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愣,用眼角看了下我。我忍着嘴角的笑,冷眼看着小燕子,好样的小燕子!要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我一定会很吃惊的吧!当着我这个小老婆的面,私生女找来认爹?我真想知道现在皇上是怎么想的?
众人听了这话也纷纷楞在原地,有人早从这一句话中听出了些许的端倪!以皇上风流的本性,这种事也很好猜的。不是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她说清楚了!”我只当没看到皇上目光中的担心和尴尬,对下面的人说。
“皇上,她已经昏厥过去了!”太医起身对皇上禀道。
只有福伦还在大叫着“小心有诈!”
永琪伸手一把扯下小燕子的包袱。
“她一路用手按着这个包袱,看看是什么暗器?”
包袱倏然拉开,画卷和扇子就掉了出来。
“是一把扇子和一卷画。”永琪惊愕极了。
“什么?拿给朕看!”皇上也很吃惊,大声的道。
永琪呈上扇子和画卷。
皇上先打开折扇,再展开画卷,我也凑到近前去看,就见那折扇上画着一付荷花,画卷上是一付‘烟雨图’,旁边还有一首诗:
“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下面一行小字:“辛酉年秋,大明湖畔,烟雨蒙蒙,画此手卷,聊供雨荷清赏。”
我小声的念最后一句:“泰岳峰高圣泽长。”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皇上。但笑却不达眼底,眼底只有着隐隐的泪光。原本对这些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的,但真的看到他亲笔写下的诗句,感受着其中的情意,心中却抑制不住的阵阵心酸。
不知道这样的情话,他对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男人对自己真是真心的吗?这样的男人真能托付终生吗?我会不会是另一个夏雨荷呢?
我忽然失去继续看下去的兴致,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我眼中的伤心,转过身,不再说话。
皇上看了看我,讨好的笑笑,见我没理他,就轻咳了下抬起头,对太医说:“李太医!赶快诊视诊视她!务必要将其救活!永琪你多照顾下这位姑娘!”
这么一折腾,众人也没了打猎的兴致,没多久就草草的回了行宫。
“怎么了?”皇上屏退了所有人,把我抱在怀里,小声的在我耳边明知故问的说。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没那个心情了,我的脑中只有他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写诗画画的景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从没在意过他同皇后和各宫妃子在一起,可偏偏对这个早就死了的夏雨荷,怎么也放不下。
“呵呵!在想今天出现的这个女子吗?”皇上看我不高兴,他反而是笑了出来说。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没理他,虽然自己也知道,我这是在无理取闹!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我打翻醋坛子!以前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我同谁在一起呢?在宫里就从没见你因为这些事吃过醋,今天是怎么了?”皇上心情很好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我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要我怎么说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可一想到那首诗,这心里就酸的很,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声。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任何女人。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又何必为了以前的事生气呢?要真气坏了身子,我还不得心疼死!”皇上柔声在我耳边说。
我也知道是自己太矫情了,就不情不愿的说:“皇上好文采呢!只是奴才不太懂,什么叫:泰岳峰高圣泽长?”
皇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都是我年青时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只是一事兴致,随手写了那么两句,你还当真了呀?现在我都不记得那个夏家女子长什么样子!”
我到是相信这只是他一时兴致,随手写的,因为这诗本就与他平时写的不同,他平时写诗都是字字生僻,句句绕口,像这样如同淫词彦语的诗,也却不是他的风格。
就如同他为富察皇后写的诗:
“溶溶凉露湿庭阿,双杆悲声散绮罗。暖殿忽思同展玩,顿教沾渍泪痕多。
独旦凄其赋锦衾,横图触景痛难禁。江邨题句真清绝,急节曾悲树下砧。
沼宫霭霭女桑低,盆手曾三玉腕提。盛典即今成往迹,空怜蚕月冷椒闺。”
听了他的话,到让我为那位守了一辈,爱了辈子,苦了一辈子的夏雨荷受到值。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毁了一生,真不值!
我也不想再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缠,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楚,放柔声音说:“对今天这位姑娘,你怎么看?”
皇上叹了口气,掩了下眼中的笑意,过了会才正色的说:“这位姑娘?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夏雨荷此人的。也许她同夏雨荷有关,也许无关,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只身一人出现在围场的?这真只是个偶然事件吗?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来的吗?我就不信她身后没人指使?”
阴谋论,又是阴谋论。生在皇家就一定把所有的事都要阴谋论吗?
“也不一定吧!也许只是个要找爹的小女孩呢?她为什么不提别人,只说二十年前的一个平民女子?还有你当年给她的信物,也许她就只是单纯小姑娘,按她娘的要求来找你而已呀!”我不赞同的说。
“一个平民女子?那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又是怎么混进这围场中来的?只是想要认父,为什么不到宗人府去,而要冒死来这里见我呢?”皇上也不同意我的看法,他连声的说。
“一个小女子,到了宗人府,又能怎么样?宗人府的人会帮她吗?再说,她一个小姑娘会知道这事要找宗人府的人吗?来这里也许只是误打误撞罢了!再说,她还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呢!你也不要太为难她了。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怪可怜的?”小燕子只是想为紫微找到爹,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向她这样的女子死了多可惜呀!
皇上笑了笑,说:“你就是心软看不得有人受苦!许是她们这些都是做给咱们看的呢?她一个小姑娘不懂什么,那她额娘也不懂吗?夏雨荷可是个才女。夏雨荷的父亲也是当地有名的士坤,怎么会连这些都不懂?让一个小姑娘只身来围场?”
“也许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原因呢?还是问清楚的好!必竟可能关系到你的女人和皇家的格格!怎么也要留小姑娘条命呀!”我急忙同皇上说,也不能杀了小燕子!
皇上笑了笑,安抚的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死的,还没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她的命还有用呢!”
“那就好!”我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