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凡在地上躺了好久,感觉热气逼人,很恼怒的睁开眼,想看看他现在最恨的东西——太阳。
但是他没看到太阳。准确地说,他什么都没看到。闭眼的时候,全世界都是黑的;睁眼的时候,全世界都是白的!
高凡只感觉想呕吐,脑子晕乎乎的,一阵热浪在眼眶附近高速徘徊!高凡脸上的肌肉扭成一团,鼻涕眼泪汗水等各种液体混杂而下,把他的脸糊成了一团!
不远处的土丘上,突然出现了几道细风。细风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一个漩涡,以极其不自然的轨道运行。
细风散去,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正是高成!
高成看见那巨大光束,深吸一口冷气。只见高凡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被笼罩在白光之中:脸向上,眼睛睁得极大,眼眶都快撕裂开了;身子扭成蛇形曲线,如果不是看起来僵硬的像机械,一定会让不少美人红眼;两个膝盖之间张的极开,两脚却扭缠在一起,柔若无骨。
而此时,高凡的意识却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哪里?”高凡有点害怕。四周全是黑暗,无边无际,一点光亮也没有。
“欢迎来到魔之意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什么魔之意识?”高凡完全听不懂,但是那道声音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吓了他一跳。
“主魔一次觉醒。拥有能力:御魔。拥有神通:魔甲,魔刺,魔兵。”
高凡……还是听不懂。什么魔?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年后主魔二次觉醒。并永久获得魔之记忆。封印记忆。”话音未落,这片黑暗的空间陡然变成无限光明,高凡的眼睛都快瞎了。
突然,高凡的耳边传来朗朗的吟诵声,高凡勉强辨出这是高成的声音。
“弃七情
绝六欲
出生死
但有一念,倾我所有
念之所至,金石为开
心之所指,鬼神皆避
念圆之日,魔现之时!”
高凡的眼睛渐渐露出眼白,脸上线条也柔和起来。
此时高成施展的,正是羽国三大神通之一——化念!此神通施展者必须有化元修为,以生命和终身修为引,百日后发作,施展者必死!而它的威力也十分强劲,可以封印万物!想要打破封印,只有两种方法:一,实力比施展者高出百倍;二,施展者生命中最后的执念化解!
高成施展完化念,脸色如常,但却满头白发,将他原本满是伤痕的面容衬托地越发沧桑,一种苍凉之感悄然在他心头蔓延。
嘴角一勾,满是苦涩的味道——知道自己的死期,接下来的一切不都黯然失色了么?百日之后……在这百日,自己又能干什么呢?秦老为什么会提前知道高凡是魔?这封信是弥府的必入信,这件事和弥倪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高凡的意识也回归现实,对刚刚魔之意识的对话完全没有印象。他看到了在旁边的高成。
“叔……你怎么又老了……”高凡看着他的白发,忍不住问道。
高成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挥了挥手:“我们回家吧。”
“那羽院的事怎么样了……”高凡犹豫了一下,问道。
高成打量了高凡一眼。
似乎……他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刚才的魔现之时,他为什么会没有印象……是了,应该是当时他的意识在和魔作斗争,无暇顾及记忆吧……
高凡看见高成一脸惋惜的看着自己,下意识以为高成失败了,不禁哭丧着脸:”叔你不是很牛逼吗?我要进羽院啊……叔,你再想想办法?“
听到高凡的话,高成内心一凛,厉声问道:“你为什么想入羽院!”高成有种不好的推测——入羽院是秦老的企图……为什么高凡会有这种愿望……
改变他人的内心,这种手段绝不是秦老能做到的!难道,化元之上,真的有更高层次的存在……高成越想越心惊。
“因为,我想变强!我想改变世界!我想主宰自己的命运!”高凡一脸坚毅。
“切~”高成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是多虑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的英雄梦罢了……
高凡看高成一脸不屑的样子,十分不爽,讥讽道:”至少也不会像某人,老了之后只能窝在小山村对别人吹牛逼。“说着早已离得高成远远的。
高成邪异一笑,一步缩地成寸,来到了高凡面前。在高凡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悠悠地说:”如果你是一个村里的人,这些话我是不需要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想要离开这个村子,那么我就要告诉你江湖上的生存法则。“
”弱肉强食,我知道。“高凡一脸”我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
”不是。“高成缓缓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无限沧桑,”是,高手寂寞。“
在高凡懵懂的目光中,高成悠悠解释道:”不寂寞的人,不会是高手。天若有情天亦老,无情,方为大成。“
”那我宁可不做什么高手!我修炼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是为了让叔你过的更好!这才是我人生的意义!“高凡思索片刻,坚定地说。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高成嗤笑道,”你这种小白思维,会使你最终沦落为别人的棋子,命运的棋子。感情是个好东西,无论悲伤也好,快乐也好,都是值得回味的。“
高成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想要大逍遥,大自在,就必须舍弃它。否则,你最终会沦入庸俗。“
高凡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说出的一堆很有道理的话,在高成眼中,是这么的没用。
”你叔我,就是败在了情上。我败给了自己,我不甘心,这就恰好着了别人的道。而现在,我又有了你……“
听到这里,高凡感觉怪别扭的——”有了你……“这不是忍辱负重的单亲妈妈之类的人的口头禅吗……
“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但是,你必须理解。因为,你终会,身在江湖。”高成一脸凝重的拍了拍高凡的肩。
“叔,你错了。当我强大到一种程度,心念一动就可以让任何人魂飞魄散,谁敢惹我?”高凡抬起头,一脸倔强。
高成一愣,哈哈大笑:”可是这个境界可望不可即啊!“
高凡一脸”懒得跟你说“的表情:“叔,你老了。”
高成笑道:“就算你有生之年可以实现,但是……有情,就没有苦恼吗?”
高凡正要开口,高成也不顾他,继续说道:“假如你喜欢一个女孩,她不喜欢你,你会逼迫她和你在一起吗?无论你会不会,你又会开心吗?情,不一定是别人手中的武器,也可能是你自取灭亡的方式。”
高凡这下无话可说,呆呆的。
高成摆了摆手:“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当高手不快乐,那就不要当好了。和你辩论,我也略悟了一点点。江湖险恶,但是乐趣什么的,不都在江湖之中吗!”
高凡还是一脸闷闷不乐,显然还在纠结刚才没有说的过高成的事情。
“走,回家,明天一早,出发!”高成揽过高凡的肩,在夕阳的余晖下朝草房走去。不知不觉,两人的身高,已经相差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