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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怒火

克里斯想动,但一股绝望感却笼罩了他的全身,他遭遇了和保罗一样的处境,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死亡之主举起了手中的巨大镰刀,冰冷的空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死亡气息笼罩了大地。

只要这把镰刀接触到了克里斯的身体,那么他的诅咒就将会伴随克里斯一生,直到他死去。

然而,就在镰刀即将刺入克里斯身体之时,出乎黑色死神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声奇特的咒语,他的镰刀竟然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没想到,克拉的遗民竟然还没有死绝。”冷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冰冷的声音。

克拉先知的额头上,汗水如同奔涌的瀑布般不断流下,他勉强一笑,对着死亡之主大声喊道:“伟大的死亡之主,所有生灵的敌人,您难道打算不惜身价对一个小辈出手吗?这未免有失您的身份吧!”

先知的话让死亡之主沉默了一会儿,尽管对他而言,凡人的挑衅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克拉一族,他依然有所顾忌。

“在死亡面前,一切平等。”虽然这么说,死亡之主还是妥协般的收起了镰刀……

但还没等一行人松口气,它就再次转头看向了克里斯,冷酷的声音带着嘲弄的语气又一次在克里斯心里响起,“你,救不了任何人。”

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死亡之主挥舞起了手中的镰刀,猛地击向悬浮在丽雅头上的水晶,一声脆响,水晶还没来得及迸发出最后的光亮,就在黑色的镰刃下破碎开来。

“你,卑鄙!”

先知怒吼着,如果水晶没有破裂,那么,无论是克里斯消耗的生命力,亦或是丽雅的诅咒都有可能被彻底治愈,但死亡之主的举动却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拼尽全力想让死亡之主为此付出代价。

但一切已经晚了,做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冷酷的笑声回荡在黑暗的房间里。

“丽雅!”

死亡之主离开后,克里斯身上的束缚终于消失了,他发疯似的冲向丽雅,望向了小姑娘虚弱的脸颊。

由于死亡之主的突然出现,小姑娘身上的诅咒并未彻底祛除,她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克里斯毫不犹豫的再次掏出水晶,试图用自己仅剩的生命力换取丽雅活下去的机会。

但一双有力的手制止了他,“孩子,还是让我来吧!”

克拉先知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克里斯为孩子,但不知为何,克里斯却有一种保罗伯伯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那双坚定的双眸和保罗离去时的样子何其相似。

他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制止先知的动作,但克拉先知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古老的语句从他口中缓慢念出,他的身上猛然迸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不断涌向克里斯和丽雅……

克里斯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而他身旁丽雅的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嘴角也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可惜,这股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不如金色人影所给予的强大,但确实弥补了他生命力的缺失,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然恢复了金黄的色泽。

可克里斯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恸,跪在了面容枯槁的老人面前。

此时的先知已然不复刚刚的健硕,他的身体变的异常消瘦,整个人都毫无血色,一副即将逝去的普通老人模样。

“孩子,你无需悲伤,死亡对于我而言只是回归生命的本源。”

相较于悲伤的克里斯,先知的神色却显得格外平静,或许对他而言,死亡并非是值得恐惧的事情,他继续对克里斯说道。

“孩子,如今克拉部落所守护的水晶已经破裂,但依然有许多水晶流落在这块大陆的各个角落,你的旅程并没有就此结束,命运将会指引着你前进,尽管这条道路异常艰险,但你的同伴将会一直陪伴着你,克拉族人也将会成为你的剑,你的盾。”

说完这番话,先知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他最后看了一眼克里斯,安详的走了。

“……”

克里斯沉默着,就像压抑着的火山,他就这样跪拜在老人的面前,那冷酷的笑声还在他心里回荡着。

“克里斯……”

“王,先知大人!”

没等科尔出言劝劝克里斯,发现情况不对的克拉人已经冲了进来,他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父亲!”

“爷爷!”

夏莉和蒙德自然也赶到了,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的无可复加,也顾不上其他,一齐冲到了先知的遗体旁,跪倒在了老人面前。

克里斯就这样目光呆滞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眉头紧锁,悲伤,愤怒,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而这一切的一切正源于一个“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令他痛恨的名字。

“死亡之主!”

……

头戴白巾的克拉人沉默的站着,宽阔的竞技场不复往日的欢腾,他们默默凝视着竞技场的中央,伟大的克拉先知正安详的躺在高高的木质篝火之上。

只见夏莉抽泣着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她亮橙色的秀发被白色的方巾盘了起来,一只火把在她手中熊熊燃烧着,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接近先知,直到手中的火焰点燃了先知身下的篝火。

红色的火焰燃烧着,一点一点吞噬了先知雪白的长袍,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恸之色。

草原的寒风呼呼的吹着,黑色的灰烬伴随着冲天的火花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深夜本是宁静的,但克拉部落的怒火却让整片草原都开始震颤,他们高呼着先知名号,在寒冷的夜晚,怒吼着送别了他们伟大的导师,克拉先知,就此离去。

克里斯一行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与克拉人一样心头充斥着愤怒的火焰。

“克里斯,这都是我的错。”

丽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悔恨以及茫然的情绪,原本她只是不想拖累克里斯,但却不曾想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做到,甚至让克拉先知就这样离去了。

“这不怪你,丽雅!”克里斯勉强一笑,小姑娘的善良让克里斯倍感欣慰,但此时此刻,他却也做不出开朗的笑脸来安慰丽雅。

科尔同样如此,他的眉头紧锁,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死亡之主的镰刀挥向自己的好友,看着先知耗尽生命,在他面前死去。

这所有的一切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如果自己能够再强一点,或许,或许克里斯和丽雅就不会遭受这样的险境,夏莉也不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了。

“……”一行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直到先知的祭奠结束,各怀心事的三人才相互道了别,走进了克拉人为他们准备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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