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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烙印之眼所标示的建筑么?
可是,为什么是游乐园?在被魔聚石驱动的过山车上听着鹦鹉欢快的叫声,塔莉娅恐惧地抱紧了栏杆发不出一丝声音。
即便是傍晚的深秋,仍旧舔着雪糕的二人疲惫的在摩天轮上看着远处的景色。震撼?不是。恐惧?不是。仍旧微亮的夜色下这种悸动的感觉是什么呢,塔莉雅不明白。
“据说在午夜十二刻整的摩天轮最高处,向恋人表白成功的人会和爱人白头携老……”鹦鹉幸福的看着外面的夜景“我……我……”
“没听说过,教会的新祝福术么?”塔莉雅躲过鹦鹉的目光望着渐渐明亮的街道,视野转向远方。
“为什么要逃避呢?”鹦鹉突然低沉的语气是那样的严肃认真,深邃的眼睛不似刚才那个花哨的剑士了。
“逃避?逃避,那是弱者的行为,而我很强,我……”塔莉娅躲开那盯住自己的视线,缠满绷带的手不自然的缠在一起。
“你就是在逃避,逃避着每个人。逃避着关心、逃避着友谊、逃避着每个人的心……不论是乌鸦、团长,每个人每个人,从赤脊岭到美人鱼港……”鹦鹉语气虽然温柔,但句句揭开了塔利亚的伤疤,那言语听着是那么刺耳。
塔莉雅转过头冷视着鹦鹉。他说得对!我就是逃避,怎么了,用得着你关心么?被揭穿的塔莉雅的眼中仿佛是愤怒燃烧着。愤怒,没有人可以指责她,没有人配,没有人有这权利,父亲没有,养父没有,弟弟也没有。
我,娜塔莉亚·雅诺隆,不论何等的困境我一个人足以,狂吠的野狗也敢指责熊的独行,何等的笑掉大牙。感情的羁绊只是弱者彼此间抱团取暖的借口,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那种缥缈脆弱的东西,力量唯有力量才是最真实的,可信任的。
否定这一切,否定每个人的善意,善意?哼,他们也只不过是贪慕我的力量,就像帝都的家伙们畏惧我的血统一样,与肮脏的众生灵比起来,恶魔那明明白白的所求血液与灵魂显得是那么单纯。
无声,并非无声。只是塔莉雅听不见鹦鹉在说什么,封闭的心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世界都静止了,只有血月下那烙印之眼的轮廓映入了她漆黑的眼帘。空空如也的摩天轮内只剩掉在地板上的雪糕瘫软的融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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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个死胡同而已。鹦鹉不解,为什么塔莉雅要来到这里,大教堂的背后一个鲜有人迹的胡同。那十字架的石雕上鸣唱着的黑鸟并不是普通的乌鸦,是的乌鸦发不出这毛骨悚然的嘶鸣,仿佛是被刺穿喉咙的战马一样的声音。
咚咚!塔利亚的手敲在墙的木板上,不多时木板后传出吱吱的挪动声,木板被墙内的人挪开,在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一个窗洞,一个灰衣白发卷须的老人探出身子。
“开门。”塔莉雅随手把徽章丢给老人,那枚硬币一样的徽章不安的旋转着,嗡嗡声归于平静,老人检验了一番打了个响指,墙砖纷纷掉落在墙上形成一个门洞。
塔利亚迈步进入,鹦鹉欲跟上却在门口撞上了什么,捂着疼痛的鼻子不解的看着前方的空气。由于墙内的黑暗所以才没有注意到门洞被一个透明的黑色壁垒堵住了。
老者指着鹦鹉,以眼神询问着塔莉雅。
“祭品!”塔莉雅头也不回的答道,那原本暗淡的双眼,如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迫不及待。
老者这才解除了巫术,同意鹦鹉进入。门洞再次被砖堵上,失去光的空间一片漆黑,鹦鹉拿出荧光灯(佣兵必备洞穴荧光棒)照路却发现荧光灯虽然发出光芒却无法将四周的黑暗照亮。
“这并不是失去光芒所产生的黑暗。”塔莉雅拿出一块黑色的水晶球,竟然在黑暗中发出黑色的光芒,周围的黑暗聚集在水晶球内,给人以黑色太阳发出灰光照明的错觉。
鹦鹉暗自咂舌。
空间变成淡灰色,这里原来是一个不断向下的旋梯,就像城堡中为了节约空间的旋梯一样不断地蜿蜒着,仿佛二人是从高塔的顶端再往下走,这地下的空间到底有多深呢,仿佛直达亡魂所住的阴间,又仿佛封印着巨大恶魔的地狱,墙缝中渗出的力量就连鹦鹉这样的麻瓜都感觉得到。但娜塔莉亚并不停歇,鹦鹉就跟在她的后面。
“好奇么?”仿佛感受到后面的目光,塔利亚开口说道。
“呃?嗯……”虽然在她的背后,鹦鹉依旧是点了点头,如今的塔莉娅既不是初见时的冷漠,也不是美人鱼港时的呆萌,仿佛是一个寻宝者,在接近藏宝图的终点时,那按耐不住的狂喜,仿佛下一刻就会癫狂下去。
“InthebeginningGodcreatedtheheavenandtheearth……”塔莉雅的手轻抚过墙,墙中有血渗出绘成一幅画卷。“……AndGodsaid,Lettherebelight:andtherewaslight.”塔莉雅的身上发出黑暗的气息,仿佛吟唱诅咒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AndGodsawthelight,thatitwasgood:andGoddividedthelightfromthedarkness.”黑炎在她的手中燃烧又触摸在空旷的前方,空气破碎隐藏的牢门显露而出,巨门与周围的空间格格不入又融为一体,仿佛是另一个维度之物。
巨门上面刻画着在天上有两群有翼的非人生物的战争,而地上确实受造的众生灵的混战。巨大的铁链将门缠绕,娜塔莉亚的黑炎渗入门锁中,她说道“光影相生塑造世界平衡法则,但我所求——原始黑暗……”
轰鸣声,是巨门的开启,铁链颤动,一时间颂赞吟唱的声音掩盖住了塔莉雅的话语,仿佛是天上的使者在赞美敬拜,墙壁上的战争变为了颂赞的飞舞,在颂赞中巨门轰鸣而开。在门的背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一个人影缓缓的抬起头,在空间的中心显得是那么渺小,灰烬之鸦站在他的肩膀上低头示意欢迎。
这一切的一切都领鹦鹉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塔莉娅大姐到底想要干嘛,但唯一可以明白的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将要发生。
“Saveme——master!”塔莉雅破天荒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