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位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后,郑元强便吩咐他的黑衣手下,命令道:“你,把他从后门送进去关押。你,跟着我就行。”
说罢,郑元强便也从赵秋雪刚刚离开的扶梯,起身去了大堂。
“过来!”
黑衣手下狠狠地推了一把黎宇落,将他送进一道铁门,交给了里面的一个狱警,并嘱咐道:“郑县长送过来的新祭品,你知道地方的吧。”
刚说罢,黑衣手下便把十万盾塞到了那个狱警手里。
那狱警肥头大耳,满是赘肉的啤酒肚向外凸起,鼓胀得像是要把他的裤腰带给撑烂了一样。
他看了黑衣手下一眼之后,便会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那肥头狱警便又往前推着黎宇落,向着监狱的更深处走去。
经过一个走廊,又穿过了一条隧道,黎宇落最后被带到了一扇钢化的玻璃门面前。
肥头狱警把手中的ID卡往墙上一刷,钢化门“嘀”了一下之后,应声打了开来。
门的里面是一间更衣房,同样也是这座监狱最后的入口。
“把衣服全部脱了,扔进那个炉子里,然后站到墙边。”
肥头狱警把黎宇落的手铐解下,并向他命令道,“动作快点!”
说完,那肥头狱警随即举起了右手,一根警棍不由分说地就抽在了黎宇落的身上,发出了一声坚实的闷响。
黎宇落强咬着腮帮,硬是没有叫出声来。他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那个肥头狱警一眼,但之后,还是选择站到了墙边。
“哗!”一把强而有力的水枪朝着黎宇落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就喷射了过来,疼得他赶紧背对着那水柱的冲击。
难道,这就是临湾监狱对待犯人的方式吗?
完全不讲任何道理,随身的物品被一一放进火炉里焚毁,之后还要被这非人的方式冲洗干净,实在是冷酷无情。
黎宇落承受着剧痛,最后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石灰粉。
“衣服放在旁边的柜子里,穿上。”肥头狱警发话道。
黎宇落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柜子旁,发现在周围的地板上,竟然还残留着没有弄干净的血迹。
他不敢多想,赶紧把衣服拿出来换上,因为他非常地清楚,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服从。
柜子里是一件白色的浴袍,看见他把衣服穿好了之后,肥头狱警又用手铐给黎宇落给重新锁了起来,并带着他上了一部电梯,按下了“-1”的按钮。
十几秒钟之后,电梯“哐当”一声停了下来。接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这时,那个肥头狱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嘴角旁边的那团无比扭曲的横肉像是在给予一种暗示,告诉眼前的这个人,他已经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各种呻吟声、惨叫声、敲打声、哭声喊声骂声,全都一齐扑面而来。
冲入鼻孔的是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像是在腐肉中混杂着怪异的血腥味。
突然地,黎宇落的神情由之前的不安,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凝重,眉头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再也无法从容地舒展开来。
肥头狱警用警棍往前一顶,黎宇落就被他推到了电梯之外。
黎宇落回过头来,两只眼睛愤怒地瞪着那个狱警,视线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是恐惧中夹杂着一丝杀意。
然而,那个肥头狱警并没有理会黎宇落挑衅的眼神,只是默默地按了按电梯,并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邪魅地对黎宇落说了一句:
“Welcome to the hell(欢迎来到地狱)。”
黎宇落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站在高悬于空中的过道之上,他低头往下一看,竟然暗不见底。
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呈现的是:
无数间肮脏破败的牢房,毫无规律地环绕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肉眼难以分清。
牢房的周围是各种难闻的污垢,血渍涂鸦、发臭的体液和无法入鼻的呕吐物。
不仅如此,里面关着的全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犯人:
有什么都不做,就知道靠在牢房门前的栏杆上,以掰断手指的方式来取乐的自虐狂;
有裸露着下半身,躺在床上一阵一阵地打着痉挛,疑似在吸毒的变态;
还有的就是诸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死盯着你看的精神病患者;
等等等等……
作为越南边缘地带的第一大监狱,除了战争时期最残暴的恐怖分子,临湾监狱还看管着其他监狱不能收也不敢收的一切罪犯:
连环杀人狂、军火走私商、教唆民众的邪教和非法入境的毒枭等等。
然而,这些却还只是这所监狱的冰山一角,而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间地狱!
黎宇落的脚下也是数不清的牢房,粗略估计一下,足足百来米深的圆桶状的构造里,装有大概不下千间。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古代时候的秦始皇陵,只不过这座“陵墓”里,装的不是那些雕刻精美的兵马俑,而是一个个嗜血成性的罪犯。
水泄不通的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里面连接着面积巨大的电网。
各种武器、监控、防暴装置,对他们进行着严厉的看管。
无数的机关把这座监狱武装成了,一个完全坚不可摧的地下堡垒。
刚走出过道,黎宇落还没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前方就立刻冲上来了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
他们用电击棒狠狠地戳了一下黎宇落的腹部,只一瞬间,黎宇落就被击昏了过去。
“既然我们人都到齐了,那么今天的聚会正式开始,干杯!”
在一个装饰华美的宴厅上,其中央摆放着数个高档精致的餐桌。
桌面上是各种令人垂涎的食物,清洁发亮的餐具井井有条地摆放在一起。
宴厅的天花板上,一盏宫廷式的豪华吊灯静静地悬在那里,柔和的灯光把这次晚宴映衬得十分温馨。
餐桌旁坐着的,是十三位衣着不菲的神秘人物,他们不是笔挺西装,就是落地长裙。
晚宴开始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一同举起了酒杯,像是在庆祝一个重要的节日。
但是,从他们的话语中不禁又可以看出,这次晚宴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聚会,反而更像是一场商谈,一切涉及利益的对话往往都会显得特别敏感。
晚宴进行到一半,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只见他西装革履,大鼻浓眉,下巴处的络腮胡子略微显得有些斑白,估计大概有四五十岁,手指上还戴着象征身份的戒指。
男人一手端着酒杯,对着其余的人说道:
“各位朋友,今晚我们难得相聚在这里,趁着杯中的酒还没有喝完,我想请大家欣赏接下来的这个表演。”
说罢,那个男人便来到了看台旁,示意众人也一同前来观看。
那看台同宴厅一齐,高悬于这座建筑之上,于地面的垂直落差大概有个十来丈。
其前沿凸出去宴厅数米,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形,布置精美,视野宽阔,前方还有栏杆将其全部围起。
男人的视线一直盯着下方场地的正中央,然后拍下了扶手旁的一个红色按钮。
数秒钟后,只见那场地中央出现了一个入口,入口的阀门慢慢打开,一个人影从下往上地逐渐升起。
只见那人的四肢全部都用镣铐锁住,身体被绑在了一个铁架之上,面部还被罩了一个黑色的头套。
当他被升降机给完全送上地面之后,阀门就徐徐地关闭上了。
这时,场边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身着警服,像是司仪又或是裁判,然后停在了那个头套男的跟前。
“开始吧。”白胡须男朝着手中的无线电对讲机,吩咐道。
随后,黑色的头套被司仪拿开,黎宇落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哼,果然。”看台上,一个纤细的声音在暗暗说道。
紧接着,白胡须男转过身来,对着他面前的宾客们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说道:
“请欣赏下面这个节目,腥红的晚宴。”
数秒钟的寂静过后,只见几十盏聚光灯“啪啪啪”地一下子全部开启。
紧接着,众多光束齐刷刷地照到了场地中央,打在了黎宇落的身上。原本幽暗死寂的氛围被灯光瞬间刺破,而就是在此时此刻,整个场地的轮廓才得以真正地显现出来。
没错,这真的就是一个斗兽场!
只见场地的边缘向四周逐渐地扩张出去,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环形台阶,一级高过一级。
最上方的台阶与最底下的台阶,其垂直距离足足有三四十米,直逼宴厅看台的高度!
每一级台阶的前面,都装有一根同样是环形的铁管,铁管的下方插入地底,连接着可达数万伏特的超高压电。
值班的狱警控制着电源的开关,只要将其按下,铁管处就会迸发出火花四射的电流。
在古代,罗马帝国的统治者就有兴修斗兽场的癖好。
他们把战时抓来的俘虏送到斗兽场中,然后再把千百头凶猛嗜血的野兽投放到场内,让俘虏和野兽相互厮杀。
而罗马人自己,就坐在高台上面慢慢观赏,并以此取乐。
临湾监狱,历来就是无数囚犯的葬身之地,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把这里称之为“斗兽场”的原因吧。
意识慢慢恢复,黎宇落努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铁架上面,手脚还都被锁了起来。
“啊,好痛!”眼睛被数十盏强光投射着,疼得黎宇落连忙把头瞥向了一边,好让自己稍微适应一些。
“这又是哪?我刚刚……晕过去了吗?MD,这灯光怎么这么刺眼!”
就在黎宇落还没搞清楚,刚才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同时,场地周围的五个入口就已经被刚才的那个司仪,给给一一打开了。
“砰砰砰!”聚光灯从黎宇落的身上向四周打去,将场地的边缘照亮。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陆陆续续地从门里涌了出来。
是监狱里的囚犯!
他们手上全都带着镣铐,脚踝上还绑有一个数斤重的实心铅球。
不仅如此,囚犯之间还拴有两根刚硬的铁链,一根连接着他们脖子上的项圈,另一根拴插在他们脚上的铅球上,将他们给牢牢实实地连在了一起。
然而有些不对劲的是,这群囚犯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十分地兴奋,有的脸上还流露出诡异的笑容,好像他们准备也要开一场狂欢派对似的。
只不过,那些囚犯看上去貌似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们耷拉着自己的脑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凶狠劲。
犯人还在不断地从入口出来。
他们在监狱广播的指挥下排成了五列长队,每一列长队面前,都由一个狱警带领着,逐渐向场地的中央靠拢。
来到中央的囚犯们,看到了被锁住手脚的黎宇落之后,其脸上全都迸发出了一种十分迷醉的光彩,仿佛一匹匹饿了几天的野狼,同时盯上了一个细皮嫩肉的猎物,而且这只猎物还是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
黎宇落张合着嘴,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象,惊恐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失去了自由的他正一动不动地,被数百来个罪犯斜着眼睛打量着,看得黎宇落的后脊有点发毛。
黎宇落瞳孔放大,浑身上下还不禁打起了冷颤,心里想着:
“这里的人,全TM是些什么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