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鼎城,城主府。
“侄儿,你怎么了,怎么满嘴都是血?”
“二伯,呜,你要为我做主哪。”薛耀忠一见靠山,痛从心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把事情如此这般一说。
“让你少去那种是非之地不听,让你父亲知道了有你好受。这会儿你父亲去西岭城办事去了,此事二伯帮你走一趟。”
“呜呜,谢二伯。”
“对了,此人来路底细你知道不?”
“侄儿不知,跟隆涛那小子混一起,武功路数看不出来,比侄儿好。”
“你还敢提,就你那三脚猫功力,平日里没人敢动你是看在你父亲面上,此事了,定让耀祖严加管教。”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道。
与薛耀忠交谈的就是薛耀祖兄长,排行老二薛耀世,还有一个老大早年夭折,死于非命。
薛家功法都是一个路子,以拳路著称。单论拳法的话,确实是一套不可多得的功夫。单对单以贴身短打,有一定奇效,后来城主薛耀祖偶得奇遇,更是获得一部刚猛路子的修习灵力之道,使之一跃武狂境,做了这一城之主。
待薛家二人以及随从数人赶至醉乡楼时,步官白烨恰好从酒楼出来。
步官是一脸满足,拿袖子随意抹了抹油光的嘴唇,而白烨身旁是早春这奴婢。慕颜最后还是没有留下白烨,嘱咐早春走一趟送一程。
夜色已浓,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此时的胭脂巷却另一番模样。人来人往,花灯高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二伯,就是他。”薛耀忠一指尚在抹嘴不停的步官说道。
“尔等留步,伤了舍侄之事,还请移驾到城主府言明。”薛耀世很是客气的说道。只是这去了城主府,是方是圆就空口凭舌走了。
“薛伯伯,是耀忠先出手的,步少只是被迫反击。”隆涛硬着头皮辩解了一句,只是心知这是徒劳的。
“哼,这里有你什么事,你父亲来了也只能保你。”
“奴婢早春,受小姐之托,送这位公子回去,阁下能否给个面子,且谅解这一回。”早春不卑不亢的说道。
“也成,那疯子可以走,此人必须留下。”薛耀世指着步官说道。
“多谢。”早春欠身道了个谢,也之能如此了,在醉乡楼外,这事确实属于私事,不好过于干涉。
“俺不去。”步官很是耿直的回了一句。
“哼,由得了你?”
且提一事,步官的星罗剑是从不离身的。就算是上了醉乡楼大吃大喝,仍是不忘带在身上。醉乡楼这种场所也不是说随便可以让人带武器上去,刀斧戈戟等有开锋刃的利器是命令禁止携带的。唯独只有剑是例外,器中君子乃剑也,文人雅士多以君子自居,而风月场亦是不泛舞剑助兴之人,所以武器中只有剑允许的。
薛耀世五指成爪,凌步上前准备擒拿步官。这爪直奔肩胛而去,慢中带着凌厉之势。狠爪周遭隐现红芒,这是武狂境灵气催动产生的。爪法不出奇那是看人,以武狂境高手施为,平凡招式亦有奇效。
步官还在疑惑,一脸无辜的表情,不就是不去嘛,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疑惑归疑惑,却还是挥起被油渍侵染的袖口,以肩为圆,以巧化劲卸了这爪的力道。
“咦?好把式,难怪敢得罪薛家。”薛耀世也不是雏儿,一眼就知道这是好手。
“有趣公子还有这好身手哪。”早春惊讶的说了一句,主要是步官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傻愣了。
“哈,你是不知道,步少前些时候那威风劲,北望城副守高绍,袖里剑辛枯和庆大虫庆威联手都拿不下啊,相比这已经是小场面了。”隆涛得意朝早春抛了一句。
“哦?步公子还有这能耐?”早春一脸不信。
薛耀世一抓无功,顿时双拳其出,使出看家本领,五祖拳。
五祖拳属典型的外家功力型拳术,威猛激烈,以柔济刚。本是先人遗留拳法,世上所学之人甚多,然精通者少之又少。薛家是少数掌握其基本精要之人,更是配合一套刚猛灵力心法,威力大增。
只见薛耀世步稳身正,出拳时,欲发先收,用摇身抖膀的方法,加快拳速,增加拳势。?并清喝一声,以声助力。
当下一拳红芒涟漪先至,步官摇身一闪,险险躲过。
哪知薛耀世后手又是一记重拳,直贯步官面门。
危急时刻步官小退一步,以肘化盾,以下至上,奋力一撩。
最后一刻赶至,以肘击化解这拳势,不过却是连退好几步,手肘发麻,龇牙咧嘴。
“哼,竟也有武狂境,阁下师从何人,报个名号。”薛耀世不是傻,这俩拳下来就看出步官也是武狂境,想问个底细。
“俺师傅闻百里。”步官咧嘴憨厚道。
“呸,就你?谁不知道闻百里远在北方莲池,更是从未听说过他有收授徒弟,扯大旗也要看人好吧!?”薛耀世轻啜一句,满是嘲讽道。
薛耀世也不等步官回话,沉吐一息,丹田为灶,起于腰胯,节节相催,拳风暴涨,震得周围数人后退。
“呼”一声拳罡破气之声响起。
这次步官有了准备就不再那么仓促还手,盘步起脚与其拳相抗。
相抗之际,步官脚下青砖片片碎裂塌陷,犁出一米有余。
短时间内薛耀世鼓荡气劲再起一拳,这次步官不再轻易对抗,而是回身正气,星罗剑花四起,一个用了千百遍的基本定式准备迎接薛耀世的刚猛拳路的到来。
握剑那一刻,步官气势再次一变,双眸如星空深邃,一种让薛耀世难以言明的感受升起。仿佛那人不存在,又似乎那人一直都在,却是自己无法看透那般。
这一拳薛耀世半途就撤了,被步官剑势所破。此拳一去无功而返尚是小事,若是被迫转入下乘,恐有危险之虞。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大憾,怎么有如此使剑之高手?
“哼,阁下好身手,舍侄眼拙,今日就此别过,另日再来讨教。”薛耀世知道凭自己是无法拿下步官了,抛下一句场面话,转身就欲离开。
“哎,二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侄儿脸往哪放哪。”薛耀忠不甘的喊了句。
“闭嘴,回去再说。”
“步少威武,隆哥这次服了。”隆涛一脸服气的表情对步官说道。
“步公子拿剑的样子真俊神,早春一样佩服。”
“呵呵,一般一般。”见强敌已退,收了剑的步官一脸憨厚耿直的道,竟有点腼腆之色,让早春一阵嗤笑不语。
是夜,茅寮前。
“步少,薛家心胸狭小,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布老不在,一切要小心哪。”隆涛告诫道。
“嗯,步官不怕,步官有剑。”
“是,步少剑法了得,不过小心为上。那今晚就此别过,改日再来拜会。”
“早春姑娘,这么晚了,能否让在下相送一程。”隆涛刚对步官说完就转脸对早春提议道,这小心思通透着呢。
“……”
最后早春也没拒绝,毕竟很晚了,有人送也好。
待都散去,步官这会竟然在整理床铺,让白烨就寝。话说,步官照顾自己是一塌糊涂,但照顾别人起来那是一丝不苟,当真是傻的可以。
今晚的白烨没有很快入睡,一反平常,拿着碎了的山玄鸾凤玉很是安静的看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青鼎城,城主府。
“二伯,怎么就这么退走?”
“此子莫测,拿着那剑有股莫名的气势,二伯恐不是对手。”
“什么?二伯都已是武狂境了,还不是对手?”
“武狂境有分很多种,同个境界,在理论上来说是平等的。但影响胜负的关键很多,功法、技法、经验、神兵,甚至连心境气势都是一种重要因素。刚才那小子使剑的气势,已打乱我拳法行气和心境。”
“这气侄儿咽不下,难道城主府上下都奈何不得?”
“嗯,未必,若有烈焰拳套在手胜负在握。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查清下此人底细,切勿急着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