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俊和锦杰听了锦好被王天鹏绑去一整天,立时脸色一变,再看向锦好时,眸光就有些怜悯了……王天鹏是什么个性子,他们自然清楚,落在他手里一整天,怕是什么事情都发生了!
而,叶若谦的目光却是饶有兴趣,他虽然不知道那王天鹏是什么人,但是从王氏的话里,也能猜出一二,只是他却不以为锦好会在那人手里吃亏:小狐狸,狡猾多计,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啊?
锦好在锦俊兄弟二人的怜悯目光中,淡然平静:“是我不好,忘了给家里捎信,刚刚被绑起来,就遇到两位恩公,不但救了我,还狠狠地惩戒了王天鹏,顺便好心的帮我问出了幕后的指使者。”
摇了摇头,锦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对着锦俊兄弟摇头:“王天鹏居然说他绑我,是受了大伯母的指使,我哪里肯信,这不,就回来找祖母求个公道,也找大伯母询问一番,好给大伯母正名,谁知道大伯母一听就急了。”
就是莫老夫人怪她家丑外扬,她也有话说……是王氏先扬的。
锦好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快的若不是叶若谦看得仔细,怕是就会错过:“大哥,三哥,我是不信大伯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可是,那王天鹏居然写下证词,还画了押,我就是不信,却也不能不禀告给祖母了。”
没想到锦好在外人面前,半分脸面都不给她,居然什么话都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她用心险恶了。
王氏心里恨死了锦好,斜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眯,道:“你五妹妹到底年轻,天鹏那孩子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我不知道吗?还不是怪我上次他偷进你五妹妹的闺房,被你祖母杖责时,我没挡下来,这次就卯足了劲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轻柔的目光看向锦好:“你这孩子到底是阅历不足,他的话,你居然也信,还要闹到你祖母跟前,也不想想,你祖母这些日子,操持着一大家子,也够累得了,你还要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烦劳她。”
“要是你信得过大伯母的话,这事情,大伯母一定将它查的清清楚楚,给你一个交代。”
好一个温柔和蔼的大伯母,好一个宽厚大方的大伯母。
当然,若是不刻意点出王天鹏偷溜进她闺房,她或许还能信上一份。
锦俊柔声道:“五妹妹,母亲说得在理,祖母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是太好,这些小事,就莫要再烦劳祖母了,还是让我母亲帮着你勘察一番,之后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小事?
原来毁她清白,谋害她性命,在莫锦俊的眼里,就是一件小事?
锦好嘴角微勾,嘲讽之意更是明显,只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讥讽之意,面上淡淡忧伤:“大哥,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王天鹏却愿意以血为墨,以衫为纸,誓言旦旦,容不得我不加怀疑,此事自然需要劳烦祖母了。”
锦俊一听,眉头一蹙:“祖母这两日身子重,莫要刺激了祖母,此事……”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将这事报到官衙吧!”锦好沉声打断锦俊的话:“是非公道,定然要有定论,我名声珍贵,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玷污,若是大哥觉得祖母精力困顿,咱们就将这事交给官府处理,那王天鹏害人无数,总得要有个说法,朗朗乾坤,公道自在,容不得恶人猖狂。”
王氏一听,要报官,又是吓了一跳:“女儿家的名声精贵,你被绑了一天,传出去,总归不好听。”又强调了绑了一天。
锦好冷冷的看向王氏:“我早就获救,恩人自能做证,于我名声无损,大伯母就莫要再替我担忧了。”
“天下事,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莫锦好行得正,站得直,没有什么好畏惧的。”锦好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然后,状似天真散漫的样子,对着叶若谦笑道:“听闻叶二公子古道热肠,最是仗义,不知道锦好此时,若是请二公子与两位兄长一起陪锦好去衙门状告王天鹏白日行凶,二公子可是应允?”
看戏的人什么时候最难过?自然是兴致正浓的时候被人搅得不得不入戏。
例如此刻的叶若谦。
叶若谦现在就被锦好那状似灿烂天真的笑容笑得遍体生寒,有些欲哭无泪的看了锦好一眼,用他黑黝黝的眸子闪着璀璨如星辰的目光,对着锦好示意:五小姐,你就饶了小的我吧!
可是,锦好却像是看不懂叶若谦的目光一样,只是笑容越加的天真灿烂,最是正经不过的追问:“叶二公子可否愿意?”
叶若谦的眸光又闪了闪,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小狐狸今儿个非将他搅合进这趟浑水了,他不得不趟了。
不过。他还是眨了眨眼睛不甘不愿的看着锦好,一脸的恳切。
锦好的眉眼弯弯,突然对天上的那朵白云生出了浓厚的兴趣,看着那白云专注的模样,就如同瞧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瞧得那叫一个用心,看得那叫一个专注,整个儿叫目不转睛。
叶若谦不得不摸了一下鼻子,轻轻地感叹一声: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这坑挖得,不跳都不行……心里居然有些美滋滋的味道。
唱戏的人什么时候最高兴呢?当然就是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搅合进戏里,让他当一次主角,唱一出大戏。
而自己却可以退出戏来,独善其身,在一边磕着瓜子,喝着茶,悠闲的看戏,正是最美不过的。
锦好一想到刚刚叶若谦那优雅从容的样子,心里就生出种种不快,原本就不稀罕这么个人,自然不会理会他投射过来,万般无奈的求饶目光,不但不想理会,而且,还因为叶若谦的为难,心里头高兴不已,就耐着性子,坐等好戏,不肯错过一点半丝。
不得不说,她有些恶趣,只要能让叶若谦难堪的事情,她都很想尝试一番,因为前一世,她所承受的绝对不止难堪这么简单。
他不恨叶若谦,但也觉得不想看到一个连妻子都分辨不出的人,这般的优雅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