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四个家伙是想我今生今世都出不了阁吗?什么破要求,招亲?他们这是求神!我看怕是连神也无法过得了这四关,我的天啊!”言罢心中又是一阵气急,提笔在榜后加上三个大字:天!天!天!
澜薰病了,这病是被气出来的,全因那无良的招亲告示,连着三天,蝶儿都躲起来不敢露面,怕的是会死得很惨,但今天午饭后她却一路小跑来到澜薰房里:“小姐大喜,新姑爷正在花厅和老爷夫人相订迎亲良辰吉日呢。”
“啊?怎么可能!那样的要求也有人能通过?你这丫头要是敢骗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刁嘴。”澜薰满腹孤疑,不信地问到:“是谁那么大本事能过得了那四关?”
“是一个叫沈天的,他很好地解了小姐你出的题,老爷只好应下了这门亲事。”蝶儿一脸笑意,这三天的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我出的题?什么?我几时出题了,那题明明是四位该死的姐夫出的。”澜薰不由得心中疑问丛生。
“那沈天公子答复的是:招亲榜中共有天字七个,上四下三,三四分开正应了我的沈字,这天字是直接明摆着的,不该我得此佳人还归何人?”蝶儿一边说一边捏着嗓子学那沈天得意的口气:“听说那新姑爷是南疆来的一个卖货郎,老家叫什么时富村的,老爷推不掉这门亲事,又恨小姐你自把自为,说是不备嫁妆呢。”
澜薰……
“小姐你怎么啦,你别吓蝶儿啊,小姐,来人啊……”
经过了冷水泼脸外加人中指压,澜薰“嘤呤”一声后终于悠悠醒转,想起即将面临的苦日子,她不由悲从中来,豆大的珠泪自那凤眼中泉涌而出。“小姐你别伤心,虽说老爷发了话不置办嫁妆,可你是夫人最疼爱的掌珠啊,她肯定会为你打点一切的,你大可宽心。”蝶儿丫头最是了解澜薰的心态,这五小姐月间要偷上20次万佳阁,每天得吃上10斤盲公饼,这突然间要远嫁南疆,只怕以后都无缘大享口福,不哭死才怪呢。
“你这臭丫头还敢说?都是你出的那什么馊主意,才让我落得此番境地,我的天啊!”澜薰心里那个苦啊,只想着要狠狠地给蝶儿来一记,却偏生那丫头早有准备,只见她身边竟连个枕头都没有,怕是那丫头早把能砸人的家伙全收藏了起来。
“小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新姑爷可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长得面如冠玉,鼻似悬胆,气度不凡外加玉树临风,就是衣服破旧了点,要是妆扮一番,必定教这京城里的男儿皆羞愧,女子尽怀春。”蝶儿心里那个冤啊,扁着小嘴气呼呼地大叫:“没有我的锦囊妙计,你哪能得此如意郎君?”
“什么?真的?你这死丫头干吗不早说,快快帮我更衣,我这就去偷偷看他一眼,要是你敢骗我的话,我必定禀过父母,让你代我远嫁,临走前还要好生给你一顿家法。”澜薰一听那美男子三字,眼早就成了心形,一边擦去嘴边的口水一边还不忘警告蝶儿。
“小姐是那边了,就在花厅里,你自个过去,我在这给你把风。”蝶儿心里可是打起了小九九,只因她根本没见过新姑爷是何等长相,只是听六小姐的贴身丫环喜儿说了几句,刚才为求免于惨遭澜薰纤纤玉手的“点化”,只好拿出来搪塞,可信度有多大,连她自己都怀疑,为求安全还是离澜薰远点。
“那你得小心看守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传出去可是有违礼仪的大笑话,那我以后可没脸见人了哦。”澜薰嘴里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怎也禁受不住那美男子三字的诱惑,哪怕担再大的风险也得去看看自己未来夫君的长相,心里还滴咕着要是势头不对得马上想办法推掉这门亲事。
悄然无声地趴在花厅的窗台上,澜薰湿了手指点破窗纸极目往屋里望去,只见一魁梧大汉正端坐在客座上,身边并无其他人,可能她父亲正好回内屋去和母亲交换一些看法。
那大汉一身衣服虽旧却不破,洗得发白却也显得整洁,只是由于方向不对,只能看到他的小半边侧面:“嘻嘻,虽然没蝶儿说得那么白净倒也很是精神,鼻子看不见,但那剑眉星目却煞是好看。”澜薰高兴了,边想着脸上竟就泛起了一圈红晕,嘴边还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据此看来,这丫头一见别人长得帅就忘了刚才的一哭三闹一昏迷了,说不定已经春心荡漾,那一缕情丝已暗暗心系之。
“啊,啊,转过来了,好紧张哦。”澜薰一手抚着胸口,那跳跃的心儿差点就升到咽喉。只见那大汉五官长得很是有纹有路,分开来必定都是极品,却好死不死的偏偏组合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还有那鼻孔,天啊,这世界竟有如此巨大的鼻孔,大得竟能和嘴巴相比肩。只见那大汉正用那粗大的拇指在闲闲地挖着鼻孔,澜薰使劲压制住晕过去的想法,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把惊叫声和呕到嘴边的黄胆水全吞回肚子里。一溜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澜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些细软和衣物外加20筒盲公饼就匆匆地来到后院,打开后门头也不回地急奔而逝,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的蝶儿心下了然,五小姐是狠下心要逃婚了:“小姐等等我啊,你别急,还没带银两啊,这样出去会吃苦的……”
却说此时正有双眼在注视着蝶儿,正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六小姐,话说这位六小姐才貌双绝,誉满京师,因为天生肤色较黑被好事者冠以“黑珍珠”的美称,父母因其是最小的女儿为她取了个小名叫“黑妹”。只见她此时正两眼冒火:“五姐啊五姐,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要出阁,你竟就打起这逃婚的主意来了,要是不早日把你嫁出去,我和米郎的婚事要拖到何年何月?”言罢竟紧紧地追随澜薰而去了,心中只想着如何把澜薰给抓回来再嫁出去。
同一时间却见一衣着破旧的美男子快步走入花厅对着厅里的那位大汉抬手为礼:“横刀兄久等了,只因刚才午饭吃得过饱,才会用了这么多时间去如厕,今天幸得横刀兄肯陪我走这一趟,沈天铭感于心,在此谢过兄台高义了。”言罢又是深深一礼……
话说澜薰被菜刀那巨大的拇指和超容量的鼻孔吓的花容失色,芳心欲裂。自忖天生红颜竟是如此命薄,花样年华尽付如此粗卑之人,不由得深深暗恨天意弄人,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心烦意乱之下竟就动了离家出走的心思,掩面泪落,一路凄凄楚楚,悲悲惨惨戚戚,径自出了城门。
刚出城门未多久,澜薰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家伙手执一根半尺来粗的棒槌正对着昏迷中的澜薰嘿嘿奸笑,明显这丫滴刚给澜薰来了一记。笑了足有半刻钟,那黑衣人才勉强收敛笑声,得意洋洋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大麻袋,费力地把澜薰塞了进去,轻轻一甩就背起麻袋健步如飞地往城门方向走去。直到离城门不远,这人才把蒙面巾揭了下来,竟然是黑妹,想不到她平时一副纤巧柔弱的模样,竟是天生神力,背着澜薰走了小半里,脸上却没半丝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