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装饰素淡,雅致的马车穿街过巷,跑得一会,马儿嘶鸣一声,停在了一排浅铜色的水榭旁。
没有过多交集,却并不代表不知晓。
别君知晓海潮是不愿被干涉的,这点自由和空间他还给得起。
长腿一伸,斜坐在马车缘上的别君便下的马来,薄唇轻掀,对着帘子道:“我没有钥匙,怎么进去你们自己看着办。”然后不等车上的人回复,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街道上。
这一次,他终是不愿再逃避,不想只在千里之外等待一个人的消息。
那种生死不知的滋味,只尝了一次,便苦到了心底。
“雅香榭?”最先跳下马车的初画轻疑出声,转过背对着一号人问道:“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
月诗一手扶腰一手按额,哼唧一声:“好痛……”
初画无奈地叹口气,走过去轻抚一下月诗纠结成一团的面颊,眼神朝车上望去,晚琴正扶着虞嫂跳下车。侧开脸,疑惑的眼神便落到了弄舞的身上……
她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样。
看见初画在看她,弄舞楞了楞,缓慢地摇了摇头。脸上精致的装花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仿佛是被雨水洗过一般。
初画温柔地点下头去,看了弄舞的模样,心下更都了几分黯然。
昨夜,想是哭得狠了吧……
马蹄声走远,初画又问了一遍,“你说,为什么要把我们打发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以往,这种话都是月诗抢先问出来的。此刻被摔得惨兮兮的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跃。
晚琴向着四周环顾了一圈,漫步走到门槛石阶上,对着门缝往里看进去,口中回答道:“也许……是让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吧。”眼睛不自觉的被里面的装饰吸引,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然后嘴里喊出一句:“你们快过来看哪……”带着惊讶,带着欢喜,带着……
许多的不确定。
这一看,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海潮的关门锁就这么付之一炬……
临走之前,别君的话她们并未忘记。相同的,海潮以往说过的话,在她们的脑海里如同烙印一样的深刻。
海潮说:她的梦想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眼前的房子里,所有的摆设装饰简直就跟她所描绘的一模一样,故而几个人胆敢砸了锁,堂而皇之地如同土匪进城一样肆虐了海潮的居所。
……
也不知别君是用飞的呢还是飞的,总之此刻他已经到了王府门前。
守门的侍卫见是他来,便笑着上前询问是否要通报?
别君点头。
太叔良后天便要出城,前往关外。这个时候,来道别虽然说有些早,但是也合情合理。
借着这个由头,他想看海潮一眼,可以说轻而易举。
人往往就是,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有诸多借口。而一旦想了,也能找出许多合理的理由。
能与不能,总是在一念之间。
守卫小跑出门来,笑着叫道:“君公子,王爷有请你去书房等候。”
别君回过神,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漫不经心问道:“王爷此时在做什么?”
出入王府好几次了,连守卫都懂得曲意迎合,乖戾回答:“听管家说,是去看一位姑娘了……”救命恩人,也不是轻易就能叫得的。
别君面无表亲的颔首,然后径直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