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柏言殇心下存疑,眼见敌军入了城,自己的公主府却全然没有受到半分滋扰。心中的怀疑也慢慢变为肯定。又听闻敌军主帅已进了宫,心下又闪过不忍,流承祈,到底还是对她有恩,她怎么着也得进宫去看看。
皇宫大殿。
“你当真这么心狠?”正门口,流承祈怀抱萧芷菁,转身痛眼看着流承曜问道。
“哼。”流承曜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说道,“皇兄,我已命人备了薄酒,是要臣弟伺候呢还是你自己来?”
流承祈闻言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你……你……”
“皇上,快……走,你快走……”怀中的萧芷菁虚弱的说道。
“菁儿,他是不会放过你我的。”流承祈低低喃道,“委屈你了……”
“不。”萧芷菁浅浅一笑,“能够和皇上死在一起,是……臣妾的福气……”
侍卫适时从殿外拿进小酒一壶。
“下去。”
“是。”
“皇兄,皇嫂。”流承曜递出杯子,淡淡道,“请吧。”
“皇上,你……你放臣妾下来……”
“好……”
两人慢慢从流承曜手中接过酒杯。
“曜弟,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说。”
“当了皇帝之后,为百姓多做些事。”
“这个自然。”流承曜背对而立,沉声说道。
流承祈不再言语,对着萧芷菁道,“菁儿,朕此生负你了……”
萧芷菁摇头道,“皇上别……这么说,能够当皇上的妻子,是……臣妾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一时之间四目深深凝望,似乎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都变得不重要了,两人仰头喝下了那杯中之酒……
“菁儿,朕……来世定当……全心全意……对你……”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死而无憾……”
手中酒杯向地上落去,两人相视一笑,嘴角渐渐有毒血涌出……
片刻后。
“王爷,死了。”进了大殿的冥烈探了探鼻息禀告道。
“传令下去,文惠帝和孝仁皇后以身殉国,行帝后葬。”
“是。”冥烈躬身。唤了四个侍卫把流承祈和萧芷菁的尸体抬出了大殿之外。
流承曜再次转身,双目炯炯,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是背立的双手却隐隐在颤抖着……
天启二十七年年末,敌军入城,帝后殉国。然昭王流承曜携精锐部下于午后至,以一敌百,敌军大败,是夜即退出了都城。
昭王救国有功,一时之间,深受天启臣民拥戴。传言,他很可能会继承大统。
城外马车上。
两抹陷入黑暗多时的身影醒转过来。
“呃。”流承祈抚着自己的额头,看看周身,不觉一惊,“菁儿,我们,我们没死?!”
“皇上!”萧芷菁也是一震。
“难道是曜弟故意……”
“怎会?”萧芷菁不敢相信,眼神所瞄及处,忽见一封书信。
“皇上,你看。”
流承祈赶忙取过打开。只道信上写着:
毒酒换假药,远离京城,逍遥人世——柏言殇。
“是……是弟妹?”流承祈怔怔说道。
“想不到我萧府那样对她不起,她还愿救我。”萧芷菁汗颜,“这柏言殇还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
“菁儿?”
“呵。”萧芷菁微微一笑,“皇上,现下我终于明白你为何那么爱她了。”
“我……”流尘祈一囧,“你……你都知道?”
“当然。”萧芷菁大方笑道,“我虽不及她,但是皇上,我,应该还是有我的优点吧?”
“哎?”流承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当然。”
“那么,可否给我一个让皇上再次爱上我的机会?”
“哎?”
“皇上……”
“好。”顿了几秒,流承祈答应道。
“多谢皇上。”萧芷菁喜形于色。
“呵。”流承祈揽过她的肩,“还叫什么皇上,菁儿,如今我是无名之辈,跟着我,你可要受苦了。”
“我才不怕呢。”萧芷菁笑着更加靠近他,“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就会是幸福。”
“呵。”流承祈会心一笑。
马车越行越远,两人至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