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华丽丽的衣服!——发现了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
于是这个憔悴之人的双眼又一次黯然失神,她二十几岁,但看上去显老多了。脸色又黄又瘪,瘦削的鼻子像个鹰嘴。她的嘴巴现在悲哀地下垂着,我知道,这是我们这几年对她的所作所为造成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的行为就像打电话给她,可她却没有来电显示!
慢慢的,那双暗淡奇怪的眼睛,此刻睁得特别大,眼神有某种东西并没有死去:那是一种惊讶和恼恨的悲悯。
医生!救助者!
那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尽快在某个时候开始一种与世隔绝、全新的生活,恢复自己的健康!
恢复健康吗?
那我们不就没了,其实这样不算是不健康,我们相对于她周边那些人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我们对她没有生命危险,可能是我们不敢!
过去那些恐怖的岁月犹如鬼影一般在脑际闪过。忽然间,宛如她发现,自己的人生是由一连串偶然事件构成,她神情凄苦地凝望着窗外大片荒弃的土地。
理论上,她可以尽快找个医生解决自己的病情,但是她怕暴露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病吓着,或者受到歧视。
没有坚强的指引,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嘴里呼出的哈气凝成的银白色暗影。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明了,她开始寻找当时一名医生拿给她的地址和电话------
她似乎找到了希望,掀开毯子起床了。在寒冷的房间里面,她抹黑穿戴好防寒服和羊毛帽子,抓起一双旧皮手套,脚踩进靴子里面,走出门外。
KTV唱歌!
她居然想到了要去唱歌,这是她的决定,然后明天早上去找医生。
包厢房内,很吵闹,宛如把她的朋友都召集过来了,真是胡闹得很要命。
宛如这点倒是跟我一样,并不喜欢唱歌,但这次她主动邀约,倒是让她身边的朋友颇为诧异,不过对于她来说,只是希望用这吵闹的声响抗拒她烦人的胡思乱想。
大家都唱得很起劲,可是不一会儿,宛如过来抢了,直接把她的一个同事的麦克风给拽了过来,大家本来认认真真地听歌,聊天,玩手机,可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人,却改变了所有人的目光。
宛如?
看差了,是葛琳那女人蹦出来了。
一看到人家在唱歌,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当然,葛琳的唱功很好,应该说宛如的音色本来不错,加上葛琳她整个唱个不停所锻炼出来的唱功,会让人眼前一亮的。
正好她现在所唱的歌曲是伤感的抒情曲目,这样说吧,我也得承认:其音质音韵铿锵,语语沉痛,字字含泪,她的歌声悲苦,那些坐在后面的人没有听完,有的就鼓掌,有的就已经热泪纷纷下落了。
司徒帆在她身边悄然移动脚步,然后目不转睛地凝视葛琳的眼睛,那瞳仁的深处,黑漆漆、浓重重的液体转出不可思议的图形,这对美丽的眸子久久地吸引住司徒帆。
“合唱,合唱,合唱!”
宛如那些朋友和同事开始在后面吆喝,这位司徒帆是他们公司的经理,而且是单身贵族,修长的身躯,强壮而略带清爽的曲线,欧洲式的脸庞,秀气而玲珑有致的双眸,如同烈焰燃烧后留下的余光,清新而雅致的嘴唇,立体的鼻子,这会是多少女人的向往,后面的那些男人顿时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两人便合唱起了一首歌,而且还情投意合地牵手了,这个司徒帆本来就很低调,今天来参加,也只是被朋友硬拉过来,平时也没有去多加关注宛如这个小职员,当然了,是不起眼。
葛琳这时候傻兮兮地看着司徒帆,随着一首欢快地歌曲又唱又跳,活泼动人,她又吓着了一群人。
她看到桌面上的都是啤酒,整个人都变得娇气起来,“什么嘛?人家要果汁,不要这些庸俗的东西!”
司徒帆讶异地咽了口唾沫,想要松开她的手,却被紧紧握住,“大叔,我们继续唱歌,不,不,我要跳舞了!”
“啊?”司徒帆瞳孔睁大。
我知道,又分裂了——是艾斯丽。
她抱着司徒帆即唱歌又跳舞的,娇气可爱,朝气蓬勃的气质让他深陷美人怀。司徒帆完全想想不到宛如还有这么艳丽的一面,总觉得她背后有一种黯漠的生活背景,她很清淡雅丽,但却总是在回避澹冶赋予她的唯美。
过了没多久,艾斯丽她烂醉如泥,疯疯癫癫地拿着麦克风四处给人唱歌、跳舞和调戏,知道她觉得恶心难受,去了厕所里面呕吐。
司徒帆可能是于心不忍,跟他朋友说要先带她回去,免得有什么事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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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淡,落叶偏偏令人愁,雨雾慢慢笼罩此地,鸟儿啼鸣树梢,残柳随风舞动着,枯草弯斜在他们的脚下,趁着雨雾,艾斯丽回来休息了,把宛如再一次丢出去承受那醉意惺忪时难捱的身体。
“你是谁啊?我们怎么在这儿?”
司徒帆全当她是醉了,这年头遇到一个好男人不容易,所以宛如是幸运,不然,就她这状况,就算我们出来也难以解救悠悠深夜带来的恐怖事件。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司徒帆搀扶着她。
等到定睛一看,才知道这是她的经理,“啊,经------经理么?”
司徒帆撇嘴一笑,带过这愚昧地提问。
无意间,就被送到司徒帆的车上了。
宛如朝车窗外看去,清冷凄苦的望着无云的夜色,哀哀低吟,随风回旋的眼神迷离哀怨,似乎在哀叹伶仃的自己。
司徒帆感受到了,看着她的时候,系安全带的速度变慢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变化多端!”
那是他的感慨。
却是她的落魄!
宛如在车上眯眼的时候,泪水不禁意间流露出来,在她原本清澈的双眼和脸颊上投下阴影,等司徒帆发现时候,已经到了宛如家里了,“喂,醒醒,到你家了!”
“谢谢!”这句话她说得很吃力,之后她补充一句,“明天我去看医生,我一定会有完整的人生的!”
司徒帆完全不知所云,但她眼神的悲伤,让人远离的隔阂,使她更为的神秘而幽怨,司徒帆好像有了一种扶贫救弱的心理。
宛如步履交叉行走,司徒帆看到她屋子身后那些建筑,和一些在那里住宿的人现在还在酗酒耍疯,觉得放不下心。
他下车,扶着她到房间,看到她简陋破损得严重的屋企,才知道原来宛如过着相当贫困的生活,怪不得平常那么卑微。
可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司徒帆锁上了门,便走了,还带着点不明不白的依依不舍!
晚上,宛如梦到了“追求和平”的场景,这不是我要梦的,但她梦到那些的时候,除了杜沐之外,没人觉得反抗,都很激动人心。
杜沐只是觉得那些梦不切实际!
其实,那个是长久以来就存在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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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总是特别快地到来,不过,昨天晚上,宛如睡得特别踏实,也睡得特别饱,可能是醉了,谁也不想出来,夜晚,也就显得安稳了。
去到自己上班的地儿时,很多同事都靠拢了过来,嘘寒问暖的,跟平时的相处多了几个话题。
大家都在问,“哇,你昨天怎么那么潇洒,连我们的单身贵族,司徒经理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宛如在心里“啊”了医生,她隐隐约约只记得昨晚司徒帆送了她回家而已,并没有其它惊心动魄地举动。
司徒帆看到宛如离自己不远处就餐,便走了过来,“好点没,今天不是要去看医生?”
身边的同事开始谣言纷纷了。
宛如马上起身,紧张且不自在地回答,“好,好多了,谢谢经理!”
“那就好,这是今天的工作!我尽量减少了,好让你去看医生!”
现在是大家羡慕的眼光了。
司徒帆没有多言就直接走掉了。
宛如懵懵懂懂地做了下来,沉默地应对来自四方的激烈探问。
而她现在所记得,也仅仅只是昨晚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歌,玩手机,然后就被送了回家,根本没有同事口中所说地那些妖艳行为和惊为天人的歌声。
宛如残醉迷离,眼睛里藏匿着狂风,把自己的世界刮得帘幕乱翻卷。
她根本不会唱歌!
突然觉得我们这种行为不是缺钙就是缺爱了,缺钙还好治一点,缺爱的话,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她一整天都忐忑不安,魂不守舍,宛如的谣言也开始传播起来,看来一个公司真是不应该招聘那么多人,一人生活,两人快活,三人真是你死我活------现在都变成四人麻将桌了,而且有几好桌,怕的是,出牌之后,别人糊了,所以宛如和我们每天都应该一直悠着------
下班了------
本来司徒帆要找她的,可是宛如却一下子就不见了,她要赶去看医生。
便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坐车去拜访了。
10月细雨绵绵、阴沉的天气里,宛如坐着大巴横穿了这片地域辽阔的土地,途中,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两三户小农家。面对这片景色,她有种心灰意冷、心情像铅一般地沉重。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家里高高的谷仓,成熟后沉甸甸的谷穗、那里丰足的生活、勤劳节俭的农民。
又想起了如何努力向上,如何寻求生活的真谛以及后来如何搞得一塌糊涂,想起这些混混沌沌的岁月,天啊,她觉得她老了。
她以前看到过一档电视节目,里面介绍的是诺贝尔**得主,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这些人的丰功伟绩,很是欣慰,也很是崇拜,多多少少的影响,让她想要一生都致力于这些追求和平,追求正义的事物,也做过尝试,可是无奈,却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加以阻止。
我想,我们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
想不到这个医生,还是一个隐居人士,住在这么一个安逸优雅的小农庄里面。
宛如敲了敲竹制的大门,听到一声“请进”,便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谁是郭帅郭医师?”
那个看起来像是护士,引导她坐了下来。
宛如双手交叉置于膝上,坐在一张竹椅上,一副等待人家前来服务的摸样。
护士把医师带了出来,我被眼前这个英俊成熟的男士吓了一跳,我喜欢这一类型的,只能说是刚好是我喜欢的、属于斯文那一类型。
我想他应该是运动高手,身材壮硕结实,让人怦然心动,我发现儒雅的男士的确蜥蜴人,嗯,我等一下会尽量配合他,跟他充分合作的。
宛如一只揉搓让她头痛的颈部,当然了,这是我造成的,以避免等下突然失态,我一定早就克制不住,出来与他交谈了。
遗憾的是,现在是宛如,不是我坐在他面前,当然相貌是一样的,但内心可是像醋坛子一样酸溜溜的。
他镇定中透露出专业神采的深邃眼眸中判断出来,宛如现在内心激昂,却面无表情,我是根据之前大部分男人看宛如的神态做出解释的,因为他每次都是显出一副对任何人都无兴趣地摸样。我不禁暗自窃喜,“廖穆晰,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张茉莉医生已经打电话说过你的情况了,”郭帅说,“我一直等你过来,宛如,现在叫你宛如,可以吗?”他的声音很低沉,极富磁性。
宛如点点头,目光盯紧地板,我就有点不爽快了,很难受,我想看那名医师。
“我会尽量帮助你的,可以跟我说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忧心吗?”
宛如耸耸肩,示意没有。
“一定会有的,宛如,你跟周莉医生说,你几度崩溃。还说你体内有股力量驱使你去做其它的事情。”
“我不想要别人觉得我是个有问题的人,或者说是疯子。”宛如说。
“我不会这样说得,不过,你必须让我知道你要怎么了?我才可以帮助你!”
“我所做的事情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来的,东西突然间多了,时间突然消失不见了。”
郭帅医师仔细地研究过她脸上表情后问道:“什么意思?详细点!”
她开始颤抖起来,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要诉诸他人,可是体内似乎传来一股声音,我发出的,“信任他,他可以解救你。”
我贪恋男色,完全忘了,解救之后,我就会消失。
“我知道说出来,别人不相信,但事实确是如此,我工作遇到难题,者去唱歌的,又或者处于压力的时候,就会开始头疼,然后不省人事,等到恢复知觉了,却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当然,有时候会多了几件东西!”
“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只是以为自己幻觉,也认为那些无缘无故出来跟我对峙的人,也只是昏厥过去,经历过一段时间,会消失不见的------后来发现不是这样。郭医师,我一定是有问题的!”
“想个办法,让自己轻松一点,然后告诉我你的过去,我得了解你的一切。”
每当需要跟别人谈论到自己的时候,宛如就会浑身不自在,慢慢惊慌起来,但这次她深呼吸了一次,尽量克制自己,便向郭帅讲述了自己的事情。
“我是别人同母异父的女儿,小时候备受姐姐们的欺负,因而有了葛琳这个人格,我有一个妹妹,跟我关系很好,两人形影不离,但我妹妹得了白血病之后,家里没钱医治,就将她送到偏远的地方,现在是生是死都完全不知,所以,在我心中一直有种眷恋,每天都会拿着妹妹之前留下的一个洋娃娃,然后跟它说话------过一段时间,亲生母亲找到了她,寻回她的理由,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了,与其去外面抱一个,倒不如将亲生的女儿接回来,和自己一起住,当然,还有她现任的丈夫,跟她亲生母亲一起住的时候,她总是被打骂,母亲上班回来,心情烦躁,就会拿她出气-------”
说到这里,自己伤心欲绝,但很快抚平了自己的情绪,“有一次,看到电视上报道了诺贝尔**的得主,自己心生向往,也因为家庭的关系,所以我一直想要追求和平,甚至为这些东西做出点什么,大学期间,因为那些我付出了很多,本来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戴------”
说到这里,宛如心中的恨意便出来了,“最让我痛恨的是,我最想做,甚至倾尽我一生想要去拼搏的和平事业,却让我那些狠心的,所谓的兄弟姐妹全然磨灭,她们拿走了我的钱财,割断了我的联系,把握送到异乡------”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探究了你的过去,好像很痛苦,我也了解了一些。”
如果不是宛如阻止,我就出来了,刚才因为她不停地搓揉颈背和头皮,我怕她临时痉挛,就作罢,反正我们以后一个个都会跟这个医师,来个庐山真面目的。
“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我会给你做一些药物测试的!”
“药物测试?”
“放轻松,那些东西只是为了帮助我们毫无困难地探入到你的情感和思想深处,去发掘更多困扰你的原因,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回你本该做回的事情,你之前遗憾没有完成的事情,然后,过多几天,你清楚你想要弄得事情,再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弄清楚宛如想要做的事情?她刚才说了,最让她痛恨其实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事业被剥夺,看来我得暗中协助她才行。
看的出来宛如离开郭帅住处时,内心相当害怕。
但她一直会想他的话,我发出了一丁点儿声,“你以前为了宣扬和平,还救助贫苦,一直可以赴汤蹈火的!”
宛如似乎明白了,“对,我就是要为更多以前像我一样贫困的人和受苦的人做出努力,尽量为他们做出贡献,以前都已经做到一半了,现在从头开始,又有什么难?”
她的和平,她所要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