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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紫砂销魂

紫砂府门前。

“两位要买书吗?”

“你这卖的什么书啊?”

“是我自己写的,很好看的。里面有自己亲身经历教训,各类人情世故。看了能让你少走弯路,更能帮你解人生无数迷题,让你一笑解千愁。”

“里面主要写的是什么啊?”

“书里嘛,有世界上奇行怪色,罗列百样。有庞大场面,也有温情细腻;有英雄豪情,也有阴险狡诈。只要你想看的东西,在我这书里都能找到。”

“书名为什么叫神魔呀?”

“很明显,有像神和魔鬼一样的妖怪呀!”

“可是我害怕恐怖书!”

“其实也不恐怖,就是有点暴力而已!”

“我不喜欢暴力书!”

“其实也不暴力,只是有点纠缠!”

“我喜欢干净利落的结局!”

“放心吧,故事绝不拖泥带水,绝对是一本好书!”

“多少钱?”

“三十文钱!”

“三十?贵了吧,我在这里站一天都还买不起你这一本书呢!”

“这书是我历时十年所著,文笔细致,感情丰富多彩。看了定会让你感慨良多,绝对物超所值。”

“哦,那先给我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

琴龙秀从书箱里再拿出一本,同时递予了那门前的两个门人。

“不知道你们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东西呢?”

那一人一面翻看,一面道:“我喜欢看那英雄豪情点的,就像我们这几位老大一样。”

“哦?”琴龙秀听闻,趁机道,“不知道你们那几位又是怎么个英雄法?”

那人刚想发话,那另一人却打断了他:“我喜欢看那种说爱情的,你里面有吧?”

琴龙秀道:“当然有了,你翻到那第三章节,还有第六,第八章节,里面都有。”那两人便兴致勃勃的翻阅起来。

琴龙秀见状,一面就往那府里张——自蔽日走了后,他一路卖书画过来,不自觉就走到了这里。

见那两人似乎爱不释手的样子,琴龙秀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里面会有你喜欢的。就三十钱而已,买本回去饭后休闲慢慢看吧!”

那两人笑道:“还不错嘛,秀才,没想到你还能写出这样的书来,我们就要两本了。不过三十太也贵了,我们要两本,你看一共五十怎么样?”

琴龙秀顾作为难状,道:“小本经济,只为讨点饭钱而已。不过看两位小哥有诚意,也够爽快,又谬赞本书,我看这,五十就五十了。”

跟他们客套了一番,再站了会,也不见蔽日出来。这时他见那路上经过几个人,于是一面就举了书又走了出去。

自古以来,大概凡是有些名气的人,都该会有些与众不同吧!

尽管他此刻闭目静坐,但他所透出来的神情,样貌却给人以很深刻的感觉。深刻得让人即使从他身前走过,也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说话,不敢踏出任何声音。因为他——就像是一头沉睡着的猛兽。

一头充满霸气,让人恐惧的巨型猛兽。

这头猛兽,似是随时都能一跃而起,猛扑而起,随时都给你以致命一击,一击足以毙命。

他的势态就是如此骇人。

他就是人人传说的“神人”,天下闻名的紫砂销魂。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若一尊雕塑。

紫砂府一直都很静,非常地静,静得似乎都没有了生息——直到蔽日的到来。

紫砂无恨的伤极重。他四肢俱断,肚肠外翻,模样惨不忍睹。

这个平日充满朝气活力的年轻人,此刻已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这时,紫砂销魂,紫砂无双,还有另一个中年人,就站在蔽日身后,他们看着他为紫砂无恨检查伤势。

蔽日一层层剥开包裹着紫砂无恨的手脚的纱布,轻轻以手反复按了按,又用手指轻敲了好一会,然后重新拿布和模板固定住了他的伤口。最后替他把了两手经脉。

“怎么样?”出到房门外的时候,紫砂销魂皱着眉问。他的话深沉而嘶哑,充满着霸气,此时却又有着些许平和的意味。

蔽日看了看这扬名城内外的人,沉思了一会,道:“令弟手上经脉尚有连接,内部骨折还有待观察;至于双脚,经脉已并不顺畅;还有内腑这块,也不是很乐观。”

那紫砂销魂眉头一松:“那就是还有希望了?”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了,只要你能治得好他,到时候我会支付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蔽日听了,脸上并不露喜色,他看了看天色,道,“我也并没有万全把握,只有尽力了。”

紫砂销魂稍感到些欣慰:“那就有劳先生了!”

蔽日:“我们就从现在开始,但是得准备几样东西……”

他要来的东西是,一只公鸡,钱纸香,笔墨,白纸和一碗水。

紫砂销魂等虽奇怪他要那些个东西,但却并没有问他。然后他们就看到他定了个时辰,在那房里如仙家道士般施了个法,点了香,喷了水,最后喂那伤者喝完一碗水。

一切做完的时候,蔽日帮他开了三副药单:“给他吃完这三包药,如果没有好转,我也没有办法了——好不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紫砂随梦站在楼阁窗边。

窗前是莲池,窗下是自池而出的流水。

春已末,流水随春远。春也随水而过。

有些东西,一旦过去,已无法挽回。就如天上的行云,无可挽留。

云从池面映水而过,云去,但池仍在。

紫砂随梦想着的时候,蔽日正背着草药筐从那池边走廊经过。

她就看着他转过回廊,向外走去。在他前面的,还是那个中年人。

回廊曲折,邻近池边。池中莲花开着粉红色的荷花。

紫砂随梦站在池边,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花,一时沉静。

“随梦小姐!”一个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那中年人正向这边走来。

紫砂随梦一看到他,就忙问:“白大哥,我四哥他怎么样了?那个医生治得了吗?”

“那医生开了药,效果如何要吃了药才知道!”那中年人也站在了她的旁边。

紫砂随梦听了,望了那荷花不语。

中年人也望着池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紫砂随梦这时却忽然告辞了一声:“白大哥我回房去了!”她转身欲走。

“随梦!”中年人叫住了她。

紫砂随梦回过身。

中年人笑了笑,声音有点颤抖:“我想说的是——这池子里的荷花好漂亮!”

“是啊!”紫砂随梦也看了那花,一脸地欢快。

“——不过你比这荷花更漂亮!”中年人又补充了一句。

紫砂随梦在听到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笑说了声“谢谢”,扭头就看见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

“你知道,其实我——”中年人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一直很喜欢你!”

紫砂随梦笑道:“是啊,我知道。我哥哥他们也都是这样,就连最暴躁的倾狂二哥都顺着我,谁叫我是家里唯一的妹妹呢?”

中年人却伸手去握住了她白皙的手:“你知道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

紫砂随梦有些急切地缩回了手,表情严肃地道:“白大哥,你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哥哥,就像我其他的哥哥一样。你,明白了吗?”她转过身,“好了,我还是会把你当哥哥的,我先走了!”

中年人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呆愣不动。

他叫白童,有一身的本领,头脑计策也是胜人一筹。紫砂家正是有了他运筹在幄,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紫砂一家的财势竟比之前番上了不止一倍,所以他深得紫砂销魂的赏识器重。

一年来,白童对紫砂家里内外的事也甚是热衷,俨然以紫砂家就是自己家一样,无论大事小事,无不处理得井井有条。一外姓氏之人如此,当然也不无道理,这原因不是别的,很大的原因就是紫砂随梦——紫砂销魂最小,也是唯一的妹妹。

他可以说就是因为紫砂随梦才来的。他跟随紫砂销魂打拼,几乎出生入死。然而财势风光之后,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牵到紫砂随梦的手。

他面白身俊,眼深鼻高,仪表不俗。再加上其心智过人,让人一见一谈,便不觉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他自视也极高,对自己有十分的自信。然而令他颇为费解的是,尽管他多次向紫砂随梦曲意表白,但对方却对他始终熟若无睹,不冷不热。

他不是个蠢人,曾深探究竟明白,但并无结果。

他自己定性极好,可是对方竟比他还要沉静,沉静得令他心动,心如鹿动。整天面对着身边这么一个令人遐想无限,美得像一幅画一般,让你觉得触手可得,却又似乎遥不可及的少女,饶他公子再智计百出,也有些无可奈何。

一个人再聪明,也不可能全部了解得到另一个人在想什么,尤其是女人。

热闹依旧,而他却突然觉得这一切一下都变得很平静,就像他的人。

每有他的地方,似乎总有着一种闲情逸致,有种连空气都变的清闲起来的情境。

仿佛只有他,隔开了所有的一切,来沉静地,淡然地,看待这所有的一切。

一群孩童嬉笑吵闹着往身旁跑过;河边上几名妇女说笑着棒洗衣服;一老汉担着一担拨浪鼓在孩子们的包围中吆喝着走过;街边铺内一妇人敞着半边衣服坐在门口给婴儿喂奶;街旁酒桌上几名闲汗在那睁大了眼睛骨碌碌地瞅着过往年轻的姑娘小姐;小卖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街上行人往来谈论依旧……

蔽日笑着叫喊:“卖药了,看病了,好药一到病除。专治各类大小疾病,专卖各类药草,价格实惠,欢迎咨询来看。”

和绚的阳光照在周围,很轻柔,很炽亮。蔽日微笑着抬起头,那片天是半边云朵变化隐现,半边晴朗。

“我说卖药的,你这里有壮阳药没有?”几名闲汉在那笑问。

蔽日笑道:“当然有了,治阴虚的药也有,要不要来几包?”

那闲汉道:“那你那里有没有毒药?”

蔽日道:“当然有了,是药三分毒,我这里的药都有毒性。不过我也有最毒的药,包你吃下去就不会再起来。”

那闲汉又笑:“我这兄弟一连生了5个娃,都是公的,有什么办法叫他生个女娃吗?”

蔽日笑道:“当然有办法了,你叫他加把劲,再生他个十个八个的,我就不信他生不出来。”他笑了笑,又道,“不过我虽然能摸得出来是男是女,但我可不想做这缺德的事,我还怕那小的晚上来找我报仇呢!我只是个医生,还想多积点德。要说治治你的头晕眼花肚子痛还可以,你肚子下面痛吗?”

那帮闲汉又笑:“听说你们当医生的,最喜欢摸女人的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另一闲汗把手一摆,也笑道:“来,你给我们展示一下看看,你是怎么摸少女的手的?”

蔽日抚摸了一下他的手,很轻盈地摸了一下,然后‘风情万种’地道:“你不用失望,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喜欢男人的……”

他这话一出,那喝着酒的3个人中,有两个人嘴巴里的酒从鼻孔里喷射了出来。

——这时一阵吼声突然响了起来。

——“凭什么他柳飞雪的人可以住,我不可以?”

“杨二爷,请行个方便,小店确实已经让‘六重天’包下了。你大人大量,不便处,还请多多包涵谅解!”

“放屁!他柳飞雪的人住得,我杨大为什么住不得?我这位朋友千里迢迢赶来,住到一半你就撵人,这是什么道理?你让他住哪里?”

“我们就在这里住,难不成他们还会把我们赶出去不成?我们不走!”

“就是!都已经交了几天的房钱,这一大早也不商量一下就赶人出门,什么道理?把我们当什么?”

“哼!大爷我就是不走,看他能耐我何?”

“客栈既多,你让他们到别处去——”

“各位客人,实在对不住,恕小店实在不便招待任何客人。客人请体谅小店的难处,小的也只是带柳公子说话。各位就算不给小的薄面,也该看在柳公子的份上吧——”

“你以为我还怕他柳飞雪不成?他算什么东西!我住个店被他赶出来,他还有理了不成?你去把他叫来,我就不信,他还敢跟我动手!”

“对,把六重天的人叫来,我们大家都别走——”

旁边的一家客栈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蔽日等听到这争论声,一时都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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