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身后的丫鬟是距离事故中心点最近的,被太叔永钰严肃的一吼,顿时脸上就开始梨花带雨泪滴翻滚,怯怯的带着哭腔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没看见,请公子原谅。”哭着哭着就往地上跪了下去。
海潮连忙伸手去扶了她一把,盯着太叔永钰分辨道:“不关人家的事,你别这么凶行不行?看你把人家小丫鬟吓成这样,懂不懂怜香惜玉呀你?”
话刚说完,侧旁的走道里便传来几声脚步声,太叔永钰讪讪的看着海潮笑了笑,才将视线投了过去。
海潮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诸色长衫的人从那边走来,身形笔直,乍一看还颇有一股文学气质。
等人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海潮才认出来,可不就是翰林学士慕景天么?还当真是人模狗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形容这种人的吧?
众人只是看着他走出来,没有一个向前打招呼或者说两句客套话啥的。此时大厅里的哪一个不是对他那些“丰功伟绩”了解得透透彻彻,不上去喷他两口唾沫就不错了!
慕景天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视线在人群里一扫,便向着别君道:“君少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场面话说得也够顺溜的,给了别君不小的面子。
可惜别君却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言语仿佛在冰箱里冻结了千年一般:“慕大人好雅致的闲情,大白天的躲在后院是栽花呢还是赏花呢?”
古人喜欢用花儿形容女子,然别君的话便一下子颇有意味起来,听得慕景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翘起的嘴角也僵硬着堪堪挂住。
海潮懒得同他们虚以委蛇,也懒得看慕景天,自顾自的朝那边站着的凤瑶瞅去,只见凤瑶的脸比别君也好不了多少,羞愤嫉恨爬上了满脸,一双凤眼如利针一样刺在慕景天身上,那样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出千百个孔,然后在大卸八块以泻心头之恨。
慕景天募然望见海潮失礼的行为,眼睛里有某种暗光闪了闪,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嘴角依旧笑着,但是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却闪着狡诈的光芒。一转头,他便看见了站在最远处的凤瑶,顷刻间脸色哗然大变,挺直的腰背也忽然间震动了一下,踉跄着倒退一步,惊惶之色溢于言表。
海潮嘲讽的一笑,心里暗道,也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太叔永钰与续亦自动为凤瑶让出了一个通道,凤瑶混混沌沌的走上前,盯着慕景天咬牙切齿的问:“慕大人可还记得小女子么?”声音飘渺魂慌,让人感觉脊背凉凉。
慕景天眼里的惊慌更甚,但是没失态多久便恢复了沉稳,望着别君问:“君少,敢问这位女子是……”
别君老神在在的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说不出的风流俊逸,语气淡淡的道:“慕大人可能是记性不太好吧?连自己曾经的枕边人都不认识了么?”眼睛乍然往慕景天脸上一扫,说不出的嘲讽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