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宫

濮阳城墙上，不知道何时点起火把，数人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混乱的黄巾军大营。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两人。左边那人身穿黑色文士长袍，头带进贤冠，面目和善，另一人则做武将打扮，面目略带威严。后面则站着数人，陈季赫然在列。下方喊杀声不断传来，陈季面带急色。对前面两人拜道：”桥府君，刘刺史，我家都尉此时就在下方与黄巾贼苦战，还请速速出兵相助。”“唔”，那为首文官道：“看样子，伯业果真平定了山阳贼寇，派兵前来相助，如此，吾等自当救之。”便对旁边那武将打扮得人道：“公山，汝觉得呢。”那人道：“袁伯业举郡之力前来相助，吾等岂能看你部众被贼寇剿灭。吾这便与允诚率部前去救援。元伟汝在城内接应。”这三人，元伟便是东郡太守桥瑁，字元伟。太尉桥玄族子。公山名刘岱，兖州刺史，汉室宗亲。允诚名鲍信，山阳郡人，刚被何进所征辟就任骑都尉，受命回乡招募兵卒，以讨伐黄巾。其刚至濮阳，濮阳便被卜巳围住，本来卜巳只是攻打东门，后来桥瑁等人派兵四处求援，加上加入黄巾军的人越来越多，卜巳索性将濮阳四面全部围住，不使城中再派人出去求援。那刘岱说完，转身便欲出城营救高杰。忽然有人道：“刘使君，桥公且慢。”众人看去，说话之人乃是本郡东武阳人士，陈宫字公台。此人此时尚未出仕，然其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刚直壮烈，足智多谋，因于濮阳访友，一同被困于此。陈季本来见刘岱等人已经答应前去救援高杰，心中大喜。忽然听到有人阻拦，一时大怒：“我家都尉此时正在下方鏖战，随时有危险，尔有何事，且等我等会来之后再说不迟。”陈宫却看也不看陈季，对桥瑁和刘岱道：“桥公，使君，且听宫一言，如今敌我未明，此人身份尚未确定，或是奸细，欲某城池，若是使君率兵前去，误中奸计，则濮阳危矣，望诸公三思。“陈季闻言大怒：“吾乃山阳郡骁锐营军司马，下方乃是吾郡都尉，有袁府君书信为证，岂是奸细。”桥瑁道：“言之有理，那却是伯业笔迹无疑，月前，黄巾贼未四面围城前，伯业也确实派信使前来，吾等亦向其求援。公台是否疑心过重？”陈宫笑道：“书信或许是真，袁府君派兵前来亦可能是真，然而人么，却不一定是真，桥公，贼军势大，如今吾城中兵力，堪堪能够守住濮阳，此时，更当谨慎，否则，一着不慎，恐危矣。”陈季怒不可遏，拔刀欲扑向陈宫。口中大叫：“吾等奉府君之命，跋涉而来，欲助濮阳破贼，，如今，吾都尉有破敌良策，正在下方苦战，汝却在此污蔑吾等为奸细，阻拦桥府君出城，吾看，汝才是奸细。”桥瑁连忙让亲卫挡住陈季，道：“勿要动怒。”又对陈宫道：“如公台所言，若那真是贼寇奸计，倒是无妨，若真是伯业派来援军，吾等能救而不救，日后如何对伯业交待？”陈宫则道：“桥公，不管下方是奸细或援军，吾等此时，都不当出战........“话音未落。陈季猛然掀开身边士卒，挥刀便向陈宫杀去，同时大叫：”贼子，误我大事，还我都尉，受死。”桥瑁等人大惊，然而陈季事发突然，众人皆来不及阻拦。陈宫虽然身配长剑，亦会些击剑之法，且足智多谋，却也想不到陈季如此勇猛，掀开了拉住他的劲卒，一刀劈向自己，眼看长刀即将劈到自己身上，不由叹息：闻那山阳都尉，骁勇善战，腹有韬略，却不想，所用非人，吾死后，其计无用，且使濮阳为贼寇所破矣。然其虽死到临头，却面色如常，不见惧色。忽然，一把佩刀连带刀鞘，砸在即将劈到陈宫身上的长刀上，将其击偏，就下陈宫。而后，自鲍信身后跃出一人，站在陈宫面前，捡起佩刀，看向陈季。陈季眼见就将陈宫杀死，却被此人阻拦，更是怒气冲天，挥刀杀向此人。那人亦同拔刀，再度挡住陈季，二人便战在一起，十数和后，二人两刀相撞，陈季向后退了几步，胸膛不断起伏，暗道：‘此人好生勇武，我只怕奈何不了他，只是阿杰他们危矣，罢罢罢，我有负阿杰所托，不能求得援军，这便出城，与贼寇同亡，只是希望阿杰见不到援军，能及时撤兵，保住性命。想毕，便对桥瑁道：“既然桥府君信不过我等，我亦不强求，这便出城，与我家都尉共存亡，只是明日，贼寇携我等人头，挂于营前，桥府君莫要悔之。”言罢，转身欲走下城楼。陈宫突然哈哈大笑：“吾有幸得阅袁公书信，其于信中，多赞叹你家都尉骁勇善战，腹有韬略，今见其以区区两三千人，便敢袭击数万贼寇大营，欲斩贼首以救濮阳。吾心佩之，以为袁公说言非虚，此人当是英雄。不曾想，其竟然将性命交于一莽夫之上，可见袁公言过其实，此人不过一鲁莽之辈也。”陈季猛然转身，长刀指向陈宫，面色赤红，双目怒瞪。道：“竖子，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耶。”桥瑁等人生怕陈季又要杀陈宫，急忙让亲卫紧紧抓住陈季，那几个亲卫之前被陈季掀开，心中亦怒，便想夺下陈季的武器，陈季怒而收刀，对桥瑁道：“吾有负都尉重托，今心已存死，若明日吾死于贼首，请府君将此贼斩首，以泄吾恨。”桥瑁还未说话，陈宫便冷笑道：“汝确实负了汝家都尉重托，因为害死汝家都尉的，非陈某，乃是汝。”陈季闻言，顿时一愣。陈宫不等陈季说话，继续道：“吾记得汝来时说过，汝家都尉言欲袭敌营，斩杀卜巳，以乱贼寇，介时，濮阳出兵，前后夹击，便可击破贼寇，若有不济，亦希望城中出兵，牵制贼寇，以便其撤退。吾可有听错。”陈季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不由得看向陈宫。陈宫却转过脸去，指着黄巾军大营道：“桥公，使君且看，如今那都尉虽然开始袭营，敌军后营开始混乱，然前营却未见慌乱。吾等兵少，若吾等此刻出兵，只怕会被贼寇前军吃掉，如此一来，非但救不了那援军，反而会搭上濮阳。”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见贼寇前营依旧巍然不动，没有任何救援后营的意思，反而对城中什么分戒备。陈季见此，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想起高杰的嘱托，更是悔恨，自己竟然险些坏了阿杰的大事，害死阿杰。不由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刘岱突然问道：“如此，难道吾等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两方厮杀么，那支援兵不过三千人，怎能敌过数万贼寇？”陈宫道：“不然，吾等自当做好准备，若那都尉能斩杀卜巳，使贼寇大乱，吾等自然可以率兵出击，趁机击破贼寇。陈季闻言，急道：‘若是我家都尉不能斩杀卜巳，或者虽然杀了，但贼寇不乱，若何？”陈宫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吾不建议桥公出兵。”陈季大急：“难道到时便看着我家都尉战死么。”陈宫没有说话。桥瑁道：“不管你家都尉能否斩杀卜巳，吾亦会出兵，只是若你家都尉战败，吾只能稍稍牵制敌军，不会前去救你家都尉，毕竟贼军势众而我军兵少，若损失过大，濮阳亦为贼寇所破，介时，即使救了你家都尉，吾等亦死矣。”陈季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抓住城墙，双眼死死盯着黄巾军后营。众人亦同沉默。望向黄巾军。此时，黄巾军后营燃起大量火把，众人借着火光，隐约看到一部着玄色甲胄的士卒杀向黄巾军，一路气势如虹，挡着披靡，陈宫暗道：“难怪此人胆敢夜袭贼寇大营，其部众竟如此精锐。”那之前挡住陈季的大汉亦双目圆睁：“竟有如此精锐部众，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众人真看的心驰神摇，忽听到一声怒喝“竖子，敢伤吾弟，给我死来“。就见一骑自那玄色甲胄骑士中飞奔而出，长刀带起火光，斩向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