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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急救

当胡苏再次出现在锦绣楼的时候,已经是元月3号早上了,中间这段时间周三叔担心他的身体,还带着水果去看过他。胡苏虽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眼光老辣的周三叔,肯定还是看出了什么,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好好休息,3号再去上班。

锦绣楼还没开始营业,但是后厨已经一片忙乱,打扫卫生、洗菜、切菜、装盘、检查调料等等。胡苏在这里干了几个月,和大家都已经熟悉了,打招呼、开玩笑,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很自然的融入到人群中。胡苏这几天已经想过了,虽然对于未来有些茫然,但是就这么回国,他无法给家里一个交代,自己也不甘心。他的倔强脾气又一次发作,所以胡苏决定先在周三叔这里呆着,后面的事后面再看吧。

2004年元月22日是中国农历春节,以前只是华人自己设法庆祝,但是随着中国越来越强盛,华人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美国华人区春节气氛也越来越浓烈,很多其他族裔的人可能是喜欢或者好奇或者其他各种原因,也参与进来,共度佳节。周三叔的锦绣楼生意今天愈发的好了,毕竟在美国不比国内,大家不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庆祝,反而趁机出门热闹热闹,参加社区各种庆祝活动,或者组织各种聚会,这都是中餐馆的客源,而且中国的各种春节民俗,也将其他族裔吸引到华人社区,又为餐馆增添了来宾。

胡苏从一大早到忙到快两点,饭都吃不上一口,正在闷头洗碗。忽然外面走道里面传来一阵呼声,“boss呢,看到boss没有,外面出事了。”突发的状况吸引了后厨员工的注意力,连厨师颠勺的动作似乎都顿了一下,然后顿时混乱起来,正在里面催菜的大堂主管已经冲了出去,那是他的工作范围;帮厨的小年轻以为有人闹事嚷嚷着想出去帮把手;厨师放不下手里的锅,只能频频看向厨房门口,有的甚至关上天然气灶,也准备出去看看。

胡苏听到声音也从洗碗间里探出身子,刚好看到传菜员阿杜冲进后厨,四处张望似乎正在找周三叔。周围的人围着他,乱哄哄的追问“阿杜,怎么了?”“阿杜,是不是外面有人闹事,要不要人手?”之类的。阿杜喘了口气,急声道:“boss呢,点不在后面啊?。”阿杜是在洛杉矶唐人街长大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一激动连粤语都蹦出来了。

厨师长根叔是周三叔老乡,一般是他管理后厨,他回忆了一下道:“刚才老板接到个电话去后院了,好像是鲍鱼送过来了,之前鲍鱼快卖断货了,老板打了好几个电话才送过来。”话还没说完,阿杜人已经冲出后厨,看来是去后院找周三叔了。

根叔追在后面喊道:“哎哎,把话说清楚撒,前面出么事了哎?”不过阿杜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这个阿杜,话也不说清楚,前面出什么事了,要不要人帮忙啊!”根叔念叨着。

这时胡苏已经走出了洗碗间,准备也去前厅看看情况,一个人影又冲了进来,险些撞到他,胡苏赶忙将来人扶住,是刚才和大堂主管一起冲出去的小刘。大伙又都围住小刘开始询问情况,这回小刘把事情讲清楚了:“外面有个白人老头突然晕倒了,和他一起的太婆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主管正在处理。”众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既然不是有人闹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众人就各忙各的去了,毕竟手头上还都有事呢,不过大过年的出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人暗道一声晦气。胡苏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好歹是学医的,虽然是兽医。。。囧

出事的地方在一口大厅靠窗的一桌,穿着牛仔裤,棕色毛衣的白人老者正仰面躺在过道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边上跪着一个满头银发的白人老太太,虽然神色紧张,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教养很好,年轻时肯定很漂亮。此时老太太正在不停的按着病人的胸腔,看来病人是心脏骤停,不过看老太太的动作混乱,看来已经完全慌了神。大堂主管正指挥着两个迎宾,将附近被打搅了进餐的顾客引导到稍远一点位置,给病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胡苏在学校的时候学过给动物做心肺复苏术,顺道着也详细了解过怎么给人做心肺复苏术,其实道理都一样。眼看着老太太笨拙的动作,而病人苍白的脸庞,胡苏不自觉的走过去,不过等走到病人旁边他才反应过来似乎的说英语,虽然已经到美国快半年了,但是用到英语的时候似乎不多,不过好歹是经过大学四六级考验的,他想了想说道:“Lady,canIhelpyou?IknowCPR.”

老太太听到胡苏的声音,似乎不敢相信,抬头茫然的看着他,胡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老太太收到收到胡苏的眼神,眼睛一亮,完全清醒过来,立马让到一边,嘴里忙不迭的说:“please,Pleasehelpmyhusband。”

胡苏跪在病人旁边,病人明显已经没有意识了,用手让病人张开嘴,还好里面没有异物,不过感受一下,病人也没有明显的呼吸。“看来还得做人工呼吸,”胡苏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不过想到老太太刚才明显外行的动作,又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来吧。”胡苏将老人毛衣里休闲衬衣上面两颗扣子解开,然后将老人头部稍向后仰,别看老人生命垂危,但身体还是很强壮。胡苏一只手按住老人的额头,捏紧老人鼻子,把心一横,张口罩紧老人的嘴唇吹了一口气,看到老人胸廓膨起又下降,又吹了一口气,但是老人还是没有反应,胡苏立马直起身,双手找准位置,手臂直立,按每分钟80~100次每分钟的频率开始按压病人胸骨,心里默数到30下,又做两次人工呼吸。如此反复了几次,虽然老人仍没有反应,但是胡苏感觉他脸色比之前稍好了一点,暗暗呼了一口气,继续刚才的动作。这时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胡苏仍然坚持自己的动作,直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医生从胡苏手上将老人接过去,初步检查了一下说道:“heartdisease。”然后将病人抬上担架送往救护车,边上的老太太急忙跟了上去,餐厅主管也跟了过去,毕竟是在餐厅病倒的,还得一起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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