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舜尧皱了皱眉,俊脸上明显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
“我在城门外等你。”看来赶紧把她娶回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跟家人交代了一声后,阮芸娘就独自坐着马车往城门外去了,这次连鹰九也没带,果断奔着美好的二人世界去了。
到了城门外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道,萧舜尧早在那儿候着了,跟着他的马后面又七绕八绕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周围已经很荒凉了,放眼望去也没看到什么人烟,于是萧舜尧便让阮芸娘下了马车,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把车夫给遣了回去,自己则从背后环着她香软的娇躯策马狂奔了起来。
第一次骑马,阮芸娘显得很激动,又有些怕怕的,但是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稍显剧烈的心跳,耳边也尽是他的呼吸声,心刹那间也就安定了下来,开始享受起了这无拘无束肆意狂奔的快感。
心有多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就一直努力约束着自己,尤其是来到京城后,她更是随时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小心谨慎,小心翼翼的说话,小心翼翼的做人,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个疏忽就丢了自己的小命,甚至累及家人。
这样的生活,以她的心智并非不能应付,但是真的好累。她想念二十一世纪的自由空气,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笑打闹,不用担心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丢了脑袋,不用委屈自己的膝盖。
她想,如果不是遇见了萧舜尧,大概她会宁愿在那个平静的小村庄里过一辈子吧,起码在那里不必终日提心吊胆,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阴谋阳谋。
可世事难料,缘分这东西,不是你能够选择的,也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无视的,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轨迹就已经在改变了,不是没有想过逃避,但……
人这一生能遇到几个真心爱人?莫管结局幸与不幸,能遇到,都是老天的恩赐,毕竟一个人的一生若是都不能付出真心爱一场,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后,便不想再逃了,只想抓住现在,珍惜眼前人,结局……是要靠他们执手共同谱写的,即使不甚如意,能放肆爱一场,也值了。
“啊!”迎着风,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心中近段日子集结的郁气似乎都被抒发了出来,忍不住就欢快的大笑了起来。
似是被她的欢快感染了,萧舜尧也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唇瓣,“开心吗?”
“当然!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闻言,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内疚,若不是为了他,大概她还是那个小小村庄里自由快乐的精灵吧?
“萧舜尧。”
“怎么?”
“你可会负我?”不待他回答,阮芸娘又接着道:“萧舜尧,记住我今天的话——君若无情我便休!”
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决绝使得萧舜尧的心猛然一震,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休想!”从背后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了。
阮芸娘但笑不语,她只不过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罢了,若知道了她的底线却还是逾越了,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男人都不可原谅。
说她不自信也好,对他没有足够的信任也罢,她也不否认,对于这段感情她其实是很彷徨的,没有几分信心,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任何信心,对他也好,对这段感情亦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比落水者与唯一救命稻草,再说的好听点儿文艺点儿,她是缕阳光,无意间照耀进了他灰暗的心田,对于一个从生下来就处于冰冷黑暗的世界的人来说,迫切的想要抓住这缕阳光并非不能理解,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感情,都不是爱。
所以面对他的求婚,她下意识的犹豫了,因为再坚强再豁达的人也会害怕受伤,她的心也是肉长的……
“到了,下来吧。”
被萧舜尧抱了下去,阮芸娘这才发现他们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山坳里。
“这是哪儿?”
萧舜尧不语,只牵起她的手带她进了一个山洞。
阮芸娘微微缩了缩身子,“那个,现在可是大夏天,你确定这里面不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一想到那些爬虫,阮芸娘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身上鸡皮疙瘩估计都能抖一地了。
萧舜尧的脸猛然抽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阮芸娘悄悄吐了吐舌头,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虽然极力不想去想那些东西,但精神还是下意识的高度集中了起来,眼睛总是控制不住疑神疑鬼的瞄着四周,生怕忽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山洞出乎意料的长,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到了尽头,只见萧舜尧又在墙上摸了摸,随后便见挡在眼前的那块石壁缓缓往旁边移开了,露出了一个洞口,当透过洞口看到外面的一切时,阮芸娘顿时情不自禁的惊呼了一声,满眼的惊喜惊叹。
青绿的草地、五颜六色争相怒放的花儿、翩翩起舞的蝴蝶,周围青山绿水环抱,隐约还能看到不少小动物的身影在林中乱窜,抬头就是蔚蓝的天空,却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炎热,就好像是蓦然走进了另一片天地,边上还有两间茅草屋。
见阮芸娘明显很惊喜很喜欢的样子,萧舜尧也满足的笑了,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其中茅草屋,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张简陋的床。
“这里的东西不像是外面买的嘛,感觉好粗糙的样子。”
萧舜尧隐晦的红了红脸,闷声道:“是我自己做的。”
“啊?”阮芸娘惊讶的看着他,狐疑的上下扫描了几眼,“你别告诉我这茅草屋也是你搭的啊?”
“咳咳……这里除了你我以外再无第三个人来过。”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果然人不可貌相。”阮芸娘砸吧着嘴笑道:“那另一间茅草屋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