了,够了,够了。莫要再弄了,洒家都吃饱实了!”见关逵又坐下下来鲁守义才接道:“唉,实不相瞒。兄弟我这几日都被这事困扰的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
“怎么?鲁兄弟心中有何顾虑?”关逵故作不解地问道。
“这么大阵仗出山肯定不会是小事!咱们平时和官府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是这次…说实话,兄弟我心里也没底!”鲁守义搓着手里的油纸愁道。
见鲁守义一样如此担心,关逵也开口道:“在下心里也确实有些不安,鲁兄弟知道这三十六山的情况么?”
“此次召集的三十六山兄弟全在莽江以南,关兄弟你也知道过了你这狮子山还有前面那三峰山就到了官家地盘。所以我想这次动手的目标应该不会是在江州地界内。这次所召集的三十六山分别是江执、刘非、孙秀与李元达这四人的地盘。除了江小子以外,其余三人都未打过交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鲁守义回道。
“唉,如此看来我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关逵轻拍着桌子思索了半天道。
“洒家倒不是怕这打打杀杀,就是担心山上那些生瓜蛋子们。这没轻没重的就要下山遇那么大的阵仗…对了!今天这酒不能再吃了,关兄弟我得回山抓紧时间多操练操练那群生瓜蛋子们!”说着鲁守义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关逵见鲁守义说走就走,急忙起身追上前道:“兄弟这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你现在回去怎行?”
“呵呵!洒家眼神亮着呢!关兄弟莫要担心!洒家走了,下次洒家再好好吃你狮子山的酒!”鲁守义说着便大步向山下走去。
送走了鲁守义后,关逵站在屋外打量着日渐完善的院落,想到自己带着众兄弟一路从应石山逃至此地才落下脚不免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心安。这天下之大要是离开这,自己又能带兄弟们到哪里落脚呢?盛夏的天再长也会有日落的时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催赶着关逵走回院内。
关逵前脚刚进屋张应真后脚便跟至道:“大哥,此次鲁兄弟前来恐怕是有什么事吧?”
一见是张应真,关逵坐回桌旁端起先前喝剩的酒道:“田小子他们几个没什么事吧。”
“无妨,年轻气盛是该教训一下。”张应真回道。
关逵轻嗯了一声,剔捡了些桌上的鸡骨道:“山内的一个千总,要召集我们这边三十六个山头的兄弟出山做活。”
“三十六山?”张应真疑问道。
“是啊,三十六个山的兄弟。”关逵摆弄着鸡骨接着道:“这次,一不小心我们会被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