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江淮却不请自来,和陆天明一起。
打过招呼,他就熟门熟路地给姜乔做了一系列检查。
沈亦晖狐疑地看着江淮,又看了陆天明一眼。
陆天明摸了摸鼻子,道:“是王教授叫他过来的。”
沈亦晖不置可否,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这个主治医生做这种决定,为何没有先通知他一声?
沈亦晖在旁边站着,思绪刚回神,却又怔愣了一下。
他此刻才发现,姜乔似乎很配合江淮的一系列举动,她认真地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也安分地被他掀开眼皮检查眼睛,甚至听话地伸出了舌头,让他查看舌苔。
沈亦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早上王教授过来时她可没这么乖顺。
他忽然就想到了曾经陆天明问他的一个问题。
当时的他,刚刚下定决心打算和她重新开始。
陆天明问他:“江淮跟俞成墨什么关系?”
他实话实说,答:“不清楚。”
陆天明又问:“那江淮跟姜乔呢?”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对,他很笃定的,说:“几面之缘而已。”
然而,当时的陆天明沉默了很久。
而现在,换他,长久地沉默。
江淮很快结束了检查,确定了她确实无大碍后,交代了几句,把双手往白大褂兜里一插,说:“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话是说给沈亦晖听的,沈亦晖点点头,回头和已经重新躺下的姜乔对视一眼,跟着另外两人往病房外走。
江淮还有病人要会诊,先走了。
陆天明等江淮走后,才转头对沈亦晖说:“那个吴文儿,说想见见姜乔。”
沈亦晖之前就听陆天明提过,吴文儿已经被他们控制,现在还处于审讯阶段。
他双眼微眯,看着不知某处,淡淡地说:“不见。”
陆天明像是早已料到,点点头:“不见也好,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想要道歉,鬼知道是不是在耍什么心眼,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姜乔。”
沈亦晖没说话。
姜乔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期间还接到了俞成墨的电话。
远在千里之外的俞成墨都能知道她被绑架的事,姜乔在电话这头翻了个大白眼。
她一直不大喜欢他放在她身边的无处不在的“眼线”,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总有种被人窥视的羞耻感。
幸好沈亦晖被她支使着去买吃的了,要不然还不能这么自在地跟俞成墨吐槽。
她说什么俞成墨倒也都应着,但就是不松口撤掉。
等她抱怨完,俞成墨道:“前短时间眼皮总是跳,后来你爷爷着凉住了几天院,我还想着原来是这事儿,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
姜乔一听急了:“爷爷生病了?严重吗?”
俞成墨笑了一下,说:“已经出院了,只是多少不放心,我打算多住些日子,你既已脱险,我也就不急着回去了。”
姜乔在电话这头低下了头。
俞成墨这样一个人,在商场浸淫多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她相信他在听到自己绑架的消息后一定很着急,但既然她已无大碍,而他那边又走不开,他是不会轻易冲动的。
这就是他。
姜乔有时候也会想,幸好她没有爱上他,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幸福。
不过,听俞成墨那话,看来俞铭和自己的爷爷奶奶相处得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姜乔又满足地笑了起来。
她总是容易被这种关乎家庭的温暖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