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她了,她的情绪力量比以前更加的恐怖。她看见几个裸着上衣,只穿着内裤的男人,浑身湿哒哒的样子,觉得有失体态和风雅,顿时怒骂他们几句。幸好,他们并没有听懂,可是表情可以看出一切。她的瞬间恼怒,让刚才拉着我过来玩的几个帅小伙,都诧然,却很有绅士风度的询问状况,问出什么事了,杜沐的脸却只有怒气,任凭对方和蔼亲近,一概不予以置理,还从沙滩上捡起了一根木棒,将堆在那里的篝火全部打散,弄得火苗四处飞扬,有人上前去阻止,杜沐却慌忙地朝四周张望,看到沙堆里有一个闪闪发亮的银色铁片,便迅速泡了过去,将它从沙堆里抽取了出来。
众人哗然。
一把锋利的小刀握在杜沐的手里,还超前比划了几刀,让他们退后。
我想冲出去,可是却没有一丁点儿作用。
她的脑子里突然一晃而过,想到了郭帅。
就她现在的这股劲儿,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的呼吸沉重而又规律,用快走的方式向郭帅的房间前行,内心除了恼怒之外,根本容不下其它的,她觉得郭帅将我们融合,就是在消灭我们,这种做法就快延伸到她那边去了,看着艾斯丽、葛琳一个个的不见,刚开始觉得很好,跟她强夺宛如的身体的人越来越少了,她咒骂宛如的愚蠢,诅咒郭帅的任意妄为,便又开始谩骂男人的不是。
“杜沐,你冷静下来。”我安慰她。
“有什么好冷静的,这个王八男人,居然要对我做什么融合的鬼玩意儿,他疯了。”
“可是以你现在的情绪去找她,势必占不上丝毫的好处。”
“为什么?”她放慢了脚步。
“心境!”
“心境?”
我闹钟出现了一句话,“不论你在干什么,你是谁,你在何处,你在做什么事,致使你快乐或不快乐的因素是你对之如何去想。”
我似乎说得有点深奥。
“第一次发现你说这种话,廖穆晰。”她脚步快了。
“真的这样,例如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事情,彼此拥有的也是等同的社会阶级地位,可一个会痛苦,一个会快乐,不都是心境吗?”
“你说我现在的心境会很不好?”
“难道不明显吗?你如此恼怒,你要去找郭帅,没人反对,他可能巴不得你去,可是你用不同心境的方式去找他,结果迥然不同的。”
杜沐好像觉得有点道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的。
她尽量安抚自己,并把刀收好,不那么引人注意。
“艾斯丽和葛琳呢?”
“消失了。”
她紧皱眉头。
“真的,我试图找过很多次,可就是不见她们两个的踪影,或许到了另一个世界!”
“什么世界?”
“她们想要的世界!”
“你确定那里就是她们想要的。”
“至少她们是心甘情愿去那里的,还有,杜沐!我觉得你应该分享我们的喜悦,或者你尝试接受宛如的追求。”
“你们这些庸俗和不现实的人,这些东西怎么能算追求,嫁给一个好男人,获得荣誉,这才是生存的正道,宛如那笨驴,除了添麻烦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能享受别人真正意义上的关心和爱护。”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沐内心又开始泛滥了,她伸手去那刀,满脑子都是邪恶的念头,似乎要对郭帅不利,我绞尽脑汁想去制止。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两人都未交谈。
“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冲动的想法。”
“我本来就不冲动!你闭嘴吧,今天你的话够多了。”
她在某一处地方来回转悠了很久,手中的到不停地摆弄。
此时,我暂且保持沉默,希望她忘了我的存在,然后趁她松防攫住身躯。我一再找机会溜出来,却因为她身上充满了恼怒和悲愤无法如愿以偿。
其实,要是我能偷偷溜出来打个电话,就可以警示郭帅,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这些都只是我的个人妄想了。
我无法想法那种场景。
如果杜沐有心或者无心间杀害了郭帅,宛如可能面临重新分裂的恶态,宛如也会不明不白蒙上杀人的罪名而悲苦一生。我想,就算跟杜沐讲明了这些状况,现在也无法阻止她所要做的一切,就现在而言,她已经不再顾念我们的生死,哎,也无所谓!
半轮残月高悬在巨大的群山顶上。湿草和丁香飘散出阵阵香气。夜间的小动物百调齐鸣,奏出一曲幽怨哀怜乐曲,这首曲子时高时低、如怨如诉,人听了以后,会浮想联翩。黯淡的月光淹没了天上的繁星,好像千万只精灵般的萤火虫,穿过浓密的枫树嫩叶,无声地洒满大地。
一想到郭帅生命突然间嘎然而止的情形,我觉得这世间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杜沐全身就像电流袭过一样。
她按了郭帅的门铃。
等了一会儿,郭帅才来开门,“宛如?”
当杜牧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郭帅悟出事有蹊跷,望着她的双眼,露出责难。如此,他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他却不知道她携带了什么玄机。我做出了一个愚昧的尝试举动,我摇晃她的身体,试图让那把刀掉落下来,可是却无法办到。
“进来吧!”他说。
她掠过郭帅,直接做到他对面,另外一只手在裤袋里面玩弄那把小刀。她现在还不打算一举歼灭郭帅,还是先把玩一阵子,然后再等着他惊讶,恐惧的表情。
“最近还好吗?”
刚才我们才刚刚见过面,现在这样问,想必郭帅已经知道个一二了。
杜沐不做声。
“其实很高兴的!”
杜沐疑惑地看着他。
“杜沐,我一直想要见到你,今天终于见面了,满是欢喜的。”
她很不高兴就这样被拆穿身份,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掩饰是她们最得意的招数。
没办法,浴室她停止假装,“我根本就不信任你,你只是个卑劣的侩子手而已。”
“那你介意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你一个男人,会相信一个女人所阐述的事实吗?”
“给我一个听你们阐述机会,”他说,“说出你的想法,我才能知道你说的是否真实有意义,对吗?我知道是个好强也有能力的人,所以你跟其它人格不一样,独立的意识和想法很强,我现在很愿意聆听!”
“好,你知道我是最强的,所以你现在应该是想要融合廖穆晰,那样,宛如的力量就又增强了,那我呢?被遗弃了,永远躲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甚至是囚禁!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我永远都是独立,甚至宛如也都会被我完全替代的!”
她眼里有了杀气。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现在还未有一套关于你的方案,只是将你纳入最后融合的人,你难道不能相信吗?”
“我很少相信男人,当然,我还是很憧憬完美的男人,在我的生命中已经出现了,我不可能就让你这么给毁灭掉。而且我的愤世嫉俗,我的恨意,你都不想让我成为宛如新人格中的特质吧!”
她挑逗的意味越来越强悍。
她接着说,“其实你也只是想满足你的虚荣心而已!”
“从何说起?”
她嘴角撇笑,“每个想要成功的人都喜欢竞争和展现自我的机会,实现自我价值、胜过别人的机会,现在治愈我这样人格分裂症的案例很少,你一旦成功,不就声名远扬,换句话说,我们也只不过是你这个所谓心理医生的一只白老鼠,真是打着正义的口号做着违法的勾当。”
郭帅并没有气恼,而是迎合她的话,“或许我曾经希望这样做。”
她惊讶。
“可我知道自己身为一名医生,最想要做得事情就是治愈,也只有这个词儿能让我声名远扬。
“一派胡言!”她站起身,好像要走,我有点兴奋。
“等等!”郭帅制止了她,真把自己撞枪口上,“每位心理医生都知道人类兼具恨意与愤怒。但是经由学习和经验来控制这些欲望的再度泛滥,把它锁起来,也就是我们所谓压抑在潜意识里的方法。而且并不是你所遭遇的使你痛苦,而是由于你自己的想象。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就是他将要成为的。用释迦牟尼说:恨不止恨,爱能止恨。你可以把自己想象得快乐一点跟艾斯丽一样,当然,也希望通过融合可以调解你内心的痛苦。”
“我也从来不认为你是邪恶的,可能你所承受的痛苦别人更多,你承受的或许都是别人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痛苦。那现在正是将这些转移到完整的我宛如的时候,你不应该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可由你们五个人共同均分------”
杜沐完全忽视郭帅的说法,“荒谬绝伦。”
她手伸进裤兜里面,掌心握住刀子的把手。
他望着刀,形成相对的一条线。
我把全身的力气都提了上来,高声尖叫。
声音回旋着------
我开始祈求ISH出来救助,帮忙夺下她手中的刀。
我呐喊------
直到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杜沐才有所感觉。
她头疼剧烈。
“啊,我头好疼!”
“头疼吗?”郭帅问。
我还是吃醋呐喊,不断地对她尖叫。
她开始感觉到软弱。她原本想要将刀子扔出去,现在自己的头疼吓了一跳,双手麻痹。
然后,我驱使她将刀子慢慢放下,慢慢地------
刀子却指向了我。
她的眼睛瞪得好大,眼睛是虚无的恨意和渺茫的怒气,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能阻止我,廖穆晰!”
我没有力气驳回。
“我要------我要------”杜沐欲言又止。
“杜沐!”郭帅对她喊了一声,随后灵机一动,“他知道黑暗深处的事。”
可是那时候好像一切都晚了。
她的到丢了过来,我只感觉到剧痛------
周围的一切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安静下来。
眼前的场景好像已经很远很远,消失在我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