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着杀机的眼睛,让他俊美的容颜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杀戮。
杀机?
她身子又是一颤,这人是打算杀了她啊!
锦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绝对升腾的杀机,是能让人感受到颤栗的死亡气息。
这个莫名出现在她休息厢房中的黑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无数念头在锦好的脑中一闪而过,心却愈发的沉了下去。
有着这么一双冰冷无情眸子的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今儿个落在这个人的手上,应该是……会被杀人灭口吧!
不由得,浑身发软,无法爬起来,站立,目光却落在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却冷酷如铁钳一般的大手上。
刚刚那被钳制,快要断气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的惧怕更是盛满胸腔。
在惊慌失措中,目光无意扫过地上被敲晕过去的雪兰,一道白光闪过。
不对,即使对方眸子中有杀气,但他并不想杀人,或许是,此刻他不能杀人。
以刚刚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杀死雪兰,而不是敲晕,也可以杀死她,而不是出言警告。
在想起他松开手时,那明显的试探。
锦好心中一喜:这人只是吓她,而不是想要杀了她。
这样一想,她犹如濒死的鱼,慢慢的注入氧气,一点一点的活了过来,力气渐渐地重新回到她的体内。
而脑子却也没有停下来,不停的想着对策。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今儿个寺外遇到那些人要找的人。
他不想杀人,定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因为怕杀了人,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暴露了他的踪迹。
这种时候,她一定要稳住对方,不能露出半点神色,而招惹了对方的不快,给她和雪兰断了生机。
“公子。”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忍着咽喉之处火烧一般的疼痛,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乃是莫家二房之女,因为母亲有孕,我带了家仆来此上香,偏生需要午后才能离开,故此在此小憩……”
来人依旧面无表情,眼底似乎有些松动。
锦好心中暗喜,声音就越发的轻柔:“我虽然年岁还小,但男女授受不亲,家仆若是发现我的厢房之中有男子,只怕会惊诧出声……”
说到此处,她垂下眼帘,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是在偷窥他的表情:“若是惊动了他人,只怕要牵累到公子……”
他眉头微扬,猝然打断了她的话:“你倒是好心肠。”
语调平平,波澜不惊,却还是让锦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嘲讽。
锦好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让他有些不爽。
她眉梢微有不满的微扬,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真实意图,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她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
此刻,与他争论这些,不过是给自己找难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点小小的嘲讽,比起脑袋来说,算得了什么?
他这样浑身浸染鲜血,杀气之人,哪里懂得她对生命的珍惜。
他如果肯放过她,莫说嘲讽几句,就是甩上十个八个大耳光,她也能接受。
只是,这人显然不是好相与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瞧他这模样,像是被仇家追杀,若是她能提供一个安全带他离开的方法……或许会放过她,只是……事后,会不会杀人灭口?
一时间,锦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人却已经开口:“你是莫家二房之女?”
锦好忙收敛心思,应付道:“嗯。”
“以莫家的名望,你应该能有些法子。”他微蹙着眉头,状似思考,然后淡淡地说道:“想办法,将我带下山。”
带他……下山!
与锦好所想一样,他果然是被人逼到如此境地,需要下山。
她心中很是吃惊,却丝毫不敢多问,紧挨着门板,站了起来。
只要有所求,就能保眼下平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公子若是想下山,小女子倒是有些法子,只是……”
或许刚刚站起来时太猛,脑子有些充血,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舔了舔唇,瞧着他深邃锐利的目光,干涩涩的说道:“只是小女子到底势单力薄,需要公子一点保证。”
那人眉头微扬,神色凌冽端肃,眉眼间优雅肃穆,蕴含这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
锦好完全相信,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取了她的性命。
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垂首紧贴在门板上,如履薄冰地小心翼翼。
整个厢房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但锦好已经确认对方有所图,所以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脑袋却飞快的运转着。
自己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血迹,受伤,莫名出现的奇诡人马……
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惹下这等大麻烦?
各种猜测辱走马观花一般在锦好的脑中旋转着,她的眼睛眨巴着,如同流光溢彩的黑曜石般璀璨生辉。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那人眼中闪过一道让锦好不明的异彩,低低的开口,声音却如同醇厚的老酒一般,让人沉醉。
这一次,她几乎能断定,这个奇诡出现的人,似乎是真的在夸她。
只是,这种夸赞,她可不想要。
这时候,若是装傻,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你要什么样的保证?”那人低低的开口问道。
“啊!”锦好愕然。
她一时间还没有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走出来,没有赶上他跳跃性的思维。
那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锦好,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保证?”
不知道,是不是锦好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这话说的几分暧昧,就如同在问女子要求男子怎样负责一般。
她摇头失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