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茹不知道这几个警察准备把她们四个人送到哪里去。 之前几个小时的审讯已经让她晕头晕脑了,此刻她的思维很乱,她努力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为什么警察认定她们涉嫌诈骗呢?她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她非常的清楚:自己现在是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
车开了很久了,在闻茹的印象中好像穿越了几个市区,现在进入到一片黑暗中。四周静悄悄的,路旁也没有路灯,借助车前的灯光能看见道路两边一片荒凉,看情景好像是到郊外了。
“闻总,这是去哪儿呀?”坐在闻茹身边的马晓萍悄声问道。
闻茹茫然地望着窗外,没有回答,因为她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她认为应该是暂时把她们放在拘留所之类的什么地方关上一夜,明天再去调查,总不能把她们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活埋掉吧。
“闻总……”
“不许说话!”马晓萍又准备说什么,被同车的警察喝住了。
闻茹听见身边的马晓萍呼呼喘着粗气,似有很急切的话要跟她说,她扭头看了看,车内黑糊糊的根本分辨不出旁人脸上的表情,她只看见马晓萍的两颗眼珠子离自己很近,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如同夏夜芦苇荡里跳动着的萤火虫。
警车拐了一个弯,上了一条小路就颠簸得更厉害了,车里的人前仰后合地坐不稳。马晓萍挤在闻茹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生怕摔倒了。
“这条路也该修修了,每次来都费劲得很。”开车的司机埋怨着。
闻茹倒是希望车能翻掉,或许那样,她就不会被送到即将要去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她对这个未知的地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开车的警察技术很好,不但翻车的事情没有发生,而且在这样坎坷的路上他还照样把车开得飞快。
冷风嗖嗖地从关不严的车窗口直透入闻茹的体内,她被冻得直哆嗦。但闻茹还是忍着没有做出任何让别人觉得她难受的举动来。尽管她非常地害怕,但她还要假装镇定不能失态。那是因为现在她和自己的同事在一起,尤其她们都是自己的下级,她不能让大家看见自己遇事惊慌失措,或者是表现怯弱,从而使大家失去对自己的信任。最关键的还是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犯法,她并不心虚。
一个急刹车让车里所有的人都猛地向前撞去。
“找死!”开车的警察小声骂道。
闻茹抬头看见一只夜行的小猫从警车前跑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闻茹想起了自己家养的小猫,不知今夜它是否也在黑暗中行走?在这么寒冷的夜晚它能找到回家的路吗?发现家里少了个人它会不会去寻找呢?闻茹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睡觉吧?他说过的今天要玩个通宵,等她明天早上回去给他把吃的做好了,他才起床,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妈妈现在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呢?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被吓住?明天他等不到妈妈回家会怎样呢?
他会怎样呢?……
黑暗中,一滴眼泪从闻茹的脸上悄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