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
一次次被抓回,纵然是子云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挫败感。每一次,他都败在莫名其妙的东西上:
一次,是败在阵法之上;
一次,是败在妖兽手里;
一次,是败在遁术之中;
一次,是败在法宝之下······
还好,每一次绞尽脑汁后他都能想出应对之策。
但令他们绝望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离开过这个牢房最多不过千米距离,更不用说逃出去了。
而每一天,那白发老人都会走进牢房,告诉众人剩下的时间。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和语重心长的话语,却偏偏像是一个死神,默默地数着倒计时。仿佛,一到时间,他就会点燃绑在四人身上的炸药包,然后欣赏四人死亡时的姿态。
可这叫他们有什么办法,每次他们被抓进来不久,牢房的大门就会敞开,让他们只能选择逃跑这条路。也不知道那神秘人是什么来头,过了这么久还没被对方抓住。
当然,子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神秘人是对方的人,可是这么一想,却像是掉进了一团更加大的迷雾之中,让他看不清整件事情的轮廓。
今天,今天就是那白发老人所说的第三天了。
那白发老人如平时一样来到牢房之中,微笑地看着被锁链绑得******一样的四人。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你们肯认输了?”
子云正要坚持对方搞错了,但看了看其他三人,见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自己,一下子又改了主意:“是的,我们认输。”
那白发老人看了看四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走!”
在白发老人一声令下,子云四人都感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控制,跟着对方向牢房外走去。在这一刻,他们才感到真正的恐惧。
是的,虽然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陌生的东西,但他们倚仗自己神级的修为,起码还能博得自由。可现在这一刻,等到那白发老人的实力真正展现出来,他们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神级?简直就是个笑话。
对方根本就是个传说级的人物!
四人顿时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安起来,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从而完全抹灭掉自己几人的精神,让四人永没有翻身的机会。
认输?
仅仅两个字,子云却不知道这两个字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下场,或许,自己真的赌错了?
就在他们惴惴不安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带离了牢房,向着三天来都没有能力踏足的地方走去。
一路跟来,御剑行空的比比皆是。更有千百仙禽并成人字形当空划过,仿佛一把剪刀,细心修剪着天空中的云彩。就连偶尔经过一个不大的幽深水潭,都能听到一声蛟龙的清吟。
拾上一级级的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平台。只见上千名拿剑的弟子穿着一致的白色衣服,整齐地舞着剑,或近身挑刺,或轻振剑身,进退之间,甚是整齐。那群舞剑的弟子外,走过来一个跟白发老人穿着一样装束的人,躬身道:“参见掌门。”然后退下了。
掌门!
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这一派之主,难怪有这么高的修为。
爬上陡峭的山坡,映入眼帘的是四根巨大的石柱。在这四根粗大的石柱上,一块细长的石板上凸显着两个苍劲的大字,正是“天绝”两字!
天绝派!
四人又是一惊,都对看到这两个熟悉的字感到震撼。原来一直抓他们的,竟然就是天绝派。
那白发老人见四人似乎明白了,又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来:“如果你们反悔,还来得及。”
这一下,子云却是更加奇怪,要他们认输的是这白发老人,现在劝他们反悔的还是他。到底是什么事,又会带来什么下场,一切却像一团迷雾般看不清楚。
细看片刻,那白发老人并没有等到回复,只好继续向里面走去。
刚进大殿,就看见里面站满了两排人,整齐一致地分立两旁,见到这白发老人,也恭敬地问了好,便一动不动。只有隔得最远的一个中年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瞥了四人一眼,便说道:“师父,就是这四个人啊,怎么,他们认输了?”
眼前的情形似乎很明显了,那中年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闪开身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门铡刀,刀刃处闪着精光,看起来锋利无比,刀座下更是乌黑发亮,也不知道砍了多少人了。
只听那中年人说:“师父,既然他们认输了,那我们就送他们一程。”
四人心里顿时一惊,忙用眼角余光向那白发老人撇去,见他已经背过身去,显然默许了那中年人的行为。而眼下,四人却是动也不能动。四人再看向正前方,看到的眼前这个中年人哪还是刚才的模样,早已化身为一个魔鬼,脸上露出的笑容要有多阴险就有多阴险。
这个时候,四人再不反抗,就只有进棺材的份了。暴火首先驱动意念,召出六道相互交织的火墙,向周围席卷而去。
也就是这一招的突兀出现,四人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禁锢一松,一齐挣脱了出来。四人眼神略一交换,已经制订了计划。
只见慕林首先动作,单脚重重一顿,百禽身变已然使了出来。刹那间,大地猛烈摇晃起来。琴水丝更是单手一挥,指尖拖曳出点点光芒,幻化出一个光芒织成的巨型鸟笼,将烈火中的两人罩住。
众人原先的计划,就是慕林干扰在场的守卫,琴水丝和暴火困住那白发老人和中年人,然后由子云启动外骨骼装甲,将其余三人带走。
所以做完这一切,暴火、琴水丝和慕林都在等着子云的下一步动作,但他们却只见子云呆立在原地,看着手中DNC的位置,一时竟是没有了下文。
他们似乎忘了,子云的DNC早就在上个世界被烧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子云发呆了这一会儿,那白发老人和中年人已经缓过神来。只一转眼,四人又被控制住了。下一刻,那门铡刀已经朝着子云迎头铡下。
暴火一时愣住了,慕林和琴水丝也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正视。但马上,一声“铿锵”之声便传入所有人耳中。
暴火等人纷纷看去,那门锋利至极的铡刀,在碰到子云脖颈的一刹那,断成两截了。可子云,现在连神化状态也没启动。
并不是这把铡刀不行,相反,这门铡刀在这相当有名,名为九鬼断魂刀。在这门刀下丧身的,不仅有大罗金仙,更有昔日佛陀。可谓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偏偏今天碰上了子云,那中年人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子云看着对方狞笑出声,掏出一个小药瓶来,然后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此刻不能动,只能被硬生生地掰开嘴,然后嘴里灌满药粉,尤其是听对方说着“这下还不弄死你,看你死不死,死不死”,看着对方那狰狞的面孔,更是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但他毕竟有过不一样的过去,这恐慌也就那么一瞬间,便被本能地抑制了过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可马上,他又听到对方恐吓的话:“是不是感到恐惧了,哈哈,铡刀砍不死你,你是不是就为你的肉体感到自豪了?告诉你吧,你喝下去的那种药,可是修为越高,死得越快。你是不是开始感觉自己全身像被蚂蚁在噬咬,是不是感觉到无比难受啊?哈哈,好好享受吧。”
那中年人的话仿佛一种魔音,不断在子云脑海回荡,每想起一遍,子云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难受一分。渐渐地,他似乎真的感觉到全身都在被蚂蚁噬咬,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等等,修为越高,死得越快?
子云突然间回过神来,自己又不会死,怕什么。
这念头一起,那全身被噬咬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再次失利,中年人脸上已是一片铁青。
“不可能!”他双手合抱一个太极,手指一点,沉声说道,“混元泰斗!”
刹那间,一道道的符文在他手间浮现,然后环绕着飞入子云体内。那中年人猛地一抬头,紧紧盯着子云的眼睛,却发现后者仍没有任何事。那一刹那,他似乎有点呆滞了,手上各种法术已经劈头盖面地向子云招呼去,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就在子云庆幸的时候,旁边的白发老人终于转过身来说道:“用封神印,封住他的精神。”
子云和那中年人同时一愣,后者似乎看到了子云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终于歇斯底里地笑出声来:“你怕了,你知道怕了,你终于知道怕了。”说着手上准备起符文来。
这下,子云才真正意识到不妙。他想要挣扎,奈何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那符文一个个地飘入体内,像牛头马面手上拿的拘魂索般,在索着自己的命。更糟糕的是,一旦发现这招对自己有用,他身后那些队友,肯定会步自己后尘。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那符文快要结束,一道闪电猛然划破虚空,打断了法术。四人身上的禁制,也在同一时刻解了开来。
难道是那神秘人?
子云脑中首先便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和其他人一样,忙向大殿中望去。只见原本空荡的大殿中,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头发凌乱,脸上长满脓包的中年人,而对方身上的衣服,更是缠绕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正当子云等人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的信息时,身后那白发老人再一次发话了:“应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应龙!眼前这个,就是暴火等人在来西大陆不久就碰上的那个传说级怪物,应龙!
可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他难道就是多次帮自己等人脱困的神秘人?
这些疑问,应龙显然不会回答,他此刻只是看着那白发老人,似乎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本神要将这些人带走。”
那白发老人还是一脸慈祥,当然,话语还是那般语重心长:“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这之中的后果你考虑清楚了?”
应龙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然后便见他袖手一卷,连同子云四人一起消失在大殿之中。
大殿里,那中年人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师傅······”
白发老人制止了他的发问:“你是不是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不死?”
那中年人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你要记住,我们所认识的,永远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你可以不相信某些事,但不能否定事物存在的可能性。看来,你是时候该知道了。是的,那个你砍不死,毒不死,也用法术打不死的人,只因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平常的方法和他都不会产生交集,更不用说对他起作用了。不仅如此,除了我们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七个世界······”
大殿中,那中年人认真听着,听着那一段被尘封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