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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耍赖撒娇这一套使得很有效,岑鹤紧峻的容色渐渐纾缓,揪了揪我的脸揉了揉我的手,低敛的沉眸里未见得是何颜色。

冷清多日的房中一时分外和谧安宁。

我趴在他肩头绕了几圈他白如流辉的长发,忽然萌生了几分好奇来:“这三界里白发的倒是少见,你外貌瞧着很是年轻呐,莫非是天生少白?可惜可惜。”岑鹤年华正好,相貌更是无话可说,只这满头苍苍白发生生累了一身的沧桑萧条,倒让人唏嘘遗憾。

他兀自捏着我的手一顿,愣了一愣,却沉默地没有应下话来。

我暗念了一声不好,从往昔所见事例来看,这其中必是有什么你恩我怨、伤情至极的过往缘由,最起码也得是国仇家恨级别的。你看小白唱的戏里,不是有个某某某臣子为救君主一夜急白了头么?可见,岑鹤白头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虽然出于私心,我更希望是个不男不女,这样大家类别基本一样同在一个竞争起点上。

他忽而长臂一展将我抱入怀中,稍凉的唇堵住我支支吾吾的嘴,轻柔地磨蹭后就是缠绵而热烈地吮吸撕咬。每次和他接吻,我都感觉他的食欲要大于想调戏我的欲望……他真的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来啃我的吗?

令人神智模糊的唇齿纠缠后,他意犹未尽地蹭着我的脸,时不时蜻蜓点水地在唇上啄一啄。我搂着他脖子略缓了缓跳得过急的心跳,推开了他一些:“有件事我要与你好好说说。”

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手还在东摸西摸,比起我的正经他少见得很不正经。

“秦商陆,就是如夜神君他想取一些归墟里的灵沙。你看可以不?”这事拖了很久,如夜他堂堂一介九重天神君为了几粒沙子日日低声下气,委实不易。他与桃墨间的过往断断续续也知晓了一些,不得不叫人动容。

“我以为你要问平心的事。”他的口吻里带着一丝莫名失望,倦懒地撑在座椅扶肘上:“这个你自己做主便罢了,如夜为了那株桃花确实吃了不少苦头。”他的指尖压在我唇上,慢悠悠道:“不过你若去取灵沙动静宜小不宜大,最好只有你自己一人知晓。”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毕竟是要动东琊老国主埋骨之地里的东西,若让其他族人知晓了到时候少不了一番口水解释个,更是让岑鹤从中为难。

“我也有件是要好好与你说一说。”他突然正了颜色,我不觉坐直了身子。

“今年没有陪你守岁,对不起。”片刻寂静后,他轻轻撇去我的泪水,薄薄的呼吸拂过我的眼角,再一次道:“对不起,阿徵。”

他道:“以后每一年我都会陪你守下去,再不会放你一个人了。”

誓言这东西最不靠谱的地方就是,身为姑娘家的你明明知道它这里面或多或少的都兑水,你却还是一心想着那拧干水后剩下的是能实现的。我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和多数姑娘家一样,对自己的心上人总怀抱着各种幻想。我想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我只要和他守过下一次年夜就好了。

在熄灯就寝后我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没有回答我关于头发的问题。我翻了个身面对他阖着眸的脸,看了一会后我又一次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嫉妒地揪着被角:“他的脸怎么比我的还滑?”

翌日睁眼时,岑鹤照旧不在身侧了。对着枕面上留着的那根长发丝发了会呆,预备再赖一会床,晌午趁大多水族休憩时去一趟归墟替如夜将灵沙取来。离开孝义山也挺久了,无双偶尔传两封信来,听说她肚子已显怀了。剑灵生养极不易,伴随肚中孩子她也逐渐脱胎换骨,消耗颇大。反正在岛上也无事,不若挑个日子回去一趟看看她。这事情一想多就搅合在脑子里,慢慢又闭上了眼。

没眯多久,桑落端着水盆在门外唤起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捧水清了清脸,道:“这么早可又是有谁来拜年了?”

他递过布巾诧异道:“不是国主唤夫人起来洗漱的吗?国主和如夜神君他们在前厅等夫人用早膳呢。”

岑鹤他竟还没走?

前脚才踏入前厅,才发现平心她亦在场,正娉婷地立在岑鹤边弯腰从襄陵端着木盘里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闻着香气,粥里当是用心地添不少料,稠厚的很。

她眉眼里具含着脉脉欢喜,想这个姑娘家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岑鹤来着的。这么一想,我很不贤淑地不高兴了。这一点又证明我委实没有多少做正房主母的料。据说九重天的天后为了少让天帝出去沾花惹草地胡闹,经常主动地邀请各府邸的淑媛们聚一聚,瞧瞧有没有合眼地收拢在家里也好留住天帝。真真是修行得道的神仙,如若我定是没她这份海纳百川的结果。想了想,如果不是我有生理缺陷,那么岑鹤出轨的结果就得是我让他有生理缺陷了。

“起了?还快来过来用膳。”岑鹤第一眼捉到了我,搞得我不得不顶着平心上神转眼由喜从怨的眼神里磨着脚尖蹭了过去。

他径自拉我在他身边坐下,甚是自然地将平心手里那一碗接过递与了我悠悠道:“听襄陵道我不在时,你成日里就饮些鲜果露子,正经饭没吃几口。你身子受过重伤才休养得好些,若是思念于我不妨换一种法子更合我意些,嗯?”

他那声别有深意的嗯拖得九曲十八弯,荡漾的很,叫我抖了几个颤栗来。本欲推开粥碗的我,瞟了瞟平心略透了两分白的脸色,琢磨着岑鹤如此不厚道的开了头,我理当不厚道地结束才是。于是我顺手推舟地接过了粥,搅了搅勺子低头含笑不言,似是羞怯。心中感慨,我会告诉你其实真相是我前段日子吃撑了腻了胃吗?

如夜打圆场的功夫了得,一手撑开椅子勾着笑:“少年时在姐姐家曾用过平心做的风过荷,滋味委实曼妙。没想到时隔万余年还能得你亲自下厨,一饱口福。”

“神君说笑了。”平心到底是得了大道行的神仙,坐下时已神色如常,娴雅自若地吃了口茶。

她这份姿态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阿姐。在当初皇叔皇侄们逼宫之时,龛火幢幢里她神色恹恹地斜倚在软靠上,手里亦是拢着一杯茶。她陪他喝了一夜的茶,一夜过后逼宫的皇叔连同他们的亲眷都一起被示众斩首了。阿姐一向如此,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得到的更不容他人觊觎,父皇选她做皇帝不是没理由的。

这顿早膳吃的勉强算得上圆满,散了桌后我自觉地摸出根鱼竿一个人要往海边上去,却被岑鹤拉了回来。他说:“你倒是宽心大度的很。”

我的反应是:“啊?”

他盯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这么冒冒然然地去了,可识得路?”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那时随他去时正好新婚之夜难免有些激动,一激动哪顾得了一路去向。只记得在水里,却罔顾了这方圆百八千里皆是一片茫茫水域。

他无奈地嘱咐道:“我让青夔在渡桥边候着你,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我点了点头,临转身时忽地恍悟:“你是不是想我吃一吃醋?”

岑鹤:“……”

廊下另一端平心心不在焉地与如夜说着话,一波波的秋水往里推涌着。这个姑娘心眼实过头了,以她上神的身份品阶是万不会做个侧室的,若有心天后这正宫之位自是手到擒拿。我尚挂着东琊国主夫人之名,你又何必眼巴巴地跟来过来给自己找堵呢?须知只要是男人皆有个隐藏属性,想来连岑鹤也不例外,那就是暗贱。越容易到手的就越会早被抛弃,越是求而不得他越死心塌地地追在你身后。你要想永远得到这个男人,要么在他追到你前弄死你自己,要么就在他抛弃你前弄死他。

总结来说,平心上神还得多看点言情小说增加点社会阅历。

“我没谈过恋爱,不太了解该如何吃醋。”我揣摩着岑鹤素来叵测的心思道:“不过呢,这平心在这我确实不大高兴。你要么寻个理由请走她也好,毕竟女未嫁男已婚,传出去对她姑娘家名声总是不太好的。不是说西王母最厌恶插足人姻缘的姑娘么?”

他凝着眸光将我瞧得直发憷,良久才作罢道:“算了,我怎会指望你的脑筋转过来,还是问你今晚吃什么更为实在。”

我立刻精神奕奕道:“那今晚我们吃什么?”

上午的时光被我用一根鱼竿打发去了。午时过一刻,干枯的樱桃树上撒了几片落叶在雪地上,我折起了鱼竿收入囊中。岑鹤答应我晚上亲自烤鱼给我吃,还特许我多喝两杯梨花酿,真叫人心情大好。

“夫人。”漱珠从碎冰面里浮了出来,踯躅地唤住了我,略有些恼怒道:“人家在底下等了一个早上了,你怎么都没发现我?”

我转回步子气冲冲道:“怪不得我一个早上一条鱼都没钓到!”

她:“……”

半盏茶的功夫后,她又很为难地开了口:“你也知道吧,我挺讨厌你的。”

……

这又是个直白倒让人不能直视的姑娘……

“但我更讨厌那个新来的上神平心!”她一咬牙道:“凭什么比我还漂亮啊,凭什么她和国主从小就认识啊,凭什么……”

一连串的排比句叫我这个半文盲惊为天人,以至于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寻找重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想说,夫人你虽然哪里都不如她,既不温柔又不贤淑,但这次好歹争气点守好我们国主呀。”

“……”

我被逼不得不向漱珠表明忠心、誓死捍卫对岑鹤的所有权,之后气喘吁吁地赶到渡桥边,左右观望了番,并没见到青夔的身影。心中虽是纳罕,但眼见时间逝去,只得匆匆捏了个避水诀往水下去了。

凭着记忆入了水,漱珠的一句话不期然地在耳边回想起“凭什么她和国主从小就认识啊”

原来岑鹤与平心竟是对两小无猜的青梅小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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