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天。
寝宫内,床上深陷的人儿却仍未醒来。
太医和京中有名气的大夫均都被请到了皇宫。
此时,一名民间大夫,正坐在窗前,战战兢兢的把着脉。
流承曜一袭华服,脸上却难掩焦急之色,“如何?”
“小民不……不知……”
“嗯。”流承曜示下,紧接着两名侍卫就进入直接把人拉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惊恐声不绝。
“没用的废物!”流承曜黑着脸,并没有因为那人的求饶而有一丝的心软。
一时之间,寝宫内的紧张气氛不言而喻。
冥枫冥烈担忧的相视了一眼。
“启禀王爷,李太医从老家回来了!”这时,小太监入内禀报道。
“快传!”流承曜面露喜色。
“是。”
“老臣参见昭王,王爷千岁……”
“好了,李太医起来吧,快看看公主。”流承曜打断了李太医的请安。
“是。”李太医起身上前,将手指轻轻搭在柏言殇的手腕上。
李太医家族世代行医,他自己更是太医院的翘楚,医术自是高于一般人。
流承曜屏息不敢喘气,深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扰了李太医的诊断。
李太医探了半天,皱眉叹气,“哎……”
流承曜脸色骤变,“李太医为何叹气?言儿她……”顿时,最坏的可能性袭上脑海,不觉心惊。
柏言殇已经昏迷五天,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
“公主一向体弱,近段时间来又连遭打击,心神俱损,此次怕又是受了什么打击,伤痛之感积于体内隐忍不发,导致元气大伤。”李太医沉吟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不知公主这心病从何而来?”
“李太医,你只管全力救治公主便是。”流承曜沉声开口,“她的心病,是本王造成。”
“老臣自当尽力。”李太医微微躬身。
流承曜缓缓上前,深邃的目光扫在柏言殇脸上,低沉道,“谁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能,李太医,你一定要拿出毕生所学救人。”
“老臣遵命。”李太医沉吟道,“待我给公主失针,需静谧的环境,还请王爷遣退众人。”
流承曜颔首,手掌微伸,众人都一并退下了。
只见李太医从药箱中取出布包,里面露出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熟练的拈起一根,精准的往柏言殇身上穴位扎去。
流承曜缓缓上前,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注定是她的劫,他认。只愿她能懂得他对她的情感。
李太医不愧为太医院的翘楚,第二天,昏睡多日的柏言殇便缓缓颤动了睫毛。一直守候在侧的流承曜欣喜异常,“李太医果然厉害!”
李太医微微一笑,“王爷过奖了,公主虽醒了,但底子还很弱,还需要精心调理。”
流承曜微笑颔首。
如墨的双眸,终于缓缓睁开。
流承曜猛的上前,流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言儿,你终于醒了。”
只见柏言殇眼神由起初的迷茫到渐渐的悲切却又似激动,直勾勾的盯着流承曜。
流承曜疑惑的打量,不明所以。
“狐狸……”许久,才闻听到柏言殇低低开口。
流承曜一怔。
“狐狸。”只见下一秒柏言殇一把靠近流承曜胸膛,声泪俱下,“我就知道你没死,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死呢?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他们在撒谎。”
流承曜大惊,目光移向一旁的李太医询问。
只见李太医速速写了一行字举上:怕是失魂神志不清了,但且哄着,此刻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起任何打击。
“狐狸。”柏言殇木木然抬头,眼光却已湿润,“我和你回百花谷去,好不好?好不好?”
流承曜心中一痛,但为了柏言殇的身体着想,只得沉声说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狐狸,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柏言殇目光抱歉,似要哭出来,“我那么对你,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谁说的?我不生气,不恨你。”
“那你怎么都不笑?”柏言殇手指抚上流承曜的眉宇,“你看这里都皱巴巴的,你以前都会对我笑的,你一定还在生气对不对?”此刻的柏言殇哪儿还有以往半分的冷感,全然一副小女孩受了委屈的模样,说不出的娇嗔和可爱。
流承曜心中一动,只得僵硬的笑道,“你看我这不是笑了吗?我没生气。来,我们先喝药好不好?”说着拿起桌上的汤药。
柏言殇惊恐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我还要喝药?我的毒还没解吗?狐狸,那个毒很疼,很疼的!”
流承曜一震,猛然想起之前柏言殇所中的天下剧毒——蚀骨和锥肠。
“言儿,乖,你把药喝了,毒就解了。”
“言儿?”柏言殇目露狐疑,“狐狸,你怎么不叫我小哑巴了?”
“呃。”流承曜微怔,“小哑巴叫太长时间了,我,我想换个称呼。”
“哦。”柏言殇理解的点头,然后低低的问道,“药很苦,我能不能吃蜜饯?”
“当然。”流承曜一笑,吩咐人去拿蜜饯。
一番折腾过后,柏言殇总算把药喝完,之后便又沉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