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感激,半是带着苗族男子不轻受他人恩惠的心,外乡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他的腿在方才那一番暴打中受了伤。
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它不妨碍自己跟上那轿子中的女子,向她道谢。
一路跟去,吴缘也发现了方才的外乡人居然一直跟在了公主的轿子后面,有些恐慌,毕竟这里是西辞国,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歹毒之人,想要对公主不利?
带着这般的心思,吴缘就是吩咐左右之人,小心保护公主,自己则是从公主的轿子旁退到了队伍的后面。
吴缘在等着那个外乡人,他要好好说教他一番,叫他明白什么叫做感恩戴德。
拦下了外乡人,外乡人没有丝毫的诧异的就是看向了吴缘,他知道吴缘的心里再想些什么。
有些可笑,自己堂堂苗族族长,竟会被人当场歹毒之人,不过也无怪乎他会这么想,毕竟是出于一片忠心。
不等吴缘开口,外乡人就是先开口了,带着些许怪异的口音,说着中原言语:“我对轿子中的姑娘,没有恶意。只是想当面道谢。”
吴缘惊诧万分的看向了这个外乡人,他是会读心术还是怎地,怎么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着他是做什么的。
旋即,吴缘就恢复了镇定,一板一眼的道:“公主救你,亦不是为了你的一句谢。何况我们公主是什么身份,是你先当面道谢就能道谢的吗?”
吴缘虽是这般说着,可心底已然开始打怵了,这个外乡人,他先前分明就是在挨打,在被人暴打,他又该是如何得知救他给他银钱的人是公主呢?
赢上这外乡人平静如水的目光,吴缘总觉得那目光背后多着几分的妖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那感觉.......
吴缘愣神间,外乡人已然绕过了他,继续跟着墨尘的轿子,朝着驿馆走去。
驿馆门外,墨尘下了轿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就是朝着驿馆中走去。
饶是坐在轿子里这般的久,墨尘的心情依旧是久久不能平复。
本待此生相依相守的人,突然变了,好似从未有过那偶然的邂逅,好似从未有过那感天动地的誓言,好似那一切就是一场梦,是自己的幻梦。
梦醒时,自己厚颜无耻的找上了他,得到的只有他的鄙夷与厌恶。
墨尘抬手,微微的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大概也就只有心头的这道疤,才能让墨尘确信那不是一场梦,不是。
眼角不再有泪珠滑过,可墨尘的双眼却是早已哭肿了。
通红的眼,迎着午后刺眼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痛了。索性驿馆的官员都没有注意墨尘的脸,不然一定会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外乡人跟在护送墨尘进驿馆的侍卫后,就是朝着驿馆走去,丝毫没有觉得这驿馆,不是他一介贫民进不得的地方。
驿馆的官员自然不会得过且过,当下就是拦下了外乡人的去路,呵斥道:“驿馆重地,闲人免进。”
依旧是生疏不标准的中原话,外乡人指着墨尘的背影:“见公主。”
驿馆的官员笑了,是嘲笑,是讽刺:“公主是什么身份,会见你吗?”
墨尘本无心管闲事,但见事情与自己有关,就是回头向驿馆门外看去。
吴缘适时的就是向墨尘解释了那外乡人的身份:“方才公主救了他,还给了他银钱。他心存感激,就是一路跟着想当面与公主说声谢谢。不过公主若是不想见他......”
墨尘已然听懂了事情的经过,也就毋须吴缘继续说下去了,迈着步子,就是走回到驿馆门口,望向驿馆官员,墨尘就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他是我的朋友,请让他进来。”
有墨尘发话,驿馆官员哪敢不从,当过下就是换了一副恭敬的态度,将那外乡人迎进了驿馆。
驿馆中,墨尘的房间里,外乡人就坐在了墨尘的对面,墨尘示意娇娇为他倒了杯茶,又叫人去请大夫来。
外乡人就坐在那里,看着墨尘吩咐下人,替自己忙碌着。
略约一笑,是赏识,也是倾慕:“难得公主你自己已然遇到了不愉快的事,还这般细心体贴,为他人着想。”
吴缘听到信心体贴四字后,就很是生气的喝道:“休要胡言,败坏了公主的名节,细心体贴是你这等身份能说的吗?”
吴缘终究是对这外乡人心存芥蒂,所以始终留在墨尘的房间里,不肯离去,为的就是可以贴身保护墨尘,不让她受到歹人的伤害。
墨尘却是不太认同吴缘的看法,虽然对方是外乡人,但无论如何看来,都不是用心险恶之徒。
原这吴缘留下倒也无事,现下他对这外乡人这般的敌意,却是不好了,也损了东来国的待客之道。
当下,墨尘就是笑着与吴缘道:“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