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两个人一边打着,一边骂着,来到大堂。范成刚大声喝道:“你二人不要在大堂吵闹,都姓甚名谁?因何厮打?细细的说来。”这时个高一点的说:“我叫王小顺。他叫赵生财。我们俩是地邻。我原来的地是十五条垄,现在已剩十四条。被他挤去了一条垄。”赵生财也不示弱。抬起头来说:“你咋不说你把垄放大了呢。你把垄放大,又来挤我的地,存心是小心眼。”说着说着在大堂之上又要动手。范成刚此时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俩呀!纯粹是草木之人。人常说,作为男子汉,眼观四海,心怀九州。你们二人心中只有一条垄。你们二人心里就窄的只有一条垄吗?这还算男子汉吗?就这一条垄,往小了说,伤了和气;往大了说,打起来会伤了身体;往严重了说,也许会伤了人命。一条垄,每年只收三升麦谷。从明年起,这当中的一条垄充公。谁也别种。只要我在任,就每年在我的俸禄里拿出钱来,给你们二人每人买三升麦谷。这样你们二人看可以了吧?”这时还是那个个高的说:“县太爷,你是骑驴的不知赶脚的苦。你是富人,你哪知穷人的心态。只是因为穷,才分斤掰两。只是因为穷,才计较分毫。”范成刚听了这话,离开座位,走到大堂中间,脱去外罩官衣,露出前几天在考场时穿的少一颗扣子并坏了半边袖的棉袄。对二人说:“你们看我是富人还是穷人?也许现在我的家中还无有隔夜之米。我不是富人。虽然现在我坐了县令,可我一没夸官,二没祭祖。”这时他的声音放大了点。可能也是对着堂外的众人说吧:“人穷不怕,要有穷的志气。这个穷字,上边是一穴字,代表家的意思,底下是一个《力》字,我们穷人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家。穷要有理性,不要因为穷,卖了亲情;卖了友情;卖了名气。你们说对吗?”这二人听到此时,立刻红了脸。叩头谢恩,齐声说:“小的们无知,从今以后,再不为这一条垄而争执。”说完,羞愧满面的离开了大堂。值班衙役看再无有告状的进大堂。就敲了退堂鼓。
第一天总算过去了,众人散去。大堂之上只剩下兄弟二人。冯凯说:“哥哥,看起来这个县官还挺不好当呀!”范成刚说:“何止不好当,是没法当。今天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你没见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一男一女泪流满面,但他们没进大堂。看样子他们是有深冤呀。一方面他们是怕被告之人;另一方面他们是不信任我们。思想起来,以后的路不好走呀!”冯凯一拍大腿说:“好厉害的哥哥,你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呀!怪不得你是金榜第三名。”范成刚没有回冯凯的话,吩咐侍从说:“你去告诉餐房,准备三个人的饭菜。随后又叫来一侍从,说道:“你去把衙役的班头叫来。”不一会,侍从叫来了班头。
三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起来。这个班头名叫赵成,是本地人。为人豪爽。虽有韬略,但无有学历。三任县令的下马,都是他亲眼看过的。可这三个县令没有一个找他谈过心。今天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举起酒杯,说道:“二位不嫌,看得起赵某,理当家中一叙。今天借酒,表述真心。”说完,一饮而尽。这兄弟二人也随后喝了一杯。范成刚说道:“我们兄弟远路而来,不知此处民情,还请赵兄多多指教。今天判案才刚刚开始,难事还在后头。一个县的百姓,要生计,要发展,必须民心顺。如有大案,要案,民心有怨,社会就不会向前发展。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赵成说:“要说大案要案到有两宗,可这两个案子三天两日不能动。现在头等的事,是要整顿衙役的队伍。吸收几位精明能干并且真心的衙役。让那些没有能力的回家。君不见宋朝的包拯,如没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他也一事无成。其二是受贿,凡是大案要案,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他们有钱,如给你送礼,你收不收?”范成刚笑着说:“找你来,就为这事。我想别出心裁,历朝历代,对行贿,受贿这一顽疾,是最头疼的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收又与霸者为敌。我想一妙计,想和你二人一同参考。县里的府库现已见底,就连衙役的官工费用都很难支付。给百姓加税,又会引起百姓的反感。我想在以后的办案中如有行贿之人,如数收纳。等收完贿银,在办案中,还要秉公办理。把贿银用来府库开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冯凯说:“如果行贿之人告到州里或是京城咋办?”范成刚说:“这就要三个人,只要我们三个人联起手来,一文不差的叙述贿银的出处,叫那些恶霸又输了官司又丢了钱。”赵成听到这里,两眼放光!一拍桌子,说声;“好!你这穷县令真有一套。就按你说的办。”范成刚又接着说:“从明天开始,小案速结,大案放一放。整顿衙役班的事,就交给你赵成了。如有大案的告状之人,要保护他们的安全。拖到一个月以后再办………。这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说着,一直到深夜。侍从收拾杯盘,端上茶来。三个人又说到鸡鸣。
第二天吃罢早饭,听见有人击鼓,范成刚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着冯凯说:“明知是难,也要把难事办好。”冯凯笑着说:“放心吧!哥哥!就是一团乱麻,我也要帮哥哥理顺!”范成刚说:“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就是一坛子烈酒,我也要把它喝下去。”冯凯说:“哥哥,你就别有顾虑的喝吧!到时候我给你弄一碗醒酒汤。”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