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圣诞节来了,中国人过洋节那是特热闹,显得很跟国际接轨,而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节日基本上是感情淡忘了,谁还跟你谈“九月九日望乡台”。
赵敏希望北大跟她一起去游西湖,北大不乐意,他宁愿宅在宿舍也不去看圣诞老头。可人在江湖混,身难由已,北大还欠赵敏两个要求。
十二月份末的天气在杭州变得有点冷,但缺少雪的浪漫。北大和赵敏在公交站等候着。赵敏说:“北大,你很奇怪的人呢?”北大问哪里奇怪了。赵敏接着说:“现在大家都在偷菜玩农场,大家都在看好莱坞,大家都在过圣诞节,大家都在看湖南卫视,可是我发现你没有一个跟大家一样。”北大笑说:“这就奇怪了,咱走牛B的路,让别人去说呗。”“对,不走寻常路,我以后跟你学习。”
公交车来了,北大掏出两块1元硬币拽在手里排队上车,突然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转过身来,机灵地瞄准了北大手里的硬币,说:“先借我。”北大还没反应过来,硬币已经被妇女放进投币箱了。还好他口袋还有卡可以用,北大很无奈的看了妇女一眼,然后就顺手把卡扔进了投币口,他还是没反应过来,赵敏说:“你投的是卡啊!”司机师傅也说:“投钱。”北大没零钱了,他掏出十块,不舍地扔了进去。司机露出得意的诡笑,北大看了不爽,说:“后面的乘客注意了,今天我请客。”司机的脸一下子由晴转阴了。
车上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连空气呼吸起来都是凝重的。俗话说:人要是不幸的时候喝开水都会被噎到。路上居然遇堵车。赵敏一脸无奈地看着北大,北大伸手捏了她的鼻子说:“你看你,今天倒霉透了!站着累吧,待会儿又得我背你了!”漫长的等待带来的痛苦终于让北大理解在中国有司机因为堵车而愤慨跳桥自杀的。又一个小时过去,车终于到了。两个人坐车快累得虚脱,北大问赵敏要干什么?赵敏说去看看画展,陶冶一下。
画展展的很多是人体艺术,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不健康,只是高雅地满足欲望。因为赵敏站在旁边,让北大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在欣赏艺术,可是他的反应还是不知觉地出卖了他。赵敏也觉得不好意思,就提出去西湖走走。
北大给赵敏说了一个剩蛋老人的笑话,害得赵敏差点掉进湖里,还好北大即使拉住了她。“你可把我吓着了。”北大说。赵敏问:“你会游泳吗?”北大说:“会啊!你要掉进去我就可以给你人工呼吸了。”“讨厌。”赵敏说。
走累了,赵敏口渴了,和北大一起去小商铺买饮料,收银的阿姨正在一丝不苟点着硬币,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大家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阿姨很无奈地看着小女孩,然后把数好放在罐子里的钱倒出来重数。北大拿了两瓶饮料,付账的时候发现阿姨已经又数了不少钱,他故意的对阿姨说:“阿姨,五块钱6毛,我给你六块,你找四毛给我。”阿姨瞪了北大一眼,找了零钱,北大走的时候,她又在重数钱???赵敏说:“你可真坏。”北大笑说:“不数钱阿姨也没事干。这样她就可以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待到下午回学校,赵敏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她很着急的问北大有没有拿,北大又老不正经笑着说没有,赵敏还不相信,最后急的差点哭了,手机丢了给小偷就业去了,北大安慰说:“圣诞老人拿走了。”赵敏努着嘴做出复杂的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北大,“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真没拿。”北大说。“那我没手机怎么办?”赵敏说。“再买一个,不然用固定电话也可以。”北大说。“可是这都期末了,我没钱了啊!”“我借你了!”“不要。”赵敏说。北大怀疑她又想打什么鬼主意,看着她不说话,以静制动。赵敏慢吞吞的说:“你…把…你的…”北大明白了说:“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那我怎么办?”赵敏说:“反正你基本上都宅在宿舍,也用不着啦!就给我吧!”北大摇了摇头,说:“那我还得给我爸妈电话。”赵敏嘟着嘴说:“这么小气,我元旦还你,反正你也是双卡,有什么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那好,不过文晓的短信你不要看。”说这话北大想起文晓好像挺久没有给他主动打电话了。“放心了,不过要是不小心看见了那也是可以原谅的。”赵敏说。“别太多不小心。”北大说。“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为了感谢你,我请你晚饭吧!”
赵敏问北大元旦要干嘛去?北大告诉赵敏他想回北京去,赵敏说,她也想去那边溜溜。北大说,又没什么好玩,时间还这么短,浪费钱,以后寒假再过去,离天津又不远。赵敏明白了,就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有点醋意,但她知道北大对她只是像妹妹,保护她,照顾她,迁就她。
晚上,赵敏收到文晓的短信,她看了没回,但是也没敢告诉北大。北大用宿舍的IC电话打,文晓的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早早地赵敏跑到宿舍去找北大,北大还没起床,他问赵敏有什么急事?赵敏说没有,要跟她一起去吃早饭。北大觉得诧异,这么早过来叫他起来吃早餐,他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赵敏说,就想跟你一起吃早餐嘛。
北大让赵敏在门外面等着,他起了床,小心翼翼地洗漱,生怕吵醒其他人。哈奔还是醒来了,他问北大又想干什么去,鬼鬼祟祟。北大说出去晨练。哈奔不依不饶又想问,北大威胁他说,你忘了你那视频。哈奔倒头说了句小人,等北大要出去的时候,哈奔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北大开了门,赵敏第一句问他的就是:你没事吧!北大感觉莫名其妙,说:“我能有什么事?你今天怎么这么神经。”赵敏淡淡一笑,到了食堂,她说:“今天我给你买饭。”北大对赵敏的举动是越看越糊涂。吃饭的时候,他说:“丫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正常,没受什么刺激吧!”赵敏夹了一块肉给北大说:“吃肉吃肉,以后胖一点。”北大越郁闷,说:“丫头,你这样我不习惯,有事你说啦!咱俩还客气,你要是要手机我送你了。”赵敏想要满着北大也不是办法,他早晚会知道,她问北大:“你元旦确定回去。”北大差点把饭喷出来,他以为赵敏就为这问题,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赵敏继续说:“你还欠我第三个请求,现在我想到了要你干什么?”北大迟疑了一下说:“你不会请求我不要回去吧!”赵敏点了点头,北大说:“你这无理取闹嘛!”赵敏说:“我没有无理取闹。”“那你给我个理由。”赵敏有理由,不想说,她怕北大伤心。“丫头,我不会食言。”北大站起来说,“我吃完了。”“你不要生气,北大,我真的不是无理取闹。”赵敏拿出手机递给北大,她说:“昨天晚上有文晓的短信。”北大看了短信,面无表情地对赵敏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北大……”赵敏喊着,他没有回头,快步地走出食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晓的短信:北大,对不起,我喜欢上别人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们的缘分就只能走到这里。请原谅我。
“怎么会这样子?文晓。”北大想不通,文晓的疏远或许早已预兆,但对北大来说他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北大想哭,他呆呆地坐在草坪上,头磕在膝盖上。赵敏跟了过来,她坐在北大的旁边,什么也没说,她觉得有点对不起北大。赵敏也有跟文晓联系,就是有一次北大手机落在她包里,她偷偷拿了文晓的号码,但她并跟文晓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知道文晓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北大……”赵敏推了推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没事,你赶紧去上课。”北大说。“北大,你不要难过,这样我也想哭。”赵敏有点泣声,或许她曾经想过北大跟文晓分手,然后可以跟她在一起。北大抬起头说:“哭了就不可爱了,我们回去吧!”他先站了起来,赵敏伸出手让北大也拉她起来。
在路上,赵敏越想越不对,她想把事情告诉北大,但又怕北大生气不理她,她支支吾吾地说:“北大,我有个事想跟你说。”北大疑问地看着她说:“什么事,跟我还不能说。”“那你不要生气不理我。”赵敏还是有点后怕。北大说:“你见过我生气吗?”他尽力表现出不悲伤,女生需要衣装,男生则需要伪装。赵敏放低了声音说:“北大,对不起,其实我也有文晓联系。”北大听了很惊讶的看着她,赵敏赶紧补充说完:“我跟她说了,你很喜欢她的。”“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没有怪你,现在这样不是因为你了,不要自责了!我会尽快好的,你赶紧去上课吧!”“我送你回宿舍再去。”赵敏看着北大进宿舍了,才放心地去上课,像照顾一个生病的小孩,走之前还对北大说:“我下课后再过来看你。”
北大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要做什么,该想些什么,该从哪里想起。尝试着又拨打了文晓的电话,通了,文晓也接了。北大不知道要说什么。电话的另一头文晓打破两个人的沉默:“对不起,北大,我选择了别人。”她说完,北大觉得残忍,他的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他还是强忍着,用很清晰地语气说:“我可以等你。”“北大,你别这样。”文晓说。又不知沉默了多久,文晓说了拜拜挂掉电话。
赵敏一直不放心,她向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在学校,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女生都是最好请假的,男老师不好意思问,女老师能理解,有些女生利用这个生理优势,每个月都请那么几天假,给疼痛的身体带来一点安慰,要是男生就不行了,人家还以为你前列腺呢。
赵敏一出教室就直奔北大宿舍,宿舍的门从外面锁着的,北大不在,又没有电话,她心急,不知道北大去哪里,就只能一直站在门口等。
房子回来了,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赵敏很奇怪,赵敏也问他看见北大没?房子看她很着急的样子就问她出什么事了?赵敏想可能别人还不知道,就没说。房子开了门,北大也从浴室中出来,房子说:“我靠,你怎么没去上课?还把门从外面锁住。”赵敏看见北大,她激动地抱住了北大,说:“我还以为……”她没把话说完,却哽咽了。房子看到这一幕,傻了,说:“注意点了,北大,这还有我呢?跟生离死别似的。”“去去去你的。”北大笑着说,他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赵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干嘛锁在里面。”房子说,北大没理他,对赵敏说:“对不起。”赵敏说:“我愿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