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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馋多多

姜阳从打坐中醒来,已经日上树梢。起身向篝火堆处望去,那篝火已经熄灭,余烬尚在丝丝冒着轻烟,又周围仔细扫视了一圈,那小东西果然已经离去。姜阳心里微微失望,昨晚的短暂相遇给这个冷清的初冬之夜增添了不少暖色,然而它也有它的世界…。姜阳长出了一口气,把烤熟的豹肉切成大块,放进树枝编制的背篓里面,掩灭了篝火,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行。刚迈出几步,迟疑了一下,又回身掏出匕首,切下了豹子的两只前腿,往后一抛扔进背篓,然后才轻声上路。

当左前方身影渐渐拉长以致暗淡,姜阳选了一处干燥地方,烧起篝火,这里是今晚的家!打了一套青龙剑法,身体微微发热,自感这次打的比前几次要流畅的多,于是微微一笑,从背篓里拿出昨晚烤好的熟肉,就着清水,开始吃晚饭。一切收拾停当,头顶已经落下点点星光,他拿出一条生的豹腿肉,放在篝火上烧烤,然后翻身上树,束紧藤条,开始睡觉。这个夜里,他睡的很不踏实,夜里每有风拂树林或者什么声响都会醒来,低声唤道“豹兄?”,然后翻身查看下面篝火。然而豹兄并没有出现,第四次醒来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想到“我这行进速度虽然不快,每天也有二十里地,豹兄又怎么可能离家二十里呢?”于是带着丝丝失望幡然入梦。

冬天的白天很短,日子继续在打坐,狩猎,练剑,睡觉的过程中过去,偶尔遇到强悍野兽,逃亡的经历也给生活增添了一丝色彩。自豹兄第一次出现,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天,姜阳当然已经不抱希望再看到那个萍水相逢的小东西了,即使这样每次当他狩猎有所获,晚上总会放一些肉在篝火上烧烤。这几日,林地里的猎物渐渐稀少,想来是快要到深冬,动物多去准备冬眠去了。所幸今日午后捕杀了一条白睛老虎,乘着天色尚明,他早早的拨了老虎的皮。豹皮在一次从熊爪下逃亡的时候破碎了多处,终于可以换件新衣服了。而老虎重达二百多斤,就算只取部分精肉,也够半个月的口粮了。

在这漫无目的的旅途中,必须让自己感觉到有所收获,不然真的会疯掉。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到我这里可得改一改了,君子爱肉,取之亦有道!嘿嘿,这二三个月以来,自己的狩猎技巧可谓突飞猛进,要是现在能进阳山,回去后肯定能让爹爹大吃一惊。想到夫子口中已经逝去的父母,姜阳口中苦涩,长叹一声,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兴趣,也不再烤肉,切到一半的虎肉就地扔在那里,跳上树枝就准备睡觉。

熟能生巧,现在他在树上睡觉已经不用藤条系住自己。翻了几翻还没有睡着,睁眼看了看头顶的满月光华,转头看了看地上篝火,他翻身下地,取出虎肉上插着的匕首,切下了虎肉后腿,放在火上,调整了离火堆的高度,然后再度翻上树枝,倒头而卧。

梦里他回到了阳山村,他在自家院子里玩耍,母亲正坐在门前为丈夫做着皮靴,一只黑灰色的小猫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对了,是多多!看着多多一会在母亲的凳子底下捉迷藏,一会跳过来骚扰自己的泥巴人,姜阳开心的笑了。耳边传来父亲的呼喝声,母亲放下手中的女红,自己也放下手中的泥巴,乘母亲没注意,偷偷的在屁股上擦了擦,转身向门口奔去。父亲打猎回来了,胸前挂着两只肥硕的兔子,背后背了个獐子,他扑进父亲的怀抱,仰头对父亲说“爹爹,我想你了!”父亲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头“小子,老爹才离开几天呀,真是长不大!”父亲眼睛里满是慈祥的爱,姜阳感觉好温暖,好温暖!场景切换,他来到了学堂,夫子刚教完五小儿打坐心法,让大家自己试着练习练习,而自己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小黑剑把玩,那小剑只有二寸长短,剑柄靠近握手处还豁了个口。边上大牛小声的笑道“看,夫子胡子都快白了,还玩玩具呢!”,夫子愤怒的回头,狠狠的瞪了大牛一眼,大牛赶紧危襟正坐,其他四人哈哈大笑,姜阳笑出了眼泪,他觉得太好笑了!

抬眼看了看满月洒下的银光,姜阳伸手占了一滴脸上的眼泪,放进嘴里尝了尝,好甜!是啊,好甜的梦!

用手轻轻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用力拉了拉因大笑过度而略微僵硬的脸庞。树下肉香阵阵飘来,他感觉到一阵饥饿。脑中想着梦中的幸福场景,他翻身下地,竟自往篝火方向走去,直到眼中印入白色的小东西,才惊觉过来。“豹兄!”姜阳惊喜的大叫了一声,“豹兄”显然对他不是太感兴趣,小眼睛在烤肉和他之间来回晃动!姜阳可不管这些,他扑向小东西,一把把它抱到怀里,用手指点着它的小鼻子,瓮声瓮气的道“豹兄,你太贪吃了,哈哈哈!”。

随手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把它放到脚边,然后伸手去拿虎腿,那虎腿已经烤的正好,金黄色的表皮上流着细细的肉油!“我说豹兄,这只老虎可不一般呢,我的青龙剑诀居然奈何不了它,被它追着跑,然后用上了最近才练成的剑气才勉强杀掉它的,所以啊,这虎肉肯定也不一般哦,你看,这肉这油,看着就美味可口!”说着,从虎腿上切了厚厚的一块肉出来,用匕首划了好几个小口,然后用力的吹了吹气,转身放到“豹兄”面前,自己也随手切下一块,吹了吹,张口就咬。

姜阳很开心,今夜的虎肉比以往的肉食美味的太多,他转身望向小东西,它也正在大快朵颐,显然也是很满意这虎肉的味道。姜阳边吃边嘟囔道“豹兄,要么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看叫多多如何?”“虽然你的毛皮比多多漂亮多了,可是我觉得多多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好了,就这么定了!”,小东西似乎很是无奈,吃肉的间隙,轻轻的叫了一声,倒有三分小猫的味道。姜阳哈哈大笑“多多小朋友,我叫姜阳,希望我们今后可以做好朋友!”。天上的月色慷慨的洒下,平时清冷的夜晚此时看起来温馨无限!

待多多吃了两大块,自己也吃了两大块,一人一兽都觉得幸福满满。多多惬意的趴在脚边,用舌头小心的****着前爪,姜阳拿起木壶,喝了几口清水。“我说多多,这二十几日来,你都在哪里?怎么今天又突然出现了?“显然小家伙尚不习惯多多这个名字,毫无反应。”恩,应该是地底有捷径,你今天突然从这边地底出来的吧?“说完,姜阳自己也摇了摇头“不对,我这一直往南方走,这快丛林地势平坦,走捷径也省不了多少路途啊。”说完,对着小东西发呆。多多已经清理完自己的双爪,小脑袋搭在自己的双爪上,双眼半闭,似寐似醒,不多时便双眼微闭,似乎睡着了!

轻抚着多多的脑袋,姜阳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可是他太贪恋这与小东西欢聚的时刻,他不想醒来以后又独自上路。有一刻,他真想跟小东西说“多多,陪我一起上路吧,每天都有烤肉吃哦!”可是他又想到了梦里的欢聚时刻,惊醒,多多也会有它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他没有说出这个自私的要求,可能说了小家伙也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吧!姜阳低声的哈哈一笑,又强睁开眼,看了看脚边的多多,也没有上树,就在篝火边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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