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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为政:仕途藏机巧(3)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征曰:“何谓为明君、暗君?”征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尧。’昔唐、虞之理,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是以圣无不照,故共、鲧之徒,不能塞也,靖言庸回,不能惑也。秦二世则隐藏其身,捐隔疏贱而偏信赵高,及天下溃叛,不得闻也。梁武帝偏信朱异,而侯景举兵向阙,竟不得知也。隋炀帝偏信虞世基,而诸贼攻城剽邑,亦不得知也。是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太宗甚善其言。 --《贞观政要》

【意译】贞观二年,唐太宗问魏征:“什么是圣明的君主、昏庸的君主?”魏征答道:“君主之所以能圣明,是因为他能够广泛听取不同的意见;其所以会昏庸,是因为他偏听偏信。《诗经》说:‘古人说过这样的话,要向割草砍柴的人征求意见。’古代唐尧、虞舜治理天下,广开四方贤路,广开视听,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因而圣明的君主能无所不知,所以像共工、鲧这样的坏人才不能用花言巧语蒙蔽、迷惑他。秦二世却深居宫中,隔绝贤臣,疏远百姓,偏信赵高,以至于到天下大乱、百姓背叛时他还不知道。梁武帝偏信朱异,到侯景兴兵作乱举兵围攻都城,他竟然不知道。隋炀帝偏信虞世基,到各路反隋兵马攻掠城邑时,他也不知道。由此可见,君主只有通过多方面听取和采纳臣下的建议,才能使显贵大臣不能蒙上蔽下,这样下情就一定能上达。”太宗很赞赏他讲的话。

唐朝时,唐太宗问宰相魏征:“我作为一国之君,怎样才能明辨是非,不被蒙蔽呢?”魏征答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兼听是指多方面听取不同意见,作为领导只有同时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才能正确认识事物,若只相信单方面的话,必然会犯片面性错误。

兼听者获得成功,而偏听者难逃失败,在历史的长河中,给我们留下了无数这样的例子。楚汉之争,最初,汉王刘邦处于弱势,而项羽处于强势。但汉王刘邦善于纳谏,兼听韩信、张良等人的妙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使汉军出奇制胜,最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而霸王项羽则与刘邦相反,他刚愎自用,置范增等人的建议于不顾,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最终只得落得不肯过江东,自刎而死的下场。唐太宗李世民,虚怀纳谏,从谏如流,终成大业,造就了贞观之治;明武宗朱厚照,宠信宦官,重用佞臣,百姓怨恨,留下了千古骂名。由此可见,成败异变,全乎“兼听”二字。

现在已不再是中央集权的唯皇帝独尊的时代,为官者也不再能只手遮天,专断独行。作为新中国的官员,最基本的职能是为人民服务,因此,为官者还是应当继承“兼听”的优良传统,因为只有兼听才能保证公正公平。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明确地指出,人民满意不满意、人民高兴不高兴、人民赞成不赞成、应当成为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标准。这一论点地提出,就更加要求各级党政机关领导事事、时时都要听取各方面意见,广开言路,兼收并蓄。陈云同志曾指出:“对于工作,要想得到比较全面的正确的了解,那就必须听取各种不同的一件,经过周密的分析,把它集中起来……我们一定要虚心,多听不同的意见。”

兼听对于做人、做学问、做官都是大有裨益的,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当你没有思路,没有方向的时候,听听别人怎么说,便能从中获得灵感。清朝时的大文学家蒲松龄在写《聊斋志异》时,就是采取了“兼听”的方式获得的资料。一年夏天,蒲松龄科举落榜,他决心写一本志怪小说,但是他坐在屋子里,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他只好放下笔,到门外放松休息,以求得到灵感。在门前,他看见来往的人群,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二天,他当了自己的破旧衣物换来了苇席和绿豆,他煮好了几锅绿豆汤,在村头的大树下摆起了烟茶摊。他免费向来往的行人提供绿豆汤,在他们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蒲松龄就在一旁听他们讲一些神狐鬼怪的故事。当别人讲得口渴了,他就再给端上一碗热茶,这样他便从那些路人的口中获得了大量的鬼怪资料。这样一来,蒲松龄就从无话可说变得文思泉涌了。于是,他很快便写成了《聊斋志异》这部经典名著。

从现实角度讲,领导之所以要兼听,主要是应对两大问题,一是决策,二是考核。这也是领导者的基本任务。决策是针对事,而考核是针对人。针对事,如果没有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只是听从某一方的说法,很可能会造成决策失误;针对人,如果不兼听,只听信了片面之词,那么必然会造成公平性的失衡,就可能因此而误用小人、错失人才。

现在社会提倡公正公平,但公正公平并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决定的,主要还是在于领导的政策、方针和措施之中体现,因此,这就要求领导干部要提高“兼听”艺术。兼听艺术是发扬民主作风、适应新形势下领导工作的需要,我们应该提高认识,排除影响“兼听”作风的种种思想障碍,破除旧观念、强化理性认识,创造良好的环境,鼓励大家勇于进言,以此来推动工作能更好地开展。

以广开言路来推动工作发展的历史事例不胜枚举。宋朝时,神宗38岁驾崩,司马光即赴朝奔丧。当时太皇太后询问司马光什么是朝廷的当务之急,司马光说:“近年来,许多士大夫因进谏而被治罪,致使朝廷之内无人敢直抒己见,提出利弊,民间的疾苦,上面无法知道,皇上虽然在朝廷中勤于政事,但是百姓却有苦无处说,这个是大臣的责任,但是百姓不了解,就完全归罪于皇上。依臣愚见,当务之急在于公开颁布诏书,广开言路,广而传之。”

太皇太后,很赞同司马光的意见,于是立即向全国颁发诏书,提出告示:“无论有没有官职,只要知道朝政有不合理之处,以及民间疾苦的,都应据实上报。奏章予以密封处理,以便畅所欲言。”朝廷并且规定,无论京城内外都不许官吏索取副本,更不许威逼阻止或退还上书。这样民间的疾苦,百姓的呼声便能直达皇帝那里,对于革除积弊,推行新制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

兼听,不能只听上级表扬的声音、同级附和的声音、下级恭维的声音,而忽视群众的声音。兼听不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一门学问。之所以说它是一门学问,是因为这个听并非只是听听那么简单,而兼也是有选择的。要想“明”,就要学会正确地“兼听”方式。

首先,要会听。对上级的指示要积极服从,并且要仔细分析,结合实际,灵活把握,不能擅作主张,要多听取领导的意见,尤其是遇到重大决策时。会听,还要注意听懂领导的弦外之音,以更好地开展工作。其次,要善听。对于同级要善于学习他人的长处与经验,以弥补自己的不足,对于一些正确的意见要虚心接受和采纳,对于不正确的意见要及时沟通。再次,要能听。对于下级的一些意见,要耐心听取,不要在下属面前摆高姿态,要平易近人,这样才能得到更多宝贵的意见和建议。最后,要倾听。对于群众的呼声,要善于倾听。作为领导只有深入群众,真心诚意地与群众沟通,才能听到真切的声音,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领导在处理政务时,尤其在处理矛盾和纠纷时,更应该听取多方面的意见,这样才能做到公正公平,不偏袒,不包庇,切实地为群众做实事。

杜绝官僚主义作风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目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并进,则明不塞矣。--《管子·九守》

【意译】眼睛要看得明白,耳朵要听得清楚,内心要有很高的智能。用天下所有的眼睛来看就不会有看不见的,用天下所有的耳朵来听就不会有听不到的,用天下所有的心思来考虑就不会有不理解的。集中所有能集中的能力来处理事情,那么,明智就不会被蒙蔽了。

曾有这样一个笑话:

某厂,工人问厂长秘书:

“厂长看戏,怎么老坐前排?”

“那是带领群众!”

“可他看电影怎么又坐中间了?”

“那叫深入群众!”

“来了客人,宴会上为什么总有他?”

“那是代表群众!”

“整天坐办公室,从来不下车间见工人面,这又怎么说?”

“傻瓜,这都不明白,那是他相信群众嘛。”

这个短短的笑话将官僚主义表现得淋漓尽致。官僚主义就是脱离实际、脱离群众、只发号施令而不考虑实际问题的工作作风。古今中外,无论哪一个政府,都有不深入基层和群众,不了解实际情况,不关心群众疾苦,饱食终日,无所作为,遇事不负责任;独断专行,不按客观规律办事,主观主义瞎指挥的领导。如今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能忽视,他们打着社会主义的招牌,损害社会主义事业,让国家蒙受损失,百姓受苦受难,而自己却作威作福。作为领导不光自己不能犯官僚主义,而且还要杜绝组织中出现这类情况。

前苏联谢?阿列克谢耶夫在《列宁的故事》一书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卫国战争时期,有一天列宁受到了一封前线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是要求支援武器和服装。针对这样一个十万火急的电报,列宁立刻给予批示,并交给了军需部希望马上解决这一问题。然而,事情交办后,军需部却迟迟不予答复。于是,列宁当即派人将电报送到均需部,并在一个小时后打电话给部长,催问此事。不上接到列宁的电话后,说还没收到电报,待查清后给列宁回电话。部长想以此来搪塞列宁,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列宁的回答竟是:“我等着!”一会儿,电报找到了,军需部长说等商量好具体对策后再给列宁回电话,列宁仍固执地不放电话,说:“我等着!”军需部长立刻召集人员召开会议,商定对策,并给列宁回话说:“一切都已做出安排,待与军械服装管理处联系后再给您答复。”列宁仍不放电话:“不!不!我等着!”就这样,直到前线来电报告列宁,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列宁这才放下了电话。

相信那位军需部长以后再也不会犯官僚主义的错误了,列宁这一招,会使他一生印象深刻。官僚主义是官场中最难治愈的顽症,许多为官者看不惯别人的官僚主义行为,而自己却常犯类似的错误。领导者若不想让下属犯官僚主义,首先要从自我做起。汉宣帝就是这样一个以身作则的典范。

汉宣帝出生数月,即逢巫蛊之祸,襁褓之中的他即被牵连入狱。他从小生活在民间巷里,因此十分了解民众生产、生活之艰难困苦以及吏治得失等。待他即位后,励精图治,任用贤能,贤相循吏辈出,机要部门周密,各项制度齐全,上下相安。

他要求官员们要以民为本,自己也是这样做的。他知道百姓对贪官污吏切齿痛恨,所以他一当政就主张要严明执法,惩治不法官吏和豪强。一些地位很高、腐朽贪污的官员都相继被诛杀。当时有个大司农叫田延年,他曾为汉宣帝登上帝位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宣帝封他为阳城侯。一次,田延年借修建昭帝墓圹,雇佣牛车运沙之机,贪污账款3000万而被告发。有些大臣在宣帝面前替他求情说:“春秋之义,以功覆过。”但汉宣帝绝不肯饶恕他,并派执法最严的廷尉对其进行审判,最终拟以重罚,田延年最终畏罪自杀。此后,无人再敢贪污。

汉宣帝经常对群臣说:“百姓之所以能够安心生产、生活,就是在于法令公平、判案无冤。当朝为官者,一定要与我一道努力,为百姓做些实事。”因此,汉宣帝在位时,汉朝历史上的廉洁能干的官员最多,人们将其在位期间,称之为“中兴”时期。

我们党以为人民服务作为宗旨,一贯强调反对官僚主义作风。1963年,毛泽东同志曾专门写了一篇《论反对官僚主义》的文章,文章分析了官僚主义产生的思想根源、阶级社会根源、历史根源,总结了二十种官僚主义的表现:

第一种,高高在上,孤陋寡闻,不了解下情,不调查研究,不抓具体政策,不做政治思想工作,脱离群众,脱离实际,一旦发号施令,必将误国误民。这是脱离领导、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

第二种,狂妄自大,骄傲自满;主观片面,粗枝大叶;不抓业务,空谈政治;不听人言,蛮横专断;不顾实际,胡乱指挥。这是强迫命令式的官僚主义。

第三种,从早到晚,忙忙碌碌,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对事情没有调查,对人员没有考察;发言无准备,工作无计划;既不研究政策,又不依靠群众,盲目单干,不辨方向。这是无头脑的、迷失方向的、事务主义的官僚主义。

第四种,官气熏天,不可向迩;唯我独尊,使人望而生畏;颐指气使,不以平等待人;作风粗暴,动辄破口骂人。这是老爷式的官僚主义。

第五种,不学无术,耻于下问;浮夸谎报,瞒哄中央;弄虚作假,文过饰非;功则归己,过则归人。这是不老实的官僚主义。

第六种,遇事推诿,怕负责任;承担任务,讨价还价;办事拖拉,长期不决;麻木不仁,失掉警惕。这是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

第七种,遇事敷衍,与人无争;老于世故,巧于应付;上捧下拉,面面俱圆。这是做官混饭吃的官僚主义。

第八种,学政治不成,钻业务不进;语言无味,领导无方;尸位素餐,滥竽充数。这是颟顸无能的官僚主义。

第九种,糊糊涂涂,混混沌沌,人云亦云,得过且过,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一问三不知,一曝十日寒。这是糊涂无用的官僚主义。

第十种,文件要人代读,边听边睡,不看就批,错了怪人;对事情心中无数,又不愿跟人商量,推来推去,不了了之;对上则支支吾吾,唯唯诺诺,对下则不懂装懂,指手划脚,对同级则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这是懒汉式的官僚主义。

第十一种,机构庞杂,人浮于事,重床叠屋,团团转转,人多事乱,不务正业,浪费资财,破坏制度。这是机关式的官僚主义。

第十二种,指示多,不看;报告多,不批;表报多,不用;会议多,不传;来往多,不谈。这是文牍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官僚主义。

第十三种,图享受,怕艰苦;好伸手,走后门;一人做“官”,全家享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请客送礼,置装添私;苦乐不均,内外不一。这是特殊化的官僚主义。

第十四种,“官”越做越大,脾气越来越坏,生活要求越来越高,房子越大越好,装饰越贵越好,供应越多越好;领导干部这样,必定引起周围的人铺张浪费,左右的人上下其手。这是摆官架子的官僚主义。

第十五种,假公济私,移私作公;监守自盗,执法犯法;多吃多占,不退不还。这是自私自利的官僚主义。

第十六种,伸手向党要名誉,要地位,不给还不满意;对工作挑肥拣瘦,对待遇斤斤计较;对同事拉拉扯扯,对群众漠不关心。这是争名夺利的官僚主义。

第十七种,多头领导,互不团结;政出多门,工作散乱;互相排挤,上下隔阂;既不集中,也无民主。这是闹不团结的官僚主义。

第十八种,目无组织,任用私人,结党营私,互相包庇;封建关系,派别利益;个人超越一切,小公损害大公。这是宗派性的官僚主义。

第十九种,革命意志衰退,政治生活蜕化;靠老资格,摆官架子;大吃大喝,好逸恶劳,游山玩水,走马观花;既不用脑,也不动手;不注意国家利益,不关心群众生活。这是蜕化变质的官僚主义。

第二十种,助长歪风邪气,纵容坏人坏事;打击报复,违法乱纪,压制民主,欺凌群众;直至敌我不分,互相勾结,作奸犯科,害党害国。这是走上非常危险道路的官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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