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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往学院

来接收想要上学的孩子们的车站被设立在了一个相当大的广场。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显得比较早,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显得并不特别多。宁视放眼望去,绝大多数人的衣着和自己的——或者说和之前欺负小五的那四人差不多,大多人的服饰上都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除了颜色都比较素之外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看上去还挺干净,也没有太多明显的缝补痕迹。倒不是说这里找不到像小五穿得那么破烂的人,宁视扫了一圈,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此时此处在这里的人中,只有……大概不到四分之一的人,至少从外表看上去看上去,是和小五相差无几的贫民,除此之外都是衣着中规中矩的平民——或者说一般民众。而衣着华丽的人……至少,此时此刻的宁视,并没有见到。贫民和平民的比率大概是1:3吗……广场的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类似于日晷的时刻表,对这个和自己原来的世界有点联系的玩意让宁视倒是饶有兴趣的多看了几眼,嗯,同样是12个刻度,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至少也是有类似24小时制的时间单位计算。那么太阳升到正上方的时候,也就是指针的影子直直的指向正下的那个刻度的时候就是佩托拉口中所说的正午咯。宁视伸了个懒腰,虽然不是很会看这种没有分针和秒针的刻度钟,不过指针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接近正下方了,想来也等不了多久了。

“啊……啊…”小五轻轻拉着宁视的衣角,宁视转头发现身边的小五看起来似乎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样子,是不擅长应付人多的场合?还是单纯的自卑吗?宁视叹了口气,不管理由是哪个,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这个性格再加上不能说话的弊端,结合早上的情况,想来这孩子在自己到来之前也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一想到自己快要离开这里了,宁视有些泛滥的同情心就让他也不由得觉得实在有点放心不下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子。她应该还是会受到欺负的吧,尤其是那四个混混,伤好了以后估计少不了找小五的麻烦。事后清醒过来的宁视其实已经意识到本来自己是不应该掺上这么一手的,虽然说这次他用了点小手段把四个人打趴下了,但等那四人伤好了以后,在遍寻不到宁视,无法报复他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变本加厉的找小五的麻烦或者说拿她出气。这样一来小五的在那个地区的处境肯定会更加艰难吧……想到这里,宁视就有些后悔,虽然从到了异世界开始就一直要求着自己要冷静。但果然,遇上突发事件的时候,自己还是欠缺考虑。如果自己在动手前就意识到这些问题然后一开始就选择找巡逻卫兵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呢……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小五,听好。”宁视转过身来按住小五还有些颤抖的肩,“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尤其是,不要再接近今天,那儿附近了。知道吗?”小五有些怯怯的看着宁视的眼睛,然后又局促的吧视线投向别处。见没有得到回应,宁视又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小五,你听懂了吗?听懂就点点头好吗?”在看到了小五小幅的点头之后,宁视也是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五见宁视已经别开了视线,便开始侧着头愣愣的看着看宁视侧脸。

日晷的指针终于指向了正下方,随后之间蓝色和银白色交接的光芒在日晷前方的地面突然闪耀了起来,一个魔法阵在光芒下渐渐成型。附近的行人纷纷自觉地向着魔法阵的外围走了出去,为魔法阵腾出了一块宽阔的空间。然后该干啥的继续干啥,并没有多少人对此场景表现出惊奇或是为此驻足——宁视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毕竟在前往王城的过程中有使用传送阵的经历,所以倒也没有太过大惊小怪。倒是小五似乎被这气势所吓到,此时正紧紧的抓着宁视的衣角不肯松开。

在整个传送阵形成之后又过了大约两三秒,只听咻的一声,一个有些熟悉的形状便出现在了正中央。宁视转着圈仔细端详着这辆看上去通体漆黑而且同样雕刻着奇特的纹样的马车,在绕到前方的时候,宁视有些意外的发现正前方拉车的东西又不是马,而是和之前在沉默森林边上的村庄被接到尼洛那里时用的差不多的四足机械。不同的是这辆马车的前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光头,胡子发白却长得异常茂盛的老人,此时倚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宁视尝试着稍稍安抚了一下小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五就是不肯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宁视没办法,只好带着小五一起走上前去,对着大胡子的光头老人蹩脚的打招呼道:“咳咳……您好……我是,想来入学的……学生。”

老头慢悠悠的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看了宁视和小五一眼。然后就随意的招了招手,“不用多说,直接两个人都进去就行。”“诶?啊,是这样的,这孩子,只是陪同我到这里来而已,她并不是想要入学……”宁视结结巴巴用通用语解释着身后的小五的情况,老人听完之后,缓慢的又重新把视角转移到了两人身上,这次他的神情略为严肃了一点,在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后,老人略微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副眼镜,然后又将宁视和小五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两次的打量这让宁视被看的有些心里发虚,生怕老头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身体的异常会被老人发现。不过老人似乎并没看出多少端倪,收起眼镜后,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恢复到了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的样子。“按你所说,这孩子只是送你前来这个地点,这样而已吗……不过,依老夫看来,这位小姑娘也和你一起上车的话,可能会是更好的选择哦。虽然在你们走过来的时候,老夫就有点察觉,所以就在刚才又用魔道具确认了一遍。其实你们两个人对空气中魔素的亲和力都相当不错,如果足够幸运,能通过测试的话,以后可很有机会可以在我们自由学院或者魔法研上课哦。”

小五的魔素亲和力不错?宁视惊奇的回头看了小五一眼,这可是个意外的消息,看上去没有很理解白胡子老头的话的小五看看老人的方向,又有些惊慌不解的将目光投向了宁视。宁视冲她安慰的笑了笑,然后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啊……宁视想到了小五现在不能说话的事实,稍稍犹豫了一下,宁视还是转头对老头问道,“魔法,的使用……一定,需要咏唱吗?”白胡子老头有些奇怪的看了宁视一眼,不过还是回答了问题。“硬要说的话,并不完全是这样……但是想要无咏唱释放魔法除了天赋和对那个魔法需要足够的熟悉程度以外,还对精神力相当的要求,像你们这种魔法学徒……老夫建议你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比较好啊。”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宁视讪讪的笑了笑。心里觉得愈发可惜。然后又向老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孩子,不能,说话,啊,不是不能,发出声音,因为以前,事故……额……她,不能,说出话……”不行,以自己现在的语言水平想好好的解释小五的心理障碍,有点难啊,宁视皱着眉,努力思考着措辞。“不能说话?小姑娘你似乎误会了一些什么,我们学院可是不教授魔法的,那个是魔法研的事情。这方面学院只会涉及魔法的基础理论和一些相关知识。而且如果她测试结果显示的好的话,你也不必为她不能说话感到可惜,毕竟她魔素亲和力高并不必代表非得要成为魔法师啊。”白胡子老头看出了宁视对这些事情的一无所知,于是耐心的慢慢解释着,“虽然说魔素亲和力高的人成为魔法师确实比较有优势,但是其实还有一些一些其他需要魔法支持的职业,例如附魔,魔药制作,魔道具生产,也对魔素亲和力高的人有较大的需求,而且这些职业很多情况下是不需要开口咏唱来进行生产的。”

原来是这样吗,宁视点了点头,说起来尼洛开的店,那个叫什么尼贝龙根的餐桌的地方,好像就是一家魔道具店。既然如此,要是小五能跟着他一起去上学的话,一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二来自己也不用担心她继续被霸凌的问题。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只是通知佩托拉了,想来她应该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吧……“如果是,没有和家人沟通的话,老夫可以找人帮你们代劳。”白胡子老头似乎看出了什么,接着说道。“而且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自由学院的入学测试是免费的,如果在此过程中表现的好的话,头一年的学费也能申请到相当数额的补助,我国如今也是发展要期,出身不论贫富,人才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待遇。因此我们学院也有专门的贫困学生的救济部门来帮助解决经济困难学生的学费问题……”宁视一边不停的点着头,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小五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想让她放松下来。“那么通知她家人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宁视对着白胡子老头轻轻鞠了一躬,随即回身拉开了车厢的门,然后拉着小五的手把她也带进了车厢之中。

车厢里的空间比想象中大了不少,从外面看,车厢似乎只能承载七八个人的样子,可内部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长宽都要比站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大了不止一星半点。这大小…至少可以承载十几二十个像他和小五这样体型的孩子。这内外的视觉差也是魔法吗?自从来了一世界之后,宁视遇上了相当多不得不用魔法才能解释的一些特殊现象,这也让宁视对魔法的学习产生了更多的兴趣。此时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小五,他早就开始四处摸摸看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理了。

硕大的车厢里这时只有宁视和小五两个人,而且因为这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椅子的存在,本来就大的车厢显得更加空旷。相比有些兴奋而暂时遗忘了劳累的宁视,被突然拖入了新环境的小五就显得更加紧张了。发现了这一点的宁视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想要四处走走看看的好奇心,又开始艰难蹩脚的通用语安慰起小五来。等小五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以后,宁视对四周的好奇心也淡下去了。最后两人背靠背坐在了地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宁视突然感觉车子一震,从侧边的车窗向外看去,果然车子已经开始缓缓移动了。“传送阵送过来,结果是开回去啊……”宁次低声吐槽了一句,不过倒也不意外,毕竟传送阵使用一次消耗的素材不少,城市之间的传送阵每次发动都是至少近二百人才能把价格平摊到一个金币左右。如果把一个铜币看成一元钱的话,那么一千铜等于一银,一百银等于一金来看,一般市民想用一次传送阵至少得花十万元……这样一想,每天花至少十万元把马车的价格送到城市的广场的自由学院也是挺财大气粗的。而且这么大的城市,像这样的广场不少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像这样接收希望入学的孩子的站点。宁视越算越心惊,同时也越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穷困。虽然说自己一直把小五看做贫民的孩子,但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举目无亲的自己……貌似也和小五差不了多少。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算很快,至少对在现实世界中常常坐公交和轿车的宁视来说,这速度算不了什么。而小五在摆脱了一开始对未知的恐惧后,也开始和宁视一起趴在窗边看着周围略过的风景。不过因为不像是汽车,车厢的正前方对应的是厢外的驾驶座而不是挡风玻璃,侧身的窗户也不能打开,所以看不到前方也没办法推测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的距离。宁视在看腻了千篇一律的平民区街道和建筑后开始在车厢里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起来。这里摸摸那里敲敲的。等这股新鲜劲也过去之后,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的困乏终于涌上了宁视的脑中,“反正现在也只有小五在这里,我就稍微睡一会……”宁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找了个角落蜷缩着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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