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
是夜,柏青羽消失在狱中,天牢二十余名守卫尽数被杀。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震怒,下令禁卫军全力逮捕柏青羽。
“皇上,如若柏将军拒捕该如何?”陈冲出列请示道。
“拒捕?”流承祈眉宇微拢,俯视群臣道,“众位卿家,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启禀皇上,柏青羽卖国通敌在前,越狱杀人在后,其罪当凌迟处死!”其中一位老臣赵大人出列道。
流承祈眼角一凛。
扫过其余大臣,继续问道,“其余众位爱卿的意见呢?”
“臣等赞同赵大人的意见。”众臣像是经过了彩排过一样齐声回道。
流承祈不禁眉宇微蹙。
“皇上。”突然,流承曜出列道。
“曜弟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流承祈急问道,连他都没察觉他的语气里带有一丝丝的期待和喜悦。
“没有。”
“那你出列是?”
“臣弟只是认为柏青羽罪无可恕,应该杀-无-赦!”一字一字缓缓从他口中吐出,响彻朝堂。
“什么?!”流承祈瞳孔一缩。
“是啊,是啊,昭王说的对啊。”
朝臣附和。
“皇上,王爷说的对,柏青羽此次出逃,保不准是去联系柏氏族人,柏家三代为官,在全国不同的据点势必还留有自己的旧部,倘若柏青羽此次前去召集旧部,振臂一挥,那么天启,危矣!”赵大人说道。
“皇上,刘大人所得对。”又有一位大臣出列道,“此次先帝灭柏府满门,柏青羽势必怀恨在心,从他越狱杀人就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恨意,倘若皇上此时心软,当真是纵虎归山!还请皇上三思!”
流承祈不由攥紧了拳头,目光复杂。
“皇兄。”流承曜继续道,“众位大臣说的在理,臣弟斗胆恳请皇兄为了天启基业着想,下旨对柏青羽杀无赦!”
“曜弟,你?”流承祈再次一怔。
“请皇上下旨!”众位大臣紧接着一一跪下请旨道。
流承祈拉回思绪,静静的看着满朝文武。
沉思了半响,方才开口,“既然如此,那准奏……凡是见到柏青羽者,杀无赦。”
“皇上英明!”朝臣再次一拜。
“退朝吧。”疲惫而又无奈的声音从流承祈嘴中发出。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阵齐喝后,朝堂内恢复了安静。
百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私聊着向朝堂外走去。
“哼。”而那流承曜,嘴角边却勾起了嗜血的笑容。
午后。
柏言殇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梦中不再是死去的流哲,而是……而是满身是血的柏青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噩梦,但是心头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不会的,四哥哥还好好在牢里,皇上也没说要杀他,所以……所以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这样想着,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抬眼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午后的骄阳猛烈的炙烤着枝桠和大地,院中的树木,叶子都打着卷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睡不好,一点点声响就能把她惊醒,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在不经意间又听到了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是谁?为了知晓是谁,她干脆装睡起来。
隐约中,她感觉有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凭着来人的脚步和气息,她可以断定是一个男人。只是是谁?不是流承曜,也不是狐狸,那么,还有谁?
“王妃。”来人突然开口。
柏言殇心里一惊,这声音,居然是冥枫。
只听冥枫沉声继续道,“王妃,属下曾经答应过紫榕姑娘保护你一生,但是看来现今是要食言了,因为……属下即将要做出一件对王妃来说是伤害的事,只有对不起您,对不起紫榕姑娘了……”
听着冥枫的脚步远去,柏言殇困惑的张开了眼,冥枫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当柏言殇还在思考着该怎么救柏青羽时,一道圣旨却已贴满了京城的各个城墙。
“看哪,柏青羽越狱了。”
“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这种奸贼就该千刀万剐。”
“就是就是……”
“好在皇上圣明,你看都下令杀无赦了。”
一时之间,议论四起。
昭王府内,也不例外。
从醒来开始,柏言殇就没再见过冥枫。
而在不经意间,她自然也就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
心猛的下沉,直至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急急往流承曜的书房跑去。
没有通报,没有礼节,她就像是个无助极了了的孩子一样闯进了流承曜的书房。
“王爷!”
“哦?”流承曜略微抬眸,却并未停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长剑,语气冷淡,“有事吗?”
柏言殇站在门口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使得流承曜看上去无比冷酷,奇怪的是她居然闻到了嗜血的味道,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梦中柏青羽的样子,心里不由更加恐惧起来,忽然上前几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拽住了他长袍的下摆,无比诚恳道,“王爷,求你,救救柏青羽,哪怕是要我死,也请你救救他!”
流承曜一动不动的站着看她,幽黑的眸子开始慢慢冷了下来,直到冷的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了冰,她是那样在乎着那个男人,以至于她一向的淡然都抛之不顾,她自己的性命都豁得出去!
也许他的决定是对的,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举足轻重。
“本王无能为力。”他缓缓开了口,却是给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