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却听出良妃口中的埋怨。”左胤皓的语气换成了温柔和煦。
“纵使臣妾有所埋怨，也不敢明着说。”轻轻地搅弄了手中的帕子，眼波一闪，含着淡笑抬头望着左胤皓。
是吗？左胤皓心中不免怀疑！良妃在宫中甚少有有传言，这就说明她的手段高超，不像德妃、淑妃，老是做些自以为是的蠢事，皇后处于避世状态，整日醉心舞蹈，贤妃是四妃之一，协助皇贵妃意韵掌管宫里之事，也算是避世状态。
今日她一袭紫金色的团绣宫袍，与平日里的素色更添了几分娇艳高贵，面色从容的任陛下打探。
“良妃还是没有说明来找朕的理由。”这良妃精明的很，不会但为了一件小事就来找他。
“陛下圣明。”
“朕何处显得圣明？良妃，你也别和朕遛弯子，今日来御书房所为何事，且说来。”奏折之多，他也没有心思去理那些琐碎之事，如果有这等空闲听这些妃子嚼舌根，还不如去绿蝶宫找雁儿斗嘴，一晃又几日没见了！心里越发想她的紧，眉梢纸上漾起温柔。
良妃一见，心中一紧，眉宇间，又是一派祥和。
“臣妾此次前来确实不是为了宠幸后妃之后，而是为了绿蝶公主不是公主之事，而是从民间抱养的孩子。”嘴角轻扯嘲讽，她很想知道陛下听说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看法。
“绿蝶公主不是公主，那她是谁？”左胤皓不经疑问道。
“陛下可以问太后或者东太妃。”这么直白，也只有掌握了三层证据的她才敢如此说。
“朕今日没空，改日定会问个清楚。不过良妃，你又从何处所知？如果证实之后与你所说不同，你可知道随意捏造子虚乌有的事实，你会被严厉惩处。”左胤皓的眼中多了严厉，习惯性的去抚弄拇指间的玉扳指，却讪然想起玉扳指早已掉落。
“臣妾没有证据是不会来陛下的面前说。”良妃眼波渐渐幽深，幽幽的说道。
“那证据何在？”眉间盛怒，却依旧是诡异的邪魅。
“证据在安全的地方，臣妾只想与陛下做个交易。”
“交易？”左胤皓突然觉得可笑至极，这等面不改色的女子，要是生为男子，他肯定会重用，可却偏偏是女子，女子心机太重不是件好事。
“臣妾想以此来换一夜！”也许在别人眼里，她此刻的做法是在自寻死路，可不见然，只有她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今后买保险。
“你认为，朕会答应吗？”挑了挑眉峰。
“不会。”如果能轻易说服，那他就不是九五至尊了。良妃很坚定的回道。
“那又何必来与朕说这件事？你不觉得你的做法有欠缺思考吗？”
帝王的脸就如那天上的云彩，喜怒无常，上一瞬间还对你笑，下一瞬间就要取你首级。
她清晰的见到他眼底那肃杀的冷沉，面色稍霁。
“臣妾不觉得，就算臣妾会因此事而受到处罚，那绿蝶公主不是公主之事也会公诸于众，孰轻孰重，陛下比任何人都能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带着生命一驳，这般胆魄，越来越让左胤皓欣赏，却越来越让他想防她。
“公主，您怎么来了？”守在御书房外的福德瞧见左菲雁挺着大肚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每个人手里捧着盒子，快步上前去搀扶。
“本宫来向皇兄辞行，福公公，你派些人把他们手里的东西送去绿蝶宫。”左菲雁指了指身后小太监们手上的东西，又顺带说了几句，让他们回慈宁宫交代的话。
“公主要出宫？”福德心中一惊，这要快点禀告陛下，可是良妃在里面，又不让人进去，怕误了事，心里一阵急。
“对啊！本宫在宫里呆的够久了，现在公主府也修建好，该回自己的府邸了。一直呆在宫里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本宫已经嫁人。”话语多了些怅然。
“公主，皇宫是你的家，陛下不会让你离宫的。”公主与陛下的关系他大致有所了解，何况公主现在还身怀六甲，陛下更不可能让公主离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后和母妃已经同意我离宫。今日，我只是来与皇兄辞行，过段时间我还是会回来小住几日。”左菲雁知道福公公不舍她离开，算算，眼中也漾了泪珠。
“公主可别这么说，说的老奴不舍公主离去。”见到可人的公主要不住宫里，来道别，心里万般不舍。
“好了，我们都别感伤了。皇兄在里面批阅奏折？你怎么没有殿前侍候？”平日里福公公是寸步不离皇兄，今日怎么会在殿外候着。
“良妃娘娘在里面与陛下谈事，所以遣退左右。”福德如实回道，公主也不是外人。
“良妃？”想起那双眼里永远挂着讽刺的人，左菲雁心中有点不舒服，对于良妃，她不太喜欢。而且有许多事与她有诸多联系，让她更加反感至极。
“公主是否要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在这宫中，唯有绿蝶公主能随意进入陛下的御书房和龙吟殿。
“不了，我就掩开门看看。”左菲雁已轻声走到朱红门旁，轻轻地推动开来。
一丝光亮涌入御书房，左菲雁借着光亮看到那坐在龙椅上邪笑的皇兄，还有已走至他身侧的良妃，那柔若无骨的手正在轻解着束在腰间的带子。
动作缓慢，尤其是侧着脸，左菲雁隐约能看见良妃脸上漾着的娇羞，与平日里的冷淡有所不同。
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不需要多说了！
左菲雁闭上眼，又抬起，突然，对上了良妃的眼睛，那眼中透露出挑衅和嘲讽，接着她看见良妃柔弱的伏在皇兄的身上。
左菲雁不敢继续往下看去，她又轻轻地把门带上，眼中没有泪水，没有苍白，有的是心碎，失魂的笑。
“公主你没事吧？”福德低声紧张的唤道，不知道公主看到了什么。
“福公公，我没事，麻烦你告诉皇兄，我回公主府去了。”嫣然一笑，眉宇间那明媚却异常的刺眼。
福德非常确定，公主肯定有事，不然为什么捧在手里的糕点会遗落在地，却没有发觉？人看起来正常，脚步却虚浮。
门合上的瞬间，良妃也被左胤皓推开，“良妃，你这样的做法，与青楼女子有何两样？衣衫半解，是否还要……朕不想说什么有辱你的话，朕一直以为，丞相之女不会作出这种肤浅的事情，毕竟丞相家的家教容不得你这般。”左胤皓恶狠狠地说道。
“陛下，臣妾知错，请陛下原谅臣妾。”天真是帮她，竟然让左菲雁看见这一幕，左菲雁掩门时流露出的心痛，足以抵销她想得到的一夜恩宠。
见她很臣妾的道歉，左胤皓也没打算在深究，只是让她穿好衣服，派人送走，并且禁止她一个月不能出宫，同时也加派了人防守，阻止她把雁儿不是公主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她没有说清楚，但是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不少，不然不会傻傻的用此前来做要挟。
良妃也没有在多停留，很配合的离开！
“陛下，刚才公主来过。”福德走了进来，示意人把门关上，奉上刚沏的茶。
“雁儿。”左胤皓猛地一惊，他怎么没有看见雁儿来？
“就在刚才，公主让我不通报，自己掩开门的小缝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离去时的脸色不太好。”福德一五一十的说道，并且细细观察着陛下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