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制那会儿,就是我们90后刚出生没几年的那段时间,农村里若是突然死了小孩子,是不会请道士给孩子超度的。
村里的人知道了,第二天就会直接把孩子装棺材里在习惯的地方直接埋掉。
棺材是那种半大人那么大的黑木棺材,
因此孩子的坟包就很小,远远看过去就是数个隆起的土包。
而那个习惯的地方,叫娃娃坟,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成为娃娃坟的?又是从哪年开始的?我已经在现在的村里的人口里得不到答案了。
小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只是那个地方比较荒也不适合我们玩耍,所以我们几个伙伴都只是模糊的从奶奶口中知道那个地方小孩子不能去玩,因为那时候的家长都是恐吓教育,我们也就从来没去过那里。
只是,在我长大以后发生的一件事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那时候说那个地方小孩子不能去的原因了。
这天傍晚,我正在老家的家里无聊的看手机,村里也没无线,避暑真无聊,总感觉自己与世隔绝了一样。
正当我觉得无聊的事,我的小时候的小伙伴,茜姐,来找我了。
奶奶叫着我,我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茜姐跟我使个眼色,我就很了解她的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跟奶奶说:
奶奶!我出去和倩姐玩会儿啊!
好孙女!七点之前记得回来啊!
我答应着和茜姐一蹦一跳的开心的离开了我家,向山上走去。
茜姐还没开口,我就在想,她来找我是要去干嘛?
于是就开始问她:茜姐!你今天约我出来是干什么的啊?不会又是请我到你家吃你爸炒的红烧鱼吧?
想得美,才不是呢!你个吃货。
茜姐白了我一眼,嫌弃的看着我。
而我很受用的咧嘴嘿嘿的笑了,抱着她的胳膊道:那你今天肯定又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事情给我吧?
我跟你说,我才是最关心你的人了,你看我多关心你啊!知道你在没无线的村子里肯定每天都无聊极了而且还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你的‘父皇’‘母后’报告,所以啊,我就准备了一个帮你散心的好点子。
听了这话我很顺势把头贴她肩膀上道:哎呀!我知道茜姐对我是最好了,时刻都想着我。
接着,茜姐说她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就是村里水库旁边高高的草丛,说是在那坐着能看到很美的晚霞。
走着走着,路过山边的一条大路,大路右边就是高高的山。
进到山里的小路后,可能因为我离开村里去上学后很久没有爬山了,所以当路上的草丛里总是传出沙沙的声音的时候,我就问茜姐:
茜姐,这草丛的里不会是有蛇吧?
哪啊?你看到了?
估计茜姐也怕蛇,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问。
我没看到,就是从我们走小路后总听到草丛里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是那个方向,又好像是那个方向!
我用手指着身边左右高高草丛,对茜姐说到。
现在都是秋天了,天都渐渐冷了,哪有那么多蛇,你是不是听错了?
茜姐不确定的问我,我欲解释,结果那声音又出现了,我急说:你听,又有那种声音了,你说话小点声,你慢慢听,是不是?
我想肯定是粗心的茜姐开始根本就没发现那声音,现在都在山里了,她肯定能听到了。
说完,茜姐微低身,把耳朵伸向草丛边,总算抬起头来对我说,好像真的有沙沙声,不过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放心好了,没事的,蛇很少走人走的路的,所以我们赶紧走吧!
茜姐像是对自己说,又像在对我说,拉着我的手加快了脚步。
我听着一想,觉着茜姐说的有道理,也许真的只是路过草丛的蛇吧!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声响起,天渐渐黑了下来,有了风,温度也变凉了,茜姐催促我走快些,不然就看不到晚霞了。
走过了山间小路,又走过了一处树木稀少的荒地,到了水库边,坐在草丛里。
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了,果真像茜姐说的那样,天边的晚霞就像是油彩画一样的鲜艳。
我心情变得宁静许多,接着又抓紧用手机将眼前的美景拍了下来。
在晚霞那边也慢慢被黑暗包围的差不多的时候,茜姐催着我赶紧回去,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掉。
我应着和她往回去的路上走着,太阳落山后的时间好像过得非常快,很快在天边太阳落下的方向,升起了皎洁的月亮。
虽然路黑的都看不清了,但是我也不是很担心,因为我知道手机上有电筒的选项,而且我手机的电量也足够。
正走着走着,茜姐拉了拉我衣袖,问我: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一听,心想,可能茜姐又听到蛇爬过草丛的声音了,于是对她说:
没有什么声音啊!茜姐你是不是又听到刚才蛇的声音了。
不,不是!你仔细听,真的,真的有奇怪的声音,而且不是虫子,也不是蛇,我确定。
茜姐的声音变得颤抖,她停住了脚步,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旁边荒地,问我:
你,你还记得那块地叫什么吗?
我看向了她指的方向,模糊的黑色夜里,我看到了一个个平地上隆起的土包,土包上都长着稀少的小草,但只是小草,有些地方还是空的,什么也没有长,看上去挺奇怪的。
前一秒我还在想,那是蚁窝吗?
下一秒我就突然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我怎么就忘了,那处荒地,不就是小时候奶奶跟我说的那个地方吗!
不过十几年过去了,渐渐地我都忘记了,难免刚才迟钝下才想起。
我记得,奶奶说过,那个地方叫娃娃坟!
呀!!!
茜姐突然小声叫了一声,我被她吓了一跳,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她这么一叫,我就觉得背后发凉,恐怖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头脑。
她好像也不是故意的,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应该也发现了自己这样一叫导致周围温度都好像低了许多。
渐渐地,好像我也听到了一些怪声,呜呜哇哇的,很弱很弱,很纤细。
仔细的听着,总觉得有点像小孩子的哭声,这样一想,我看向了茜姐,又看了看那个方向。
你,你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个,哭声……
茜姐盯向我,战战兢兢的问。
我轻轻的点点头,这时候才发现,茜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轻声对她说: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她身体紧紧贴着我,因为太近了,所以我连她慌乱的心跳都感觉到了。
我们不敢跑,我们只能尽量不看那个方向,因为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小步快速的走着。
可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再也不是开始时那弱弱的,小小的哭声,而是变得很大,很尖很尖特别刺耳。
那哭声很悲凉响彻天空,听久了,我都觉得心口堵堵的,好像也感同身受一样的感到悲伤。
我想起了奶奶在我小时候说的那些关于娃娃坟的事。
娃娃坟,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单纯。
其实,娃娃坟里埋的不仅仅是那些先天夭折,或者病死的孩子,还有一些年代比较久的那些被人折磨而死的孩子。
吊死的,淹死的,酷刑折磨死的,饿死的,打死的……
至于是被谁折磨死的,外婆说有两个说法,一个是以前凶残的土匪进村做了许多害人的事,二就是抗日那时候发生的,鬼子那时差点就杀光了村里的人。
这时候,茜姐害怕的都哭出来了,但是这哭声不是她的,这是我们俩都知道的,她在努力的压着声,她根本不敢哭,但是泪水已经哗哗流下脸庞了。
我们俩都知道,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停地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茜姐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们安然回到家,但是都吓得不轻。
奶奶有担心的问我怎么了,为了不让她担心,到第二天早上才跟奶奶说了我们俩的事情。
奶奶说我们俩太冒失了,早就警告我们不要去那个地方,况且还是晚上。
后来,我和茜姐就再也没敢去那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