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注意到自己的号召力,满意的笑了,接下去念——“下面是各位目击者的证词——目击者一,女,16岁,就读于风神高中,官拜高一D班语文课代加女公关,正直善良,信用度——”
见鬼了咧!还目击者,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校园谋杀案呢!还有写这篇报道的人要不要这么过分啊?硬是把那些有的没的拿来充数——果然这种写法引起了大家的愤慨:“好啦!你挑重点念!”
“OK,重点来了——证词:当天我们准备用餐的时候,方家的主人,也就是方天涯的爸爸,目前炙手可热,跺跺脚地球都要抖三抖的商界名流——来了!除了他自家儿子外,在座各位,居然只有一身女仆装的徐四九得到了面见的荣幸!至于他们在密室里谈了些什么,我很好奇哦!”
大家才要起哄,麻美果断的一挥手,“还是听专家分析吧,下面是风神志的‘本报观点’——难道是徐家正好缺一名打杂女工,而徐四九不顾形象的自我推销,承诺说可以干三年白工不要钱粮,所以成为了联谊的交换条件?”
什么鬼扯的“本报观点”嘛?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我在心里早就把那个写这句话的人给撕成了一千块。
“安静点安静点,下面是目击者二的证供——‘徐四九自从跟着主席去面见方父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连她最心水的牛排和点心都忘记了诶!简直是不可思议,所以,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在那里面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虽然不一定是当女仆做白工这类,但我很怀疑四九还有什么好处可以让主席送她这么大的便宜!’”
“然后呢怎么分析的?”这下子女生们学乖了,迫不及待要听“本报观点”。
我冷眼看着。哼,风神志最大的本事就在于集体洗脑,让大家都被它那些似是而非的理论牵着鼻子走吧!
“‘本报观点’——是呀,徐四九就像大家公认的那样,既没胸部也没屁股,成绩考不到第一,又没钱买LV啊PRADA啊,到底能凭什么把主席搞定?难道现在男生们都不流行追公主,改为追女仆了吗?那徐四九的成功经历,会不会在全校范围内引领起一股‘女仆装’的风潮呢?”
我真的,很想,把报道后面那个人,给揪出来,打得他/她满头包!
可气的是女生们竟然还就这个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对哦,我知道有些男生就是好这一口!”
“事不宜迟,我马上去裁缝店定做一套!”
“你们要不要听目击者三?”麻美倒端起架子来。
“要要要!”
“这还差不多。”等到她们安静下来,麻美才又重新举起报纸来念,我真不知该不该感谢这位好友帮我分担了焦点。
“目击者三,这个是着名的恩珠小公主哦!证词——‘当天我们吃完就各自回房,又过了很久,徐四九才回来。很不寻常,几乎是用飘的回来,害我以为见了活鬼。她一推开门,就梦游一样的倒在床上,问她什么也不说,但我检查了她的鞋子,发现上面沾了有泥土和草屑!这个是很重要的线索吧!你们风神志应该多放点心思在这条线上好不好?’”
几乎可以想象出恩珠接受调查时的语气了。
“‘本报观点’——”
“四九你去了哪儿?难道方爸爸在草地上接见你们?”
“还是方天涯突发奇想建议你们去郊外烤肉?”
“‘本报观点’——”麻美可怜的声音淹没在一群女人的唾沫中。
上课铃啊怎么还不响?我平时讨厌的救生圈大婶是便秘了吗还不来上课?
“师傅召见徒儿不知有何要事?”望着阿南,我笑嘻嘻的问。
总之他就是喜欢搞神秘啦!要跟我说事都不正大光明来找我,反而使唤了N个路人,一传二二传三的才到我耳里。
阿南斜依在墙上。这里是教学楼的背面,一般除了大扫除外很少会有人到这里来。
“恭喜哦。”他向下45度看我,细细的眼睛流露出男女通杀的风情。
“还得感谢师傅你的出手帮助。”我真诚的说。
要不是那天他逼我去送茶,我也不会看到方天涯和他爸爸的相处模式,也就没有了后来的秋千对话吧?
虽然有点“一直被当作棋子”的无力感,但我得承认,没有阿南的话,我混不到今天。
“跟我客气什么?”他笑起来,血红的嘴唇上扬着,与晶白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把他和残酷无情的吸血鬼联系在一起很不尊重,但他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孤独。
孤独?
徐四九你不要有了一点小小成绩就得意忘形好不好?阿南的孤独关你什么事?暗恋他的女生如果排队的话,可以绕风神校园整整十圈吧!你在乱放纵什么母性情结?
“不过说起来,你每次都能超出我的期望呢!”他走过来,伸出双手把我圈在胳膊里,“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感受着忽然逼近的热力,我的头脑瞬间白盲——“阿南——”
“我都很奇怪,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方天涯吃得死死的——”他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仿佛想找出谜底。我倒是不希望他的目光过多停留——因为此刻脸上好象有新冒的两粒豆子呢!
“也……没有啦!”我连忙申辩,眼睛都不知道往那里放好,总不能和他这样大眼瞪小眼吧?虽然欣赏帅哥是我的兴趣之一,但不包括这种诡异的姿势嘛!
“你们那天在花园里,说了什么啊?”他苦恼的问。
嘿嘿,我是不是可以偷笑?一向以神秘面貌示人,好似对很多事都懒得关心的他,居然也充满好奇的来跟我打探,简直和班上那一群聒噪女人没有分别嘛!
我代表本班,和方天涯他们联谊成功,难道真的是风神之MISSION IMPOSSIBLE?
我是不是应该重新估计自己的分量啊哈哈!
“……秋千。”我小心翼翼的说。不知为什么,虽然面对的这个人是我师傅,但我没法真的把那些对话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感觉上,那是属于我自己,和方天涯的,小小世界里值得珍视的东西,不愿意被其他人知道的……“秋千?”阿南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答案,“我记忆中,他是从来不对这类玩意儿感兴趣的啊!”
我避开他的眼神,干笑几声:“呵呵,所以呢他一定觉得很新鲜,然后觉得跟我混一混也不错哦!”
“是——么——”阿南的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不然呢?”我反问他。
阿南看了我一会,好象打算放弃这个话题,“对了,师傅的绝学你有没有在练?”
看着他从袖口中掏出精致的塔罗牌,我的心顿时被大片乌云盖住……天知道我散在床上没收拾的那副牌还找不找得齐,又或有没有被压成两截的,被咖啡可乐污染的……“就知道你没专心练习。”阿南心知肚明的说,顺便赏我脑门一个爆栗。
“哎哟很痛诶!”我揉着额头不满的抗议。
“让我们来看看小蚂蚁接下来的命运吧!”他用漂亮流利的手势迅速洗好一副牌,摊在手上对我说,“随便抽一张吧!”
咦,算命哦?我喜欢!
于是,我充满期待,没有半点专业精神的抽出牌来给他。
阿南眼光一闪。
“怎样?好还是不好?”这种提问还真够单线条的!我一边反省一边望那张牌。
“战车?”阿南沉吟一下。
“是不是不好啊?”怎么要犹豫这么久?我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你将要迎接新的挑战算好还是不好?”阿南反问我。
我立刻垮下一张脸:“又有新挑战啊?拜托我只是小蚂蚁一只,老天为什么不给我几天轻松日子好过啊?”
阿南被我的话逗笑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从前几次的经历,你不是都胜任愉快吗?”
“那是被逼的好不好?有选择的话,谁不想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
“别埋怨了,”阿南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总之呢,你就好好准备打下一场仗吧!师傅会在心里默默为你祈祷的——”
这种帮忙也算?亏他说得好象作出了巨大牺牲似的。
“OK,你今天急召弟子就是为了提醒我还不能松懈就对了?行,我了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走先,赶快回去享受挑战到来之前的平静吧!”最重要的是,那堆礼券啊门票啊我还没来得及享用呢!
“你觉得,方天涯的爸爸怎样?”在我背后,他忽然问出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你不是一直跟他家很熟吗?干吗要问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啊?”
“现在是我问你好不好?直接说出你的感受就可以了——”他没好气的回答,语气却不免对我答案的期待。
“嗯,那个大叔嘛,”我假装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下,“好象很忙的样子哦,都没空跟儿子好好说话,还有他太太是在法国哦?有钱人的思维真不是我们能跟上的——他应该是那种很喜欢金钱然后都有些忽视家人的吧?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羡慕天涯了——”
突然住嘴,我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还真的直呼主席大人的名字。
不过,像阿南那么敏感细心的人居然都没听出来。只是好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哦,这样啊,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