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环拍拍手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不错!若不是地下有钱捡,谁会像狗似的满地乱爬……”
他的话突然顿住,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因为他发现一直在身边的桑星竟然不见了!是的,他没看错,他朝四周以及远方看了十八遍,桑星还是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桑星的法术是隐不了身的,这一点他很清楚。要不就是被人抓走了,这倒是很有可能,寻常人当然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现在这座城里出现了不少会法术的人,即使没有法力修为,对他也是很危险的。
但是谁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桑星抓走?即便有人有这个能力,把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抓走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还是朱一刀已经招供了?都不像。
他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不过以当时的情形即使有人偷袭桑星,他也真的未必发现得了,因为有多少动静能够大过狂欢人群制造出的动静?
他发现自己很孤独,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路两边林立的店铺里,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问到情况的人。他当然没有去试,因为他发现那些店铺老板伙计们当时也是冲出来捡钱的。
看来自己只有坐在这里慢慢的等,等着桑星自己跳着回来,说不定还能带回来一大堆顺手牵羊得来的吃的用的。
或者等到有人来主动找自己,不过那时候就有点惨了,谁知道会送过来一具尸体还是一个陷阱?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有在这里死等,直到夜色降临之后。要等当然不能站在大街上,他要到路边的酒肆或者客栈里等,休息等人两不误,就是事情有变也有更好的体力。
对面就开有一家酒肆,店招上写的是“鱼记老酒”。他决定进去喝两杯,洗洗昏昏沉沉的脑子。
但是他随即就看到了一个人从鱼记老酒大门里出来,然后左拐匆匆离去。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个人就是烧成灰他也认识,正是打断他飞剑的金山!
他怎么会在这里?血环的头脑一下子清爽了许多,金山是摩谷居的死对头,那么桑星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抓走的,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桑星是摩谷居的人,也只有他和桑星有过正面冲突,无论是为报仇或者对付摩谷居,他都最有嫌疑!
他决定跟上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也并不是盲目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是经过分析觉得可行性五五开。他是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的,不过这一次似乎有点意外。
但是桑星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私自玩去了或者被人逮走了,他是出了意外,不过这意外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马车经过的一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马车是王爷家的,天狼国只有一个太子一个王爷,其他因公封爵的王爷自然不会有这么奢侈浪费,那么这个王爷就一定是厄王爷。
既然是厄王爷家的马车,为什么不跟进去瞧瞧厄王爷什么样,顺便将朱一刀捞出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朱一刀可能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尽管这家伙其实对整个事情并不知情。
时机稍纵即逝,就在马车经过的一刹那,他用打到他身上的一枚铜钱打中了老齐坐骑的前腿弯。他的力道用得很好,既造出了马失前蹄的效果,又成功地吸引了后面其他三个随从的注意。
虽然转移注意力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对于善于移形换位的桑星来说已经足够,等他们回归正传的时候,桑星已经钻进了马车的底下,四肢牢牢据住车底的突出物,不让自己在颠簸中掉下去。
所幸马车造得大,底盘的承重梁以及车轴就造得大,能够着力的地方就多且稳固,因此尽管颠簸得厉害,想要把他摔下去却也绝无可能。
他在下面视野不清,只能看到马腿和车轮,以及狂欢的人群。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居然在百忙中没有告知血环自己的动向!
他能想象到血环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愧疚,他现在不知道车上是什么人、会行到哪里,这么干确实很是冒险。但是错误已经铸成,那就只有顺着事情的发展走下去。
何况这个时候一丢手,立即就会被马踏如泥!
他看不见马车的走向,却能感觉到马车不管人多人少,竟然都是丝毫不减速不加速,几乎是维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飞驰。
卧槽,没想到那个肉山一样的怪人居然有这么高超的驾驭手段!确实,能够将八匹宝马良驹控制得稳稳当当,并且在皇城大街上保持住高速的人,放眼天下只怕也只有这么一个怪胎了。
突听马前大汉喝道:“小姐回来了,快开城门!”
有人高声搭腔:“皇帝有令,任何人等……”一句话未曾说完,“吧”的一声脆响,似乎是鞭子抽在了人身上,跟着是“啊哟”叫唤声:“你干嘛打人?”
想来是皇城门禁想要他们停车检查,却被马前的四个大汉随从出手教训了一下,似乎这些人出手还不轻。
他们一路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即便在人群之中也没有挥舞鞭子教训人,没想到跟这些有着生杀大权的皇城门禁倒大耍起了威风,真是跌人眼镜。
又有人高声大叫:“你……你们怎么能够私自打开大门!”桑星在车底下也觉得好笑,这人虽然叫得惊天动地,其实只是表示自己曾经阻拦过,说不定声音叫得大两条腿却早已往后挪了。
他猜得不错,只是他若是亲眼瞧见大汉是如何打开皇城沉重大门的,他又会为之吃惊了。
两个大汉教训了不知好歹的门禁头头,奔马之速也是丝毫不减,而两匹马也如瞎的一般直撞城门而去!城门厚愈一尺,乃是用上好金丝楠木外包铁皮所制,沉重坚实非常,况且上面满是小孩子人头大的黄铜泡钉,这两人两马以这个速度撞上去,血溅五尺那是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