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搬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一群稚嫩但活泼的天使,被安置在一个城堡般美丽但充满幻想的地方。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我简直想都不敢去想。
少女的朦胧,少男的冲动,哦,那一切激情都在萌动,碰撞,燃烧,这可怕的现实啊,这可怕的爱的冲动啊,但作为这些天使的家长,由于鞭长莫及,只能在家中空担心,等待她们周末回来。从蛛丝马迹中搜寻信息,有没有爱的痕迹?
“周末必须回家,知道吗?”
“那如果学校里面有事情呢?”她反问。这个狡猾的小家伙,别以为我不了解学校的一切。
“那要事先打电话给我。”我感觉自己的口气很严肃,是的,对她看来可能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在我这里意义重大。因为,那是我唯一可以见到她的机会。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已经不耐烦了,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好了,爸爸,我累了,今天的训话就到此结束吧。我要睡觉了。”
再过一个星期就开学了,她就要走了,但今天她居然都不想多和我说说话,但我还是说:“好吧,早点休息吧。明天别睡了太晚。我要出去开个会,可能要一整天,吃的东西在冰箱里,自己弄了吃。另外,别上网太久,眼睛都看坏了。”我喋喋不休,她踮着脚尖站在门口,听完后才转身飞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呆呆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心中无限惆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开始有了惆怅的情怀,而这情怀来自明天要离开女儿去开会。这该死的学术交流会!偏偏安排在我们父女可以单独呆上一天的日子里。明天早晨六点的车,我想我也要早点睡。但又怕睡下去之后睡不着,查看了一下公文包,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没有。于是进卫生间刷牙洗脸。路过她的房间时,我听见她在听音乐,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我猜想她一定在和同学打电话。
我知道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晨晨。现在她们考进了一所大学,可能也是暗中合谋好的,现在她们的友谊显然可以进行下去。我见过她一面,那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总是一头齐耳的短发。她的父亲是个复员的军人,在机关工作,母亲是个内科医生,这是个和睦而健康的家庭。和这样家庭的女孩子交往,我十分放心。我总是鼓动她请晨晨来家里吃饭,但来了一次之后就不来了。
她私下对我说:“爸爸,你的菜做得实在太难吃了。人家晨晨的爸爸可是烧了一手好菜。”
我很吃惊,问她:“这话是晨晨说的?”
她说:“当然不是,是我说的。所以我不想让她来了。”我真恨不得扇她的嘴巴。但我没勇气。因为我从来没有打过她。打女人我认为是要有勇气的,但打过一次之后,可能不需要任何勇气和借口就很容易出手。
我说:“那么是你经常到她家去吃她父亲的菜?”我强忍怒火。她摇了摇头,说:“我们喜欢吃肯德鸡,只要她和我口袋里有钱,就去刷一顿。”她摇头晃脑,这可恼又可爱的小动物。
我口气软了,这话还算听得过去。我说:“肯德鸡可不能多吃,那鸡肉里多的是激素,容易发胖。”我知道她最害怕发胖,所以这么说。
她说:“也还好啦。一个月才那么点零花钱,不够吃两顿。爸爸,你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