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拒爱，撮合
转眼四个月过去。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形。
天气渐渐转凉。侯爷一次也没来过。
这一天花灼灼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秦伯急匆匆地跑过来。
秦伯是位时刻牢记自己身份职责的老管家。十分稳重。他能急成那样，像是大事情呢。
“夫人，快……老夫人来了！”秦伯气喘吁吁。
花灼灼腾地站起来。怎么说她也是人家的媳妇。做媳妇的没去拜见婆婆，倒让婆婆亲自找上门来看望，这事儿是有些怠慢不得。
“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吗？没有别的什么人吧？”采儿最担心姑爷的大娘子来找碴。姑爷对小姐这么好，没有哪个女人能不吃醋的。
“只有老夫人。”
“秦伯，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候着，迎接老夫人！我随后就到！”
吩咐完毕，花灼灼到荷池边去告知秦元。听说她喜欢吃煮菱角，那家伙一早就亲自去池里采菱角了。
荷池里没有秦元。只有小小的采菱船漂浮在水面上。小船上一只孤零零的船桨。
花灼灼有点心慌：“人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仆人回禀道：“元公子没事。他说池子里的菱角不够好，到外头买好的去了。”
花灼灼有点忐忑。秦元已有几个月没有回去，老夫人要是知道秦元居然为了给她找菱角不去迎接，一定会生气！看来他是要被老夫人带走了。
心里竟升起失落感。
花灼灼往前厅来，见到老夫人，深深地拜了下去：
“媳妇拜见婆婆！媳妇没去给婆婆请安，倒有劳婆婆不辞劳苦前来看望，真是罪该万死！请婆婆恕罪！”
她那一拜有些笨拙，秦老夫人立即看出了端倪。急忙一把将她拉起，打量着她的身子，激动地说：“哎呀媳妇，原来你有了身孕呀！我就是想不通元儿为什么不带你回都城，所以特地来看个究竟。原来是你身子不方便啊！好，好，还是元儿想得周到，县里空气好，你就等生了孩子再回去也不迟！元儿待你还好吧？”
花灼灼有些迷糊了。元儿？指的是秦元吗？这说不过去呀！难道她的大儿子名字里也有个“元”字？还是这老太太糊涂了？
她心里琢磨着，嘴上可不敢问。只好低声含糊道：“挺好的。”
“不是我做母亲的夸自己的儿子，像元儿这么懂得疼女人的男子，我还真是没见着几个。”秦老夫人不无得意。
“那都是婆婆教导有方。”花灼灼奉承道。心说天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儿子？你大儿子娶了我连个照面都不打，那也叫懂得疼女人？
“对了，怎么没见元儿？他到哪里去了？我来了他也不见人？”
花灼灼终于忍不住了：“婆婆，你问的是哪个元儿？”
秦老夫人给问乐了：“这孩子，说什么呢！老身就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几个元儿？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花灼灼窘得抬不起头来，嗫嚅道：“媳妇莽撞了！秦元说，他还有个哥哥……”
“他那是逗你玩吧。小两口闺中戏言，媳妇你也当真。可见你还是个孩子啊！我来时不知你有身孕，也没有作长住的打算。这叫我如何放心……”
秦老夫人想了想，果断地道：“我这就回都城去，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再来照顾你。我走之后，你把你父母接来陪你吧！也好给你解解闷。”
“多谢婆婆体谅。媳妇可真的要把二老接来啦！”
婆媳俩又聊了一会儿，秦老夫人乐呵呵地启程回去了。
花灼灼赶紧派了人去接二老。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花灼灼叫了秦伯来，让他吩咐下去：今天老夫人来过的事谁都不准告诉公子。
原来那家伙就是他的夫君！居然编了一套又一套的谎言来捉弄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老秦伯赶紧答应。夫人临走已有吩咐：少夫人有孕在身，什么事都得顺着她，不可让她生气。
花灼灼回到东院，静候秦元回来。
秦元却像知道她的打算似的，直到天黑也没有露面。
花灼灼渐渐等得生气起来。转念一想，却又好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在乎，倒像是爱上了他似的！
怎么对得起熊赀？
她收拾好了心情去睡觉，却有人来敲她的门。
花灼灼开了门，就见秦元手上拿着一包东西站门口。
她还不及开口，门外的人已先说话了：“娘子，我回来看你了！为夫的大喜之日有急事不得不离开，娘子没有怨我吧？几个月不见，你还好么？”
花灼灼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又是秦元装神弄鬼在骗她！
他今日穿得很是隆重，看起来多了几分沉稳，说话也中规中矩的，全无往日的随性。还真是显得大不一样。
如果不是秦老夫人今日来过，她险些又要被他骗到。
花灼灼稳稳地挡在门口：“原来是夫君回来了！既然可以几个月不见，我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
“你这是在抱怨我？要知道男人事业为重，我是国之栋梁，自然要把朝中大事放在首位。”他说得一本正经。
“夫君说得是！我并没有抱怨！夫君在外忙于国事，在内还有别的夫人姬妾需要顾及，不必以我为念！”她站在门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你能这样想最好！今天我是办公事路过桃花坞，马掌坏了，所以前来暂宿一夜，明日一早便走。”
他探头朝房间里瞟了一眼：“娘子不会觉得不便吧？”
“夫君不在，我自然是一人独宿，能有什么不便？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得端庄。
“哦，我的意思是……我叮嘱了我弟弟代我照顾你，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
“他倒是时常借照顾之名想到我房里来。我一直不让，孤男寡女的，有瓜田李下之嫌。我只当是他说谎。原来，夫君真的托付过他么？”她好像秦元为她周到服务那些事压根就没有过。
“是我托付的。我极爱这个弟弟，娘子以后不可对他太冷淡。他对女子是很挑剔的呢，难得他跟娘子投缘。”
“那我应该怎样对他好？”
“他想干什么，有什么要求，娘子一概答应。如此便算是对他好。”他自她身边挤进房间来。擦身而过之际，一股熟悉的芝兰暗香扑鼻而来，正是秦元身上的香味。
“那，如果他……有不轨之心呢？”花灼灼跟在他身后追问。
“那你也依了他！我不会介意的！”他另取一床竹席在地上铺开，自行睡下。
花灼灼偏不上床，也要睡他的竹席。他死命不让。
“娘子是有身孕的人，不要调皮。”
“洞房之夜，夫君不见人影。现在又这样对我。莫非夫君嫌弃我？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娶我？”她假装幽怨。
“我没有嫌弃你。难道我弟弟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情况？”
“你那弟弟恶毒得很。说了你不少坏话。他先是骗我说你是个老头子；后来被我识破，他又说你生理有问题，不是正常男人。还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你想要那个孩子做儿子，免得让别人知道你不正常；他还说……还说本来是他要娶我的，是你强行从他手中抢了我……我知道他说的都是鬼话，我不会相信他。”
她想看看他的表情，他始终背对着她。
“你还是相信的好。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不是正常男人？”她努力忍住笑，“可是夫君如此健康伟岸，又怎会不是正常男人？”她有意一再强调他不是男人。
他似乎有些恼怒：“我累了！总之你以后对他好些就是了！不管你和他做什么，我都是不介意的……”
“哎呀夫君，你可真是大度呀！”她故作惊讶：“让人感觉你今天回来是特地来跟我讲这些话的呢！你对你这个弟弟可真是好呀！”
“那是。我对待他就像对待我自己。再说，确实是他爱你在先，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只因想着我反正也动不了你，你们还是可以做一对实实在在的夫妻，我只是要那孩子得个父亲的名分，也算是对得起他，所以才娶的你。我这也是为你好呢！”
“多谢夫君！对了夫君，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他想了好一会儿：“我叫秦朗，字不钟。”
花灼灼格格笑道：“夫君是不是操心朝廷大事操得太多，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要想这么半天才记起来？”
他干笑一声：“是啊，从来没人问我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
花灼灼紧接着道：“可是，我听你弟弟说，你们家本来姓屈，只是因为他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他才给自己改姓了秦。难道你也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改姓秦了吗？”
他无语片刻，道：“既是兄弟，当然要姓同一个姓才好。他死活要改姓秦，我也只好跟着他改了。”
花灼灼咂嘴赞叹道：“果然手足情深。”突然话题一转：“夫君，你什么话都跟他说，他也什么话都跟你说吗？”
“当然。我们兄弟坦诚得就像一个人。”
花灼灼吸了一口气道：“那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是他和一个女子之间的秘密。他说那女子跟他有过一个契约，那女子因为那个契约才在世为人。你知道那个契约的内容是什么吗？”
她感到他的身子一僵。声音也生硬了。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花灼灼一阵失望，这家伙还真是守口如瓶啊！
她不再纠缠他，爬到床上睡下。猜测着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朦胧睡去。
一大早，花灼灼醒来，房内已空无一人。“秦朗”走了。连竹席都叠起来放回了原处。如果不是昨晚他带来的那包东西还在，她简直要怀疑“秦朗”只是她做的一个梦，昨晚根本没有人来过。
花灼灼打开那包东西。是一大包绿盈盈饱满喜人的大菱角。
花灼灼吩咐采儿将菱角煮了，坐在院子里慢慢吃。一边等着秦元回来。
没等多久，秦元露面了。他仍是一身素底青花的宽袖便袍，姿态潇洒俊逸，和以前没有丝毫不同。一开口就嘻嘻笑道：“嫂嫂，一天没见我，有没有想我？有没有不习惯？”
花灼灼啃着香喷喷的菱角，静静地答道：“没有。你走了以后，你哥回来看我了呢！你又骗了我一回。你哥根本就没有问题。他正常得很，健壮得像头牛！”
“真的吗？难道我哥的病好啦？看来还是嫂嫂魅力无穷，赛过神医啊！”秦元感叹着，紧挨到她身边来，指食对着食指举到她眼前：“这么说，我哥哥昨晚与嫂嫂……圆房啦？”
她郑重地点点头：“圆了。”将一只咬不动的菱角从口中拿出来递给他。
秦元将菱角咬开，细心地挤出馅来放在她手心，挤眉弄眼地问道：“怎么圆的？我哥哥表现如何？嫂嫂还满意吗？”
花灼灼红了脸道：“不告诉你！”
秦元哈哈笑道：“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圆个房用得着这么害羞吗？看来我哥哥功夫不怎么样，你还是女孩嘛！如果换了是我，一定把你变成女人了！女人讲这种事是不会害羞的！”
花灼灼不敢跟他多谈这么让人脸红的问题，便随口问道：“你昨天到哪里去了？”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她：“昨天有个新相好的身体不适，我去陪了她一天。本来我还担心把你一个人扔下自己去快活有点对不起你。真的巧得很啊，我跟我相好的恩爱，你跟我哥哥圆房，咱们谁都没有闲着。好，真是太好了。”
花灼灼将一只菱角叭一声狠狠咬成两段：“哼，你又骗我！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还能跟你恩爱？”
秦元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紧紧地瞅着她：“你还真是个小女孩啊！什么都不懂！她只是身体不适，并不是生病懂吗？有种身体不适是喜欢的人陪一陪，恩爱一下就能好的！你连这个都不懂！亏你还有那么多情郎呢！浪得虚名！没经验的小女孩！”
他说得极其暧昧，花灼灼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知道他在说谎，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去陪女人，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泛酸起来。
她狠狠地将吃光了馅的菱角壳向他掷过去。恨恨地道：“既然这么恩爱，何不娶了她回来？你哥哥跟我说了，让我替你找个媳妇儿，帮你把婚事办了！”
秦元满口答应：“好啊！要是嫂嫂能找到另外一个和嫂嫂一模一样的女子，我就娶了她！不过——”
他隆重地强调：“嫂嫂可别忘了，我是喜新不厌旧的！所以，就算是娶了媳妇儿，我也还是要来骚扰嫂嫂的。你如果敢拒绝，我是不怕当‘小人’的！”
他威胁地说着，将“小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趁她发怔不备，凑过来亲了她一口，然后赶忙逃开。
花灼灼把没有吃完的菱角尽数朝他掷过去。他一边躲闪一边笑道：“我哥说过，凡他所有的，我都有份。他昨天都同你圆了房，我才亲了你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
隔天，花员外和花夫人终于抵达了桃花坞。
一同来的还有个不速之客——表妹林露华。
花夫人解释道：“是我要露华一起来的！你出嫁以后的这段日子，露华常去看望我们。你派人去接我们时，正好露华也在，我就把露华也带来了！”
林露华倒也坦率：“不是的，姐姐，是我想念姐姐，吵着要跟姨母来。我常常去看望姨母，其实也是想问问姐姐过得好不好。”
姐姐？她居然肯叫她姐姐了！从前，那是想听她称呼一声表姐也难啊！
想念她？相信她就是想念一只老鼠也不会想念她的！是想念侯府繁华还差不多吧？再不就是想念她的夫君！那个没有抢到手的英俊侯爷。
花灼灼笑道：“多谢表妹关心，我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侯爷并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年轻俊朗的美男。我这次真是赚大了！”
说到这里，花灼灼盯住了林露华：“表妹，我那时除了私会情郎百心不操，自然不会知道侯爷的底细。你消息灵通，怎么也不知道侯爷是个年轻公子？莫非是表妹早就知道，没有告诉我？”
林露华并不回避：“是，我早就知道侯爷不是老头子。但我也只是听说，并没见过侯爷。所以他是不是美男，我也无从得知。”
花灼灼笑道：“不，你见过他的！当日在赏花亭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还记得吗？他就是侯爷！而且，他并未娶过谁家的姑娘，那一次不是征选姬妾，而是选的原配夫人。
我记得当时表妹问过他的名字他不肯说。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也不能替表妹解围。我现在告诉你吧：他姓秦名元字独钟，人称元公子。”
林露华的手紧紧地绞住自己的衣角。那个美男，她怎么会忘？
当日她没有被侯爷选中，一腔希望都成泡影。突然见到那个美男，顿时心花怒放，满天阴霾散尽。心想只要能与那美男共度一生，得不到侯爷的遗憾也可弥补不少。
她装温柔，扮贤淑，拼了所有的修为，满腔的柔情想要博那美男青睐，谁知那美男竟连怎样称呼都不肯告诉她。杀人不见血地捏粹了她的又一个希望。
原来，他就是侯爷！她那一天的两个希望，都毁在了他一个人手里！
不，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花灼灼！他们两个，一个是主谋，一个帮凶。
花灼灼佯装不知林露华情绪，拉着林露华的手笑道：
“多谢妹妹帮我照顾二老。我也很想念妹妹。妹妹能和二老一起来真是好极了。妹妹若不急着回去，就在我这里常住下去也没有关系，我也好有个伴儿。”
“元公子……姐夫他不在家吗？”林露华问道，掩饰不住的失望。
花灼灼瞟她一眼：“这不是很正常么？”
林露华自己也意识到问得太急促，于是放缓语调：“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花灼灼浅浅一笑：“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你先和二老喝点茶，吃些点心。完了我还有话同你讲。绝对是你想听的好话！”
花夫人见她姐妹二人如此和睦，乐得心里开花，赶紧道：“你们姐妹有话说就一边说去吧，我们这里不用你们陪着啦。”
花灼灼亲了花夫人一口，又抱着花员外道：
“那女儿就先不陪着你们啦！在这里一切都是女儿说了算，请爹娘凡事都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千万不要拘束。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下人。我已交代过，尊重爹娘要比尊重我更重要！”
“我们的桃花就是有福气！”花夫人捏一下女儿的脸蛋，高兴得合不拢嘴：“去吧，跟露华说悄悄话去，别顾着我们啦！”
花灼灼将林露华带到厅外，开门见山道：
“虽然你不大待见我，但我一直是拿你当表妹看的。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想问问你：如果我让你也嫁给秦元，你愿不愿意？”
林露华吃了一惊，直接想到一定是花灼灼看出她的心思，所以出言嘲讽。但这话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得她都没想敢。心里实在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便强压住一并涌起的万种情绪，试探道：“妹妹是失意的人，姐姐为何要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仔细想想，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露华仍是不相信，继续试探：“你觉得我是给人家当小妾的人吗？”
花灼灼牵牵嘴角：“你当初兴冲冲地跑来应选，眼巴巴看着的不就是这个小妾的位置吗？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认真的。你又何必一再试探？”
林露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花灼灼接着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向来自恃比我高贵，不甘心接受我是正室，你为小妾的局面。
但你想想，事已至此，已无挽回的余地。况且，我们是姐妹至亲，我自然是与你平起平坐，不会为难你亏待你。难道你更愿意是个不相干的女人凌驾于你头上刁难你？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去想。”
林露华哪用多想？心里早就道了一千一万个愿意了。只是嘴上一时仍服不下软下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像你说的，我以前对你可并不好啊！”
花灼灼心说难道你现在对我就好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只是想与你这上辈子的死敌化干戈为玉帛罢了。
那日发现自己竟为秦元吃醋，花灼灼便动了为秦元另找个女子的心事。
他一再对她说谎，又一人分饰两角来骗她，还搞出征选那么大的动作来为她证名保全她，都只为讨她欢心。她如何不知？
可她这辈子是为赎罪而生。一心一意去对待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爱与被爱都齐全了，那是最大的幸福啊！她不能那么做。那还叫赎罪么？她这一世是来为熊赀受惩罚的，有这样的美丽惩罚么？
他对她再好，她也只能辜负了！总不能偿还一个人同时又欠下另一个人的吧？就让林露华来一心一意对他吧。也算是对他的弥补。正好也可以让林露华得到她想要的归宿。
……
所有这些，跟林露华自然是说不清楚。花灼灼淡淡一笑。
“我不是说过了吗，虽然你对我不好，我却是拿你当表妹的。做姐姐的自然会让着妹妹。秦元并无别的姬妾，你只要一心对他，相信他会将心放在你身上的。”
林露华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和我联手。万一他以后有了别的姬妾，我们也好一起对付。”
花灼灼并不解释，浅浅道：“如果你要这样想也行。”
“那……我听姐姐的！”
“好。不过，你也知道，秦元是个桀骜难驯的男子，他现在的心还不在你身上。要想得到他，还需用些手段。”
“什么手段？”林露华又是好奇又是期待。
花灼灼道：“等晚上他回来了，我会安排你去陪他。你不要点灯，不要说话，不要让他觉察出你是谁，只管使出女人对男人的温柔待他。其余的事就交给我……”她在林露华耳旁一阵低语。
林露华忸怩道：“这个……这个……姐姐不是要我做不耻之事么？我哪里做得出来？”
“你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相信你做这样的事是小菜一碟！干不干在你于自己，你可要拿好主意！如果想好了不愿意，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我还真是怕你这么个淑女把我相公抢了去！”花灼灼半是嘲讽半是恐吓。
林露华低了头，小声道：“一切……听姐姐安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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