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常欢看着朱三爷,一张小脸满是受伤:“你今日穿着大红喜服,居然跟我说什么没有忘记姐姐?你亲口承认喜欢这个女人,居然还说什么没有忘记我姐姐?难道你记住姐姐的方法,就是娶亲吗?”
吸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眼泪,口气凌厉:“姐夫,你别忘了我姐姐当日,可是拉着你的手,让你好好照顾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这些年,我还不够照顾你吗?不管你闯了什么样的祸,我哪次没有出面,帮你抹平?只是,你不能娶你。既然大了,想成亲了,你放心好了,过几日,我就去拜见荣亲王,让他给你选个正直之人,招婿入赘吧!”
常欢的小脸瞬间一片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朱三爷:“姐夫,你说什么?你要让我嫁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朱三爷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常欢惨白的小脸,清冷的声音含着一抹坚定。
常欢的身子,猛的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朱三爷,哭得撕心裂肺:“你休想,我绝不会如你意的……”
“由不得你。”朱三爷冷声:“我看就你义兄好了,他这些年,对你照顾有加,荣亲王也曾想让你嫁给他,你却总也不肯嫁,现在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这次我绝不容许你胡闹,过几日,我就找荣亲王商量一番,帮着你们定亲,让他入赘荣亲王府,省的你这性子,将他府上闹得天翻地覆。”
常欢听得这话,身子一顿,随即嘶吼道:“你休想……我不会听你安排的……”
说完,捂着脸就冲了出去,跑到了一半,又调转回头,在小喜的身上一点,拖着她一路哭哭啼啼走了。
这么轻易就退场了?这常欢的女子,是不是太过轻易的妥协?
常欢?
人生常欢,不见悲苦?
锦好脑中灵光一闪,猛然间想起什么,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常欢跑得飞快的背影:她就是常欢?
金翰林要追,锦好却伸手拉住了他:“不用追了。”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刚刚不是要人家付出代价的吗?怎么片刻之间又换了主意?
锦好眼底闪过深意,语气轻松道:“追了干嘛?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吉时,可千万别因为小事,而耽误了吉时。”
嘎,小事?
什么时候惩罚伤害娟姨的凶手,成了小事?
金翰林聪慧的脑袋一时间,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一副后悔将老娘嫁给人家朱三爷,后悔不已,恨不得退婚的样子,怎么一转眼之间,又兴匆匆的要忙着成亲了?
看来,他即使被誉为天朝第一才子,也有不及的地方。
金翰林摇头,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少女,他看不透了。
朱三爷不管锦好为啥变化回来,不过这没啥关系,反正他是喜欢的不得了,能娶自己的心上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怪朱三爷这般高兴,自己的心上人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锦好叫上东,她是绝对不会上西,叫不嫁,也绝对不敢嫁他的。
不过,他再很早之前就有了心里准备,日后为了夫妻和睦,是要时时刻刻讨好他这美丽又聪慧的女儿的。
朱三爷见锦好这般说话,生怕她再换了主意,连忙飞身上去,半抱着姚丽娟上来马车,自个儿亲自驾起了马车,生怕锦好出声,待走了老远之后,才有空回头对姚丽娟一笑:“赶快点,可不能误了咱们的吉时。”
天大地大,成亲最大,这时候,哪个再敢来搅局,他定然要抓狂了,即使刚刚他已经抓狂,恨不得扭断常欢那嫩白的小脑袋,也不知道她这脑袋哪根筋错了,居然说喜欢他十年?
难道她的喜欢,就是将蛇放在他的床上,将老鼠放在他的鞋子里?
这种喜欢,他可不敢要,还是早点帮她招赘成亲吧!
佛曰: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姚丽娟只觉得今儿个这成亲,兵荒马乱的让她没有半点真实感,这精彩的都快赶上唱戏了。
马车不知道怎么的一晃,身子一个颠簸,忙伸手扶住车壁,又暗道:敢情这人是怕人家再来抢亲啊,这马车驾的轮子都要飞起来了。
而锦好也被金翰林拥着上了马,却在金翰林扬鞭时,调转脑袋,穿过金翰林的腋下,朝常欢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闪过一道古怪的神色:这位常欢郡主果真是个妙人!
只是想到那位向她提起这位妙人郡主的人,那份神色之中又添了些许的苦涩,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情义深厚,为了帮助好友完成心愿,居然可以做出这等伤害她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真心能换得真心,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真心也有轻重之分,在足够的真心面前,她也是可以被出卖的。
金翰林此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轻轻拍了拍锦好的肩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好好,你别生气……”
锦好终究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咬着牙齿“咯吱咯吱”响,差点咬到了舌头,极慢极慢的说道:“她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意见,可是她怎么拿母亲成亲,这样的大事开玩笑?”
金翰林瞧着她气的发白的脸色,心疼道:“你何必生她的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受累?”
随即眉头一蹙,不满慢慢凝在嘴角,似凝结成冬日水面上的一层浮冰,带着说不清的寒意:“该算的帐,我都记在心里,你放心,我饶不了她。”
锦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语:“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吧!”
金翰林仔细的瞧了锦好的表情,方点了点头。
良久,锦好默不出声,只是冷着脸,而金翰林也只是陪着她一起沉默,到了府邸前,才道:“还好吉时没误。”
不知怎么的,金翰林这话一出,锦好莫名的就有了想笑的冲动,她这表哥,劝人的方式都这般与众不同,可却总能让她的心情好上不少。
“是啊,还好吉时还没过。”她抑制住心底翻腾的情绪,面上依旧保持着一丝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