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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节

赶往最近的城镇后,伊昱带着天羿来到当地最大的客栈,在靠近窗边的桌旁坐下。

见一路上,伊昱都在找人的样子,天羿试探道。“你跟玉莹约在这里会合吗?”

“是约在这里等,但不知她会不会来?”伊昱两眼四下环顾,忽然,他双眼一亮,然后,他向窗外招手示意。

天羿看向窗外,果然见到玉莹的身影。

“我很担心你们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幸好大家没事。”玉莹在伊昱对面坐下。

“那你呢?一路上没事吧?”伊昱问,两眼关切地注视着她。

“没事。”玉莹嫣然一笑。

两人相视而笑,一种异样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那是种让外人无法插进去的氛围。

坐在一旁被冷落的天羿,将这一切看在眼底,面上神色一片祥和,只是投向玉莹的目光多了一冷冽。而被他冷眼相看的主角,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也抬眼瞥向他。

两道目光相撞,瞬间火花四起。当目光错开后,两人脸上回复平常,仿佛前一刻的交劲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夜凉如水。天羿坐在六角亭的栏杆上,遥望着天际的星斗。

“看来,你跟玉莹的好事近了。”

夜风徐徐,天羿的如水般的声音,在浓浓的夜色中响起。

才从玉莹房间出来的伊昱,脚步一顿,然后跨步走进亭内。

“这么晚了,你还未睡吗?”

天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树枝,拿在手理把玩。

“如果我不主动叫你,你是不是就像这几天一样对联视而不见?”扬高嘴角,不无嘲弄地笑问,“是不是所有在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么有异性没人性的?”

这些天,伊昱跟玉莹每天几乎都腻在一块,虽然不像普通的情侣般打情骂俏,肉麻当有趣般,但只要不是瞎的都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两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的,而天羿理所当然地就被冷落一旁了。

“你说得太夸张了吧。”伊昱扬起一抹俊雅的笑容,却没有否认天羿的话。

“苦尽甘来,终于打动美人心的感觉是不是很甜蜜?”天羿促狭笑问。

伊昱俊脸微红。

其实,他也很意外,他是仰慕玉莹没错,却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在很久之前,她就表明自已不会跟别人谈儿女私情,只想一心修道,为天下苍生做事情了,所以,他虽喜欢她,却不曾对她表白过,可想不到这回她竟然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他们是还未到天羿所说的地步,可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这点伊昱并没打算向天羿解释清楚。

“对不起了,你也知道这几天我只顾着陪玉莹,没时间陪你,不过,你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生气吧。”

看到伊昱一副幸福男人的蠢样,天羿就想讽刺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却道,“我这个人很小心眼的,除非你答应明天陪我去看庙会,我就原谅你。”

“没问题。”伊昱爽快答应。

庙会很热闹。之前,天羿总是冷眼旁观这种古代的玩意,偶然碰上也只觉得无聊,可现在身在其中又另有一番滋味。

不过,这跟陪在天羿身边的人是谁也有很大关系吧。伊昱是个细心体贴的导游,沿途不断介绍一些天羿虽有耳闻却不曾真正见识过的种种玩意。

基本上,天羿今晚玩得尽兴,除了一点,就是玉莹的存在。只要有她在,伊昱的注意力就会被她所占去了。

太碍眼了!如果没有她的话。。。。。。

此念头一起,天羿不禁吓了一跳。太奇怪了,就仿佛他在妒忌似的。

不可能!他天羿会妒忌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只会对男人抛媚眼的女人?笑话!论容貌,才量,能力,智慧,他有哪一样比不上她?再说,伊昱只是一个宠物,一个用来解闷的工具罢了,他要喜欢谁根本与自已无关,不是吗?

三人在客栈二楼的包厢坐下不久,玉莹忽然道,“咦,刚才你送给我的玉佩呢?”

“会不会在路上弄丢了?”伊昱问。

“可能吧,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找找?”玉莹对伊昱道。

“当然。”说着,伊昱答应而去。

“你支开伊昱,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当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天羿开门见山地问。

玉莹定定地凝睇了他一会儿,目光复杂。“你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也不转弯抹角了,我希望你可以离开伊昱。我想你也知道自已是个很出色的人,应有很多人为你着迷的。可是,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伊昱不可能接受你的。既然明知道是没结果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此放手?”

多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台词呀。想不到到了古代,还能听到这种话。难道说他的脸上有刻着,‘我是第三者’的字样?否则,怎么那些人都摆出一副别来抢我男人(女人)的姿势?

本来,对于玉莹的话,天羿应一笑置之的,只是这回他做不到。

扬起一抹迷人且充满挑衅的笑容,“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美丽与智慧并重的女人,跟伊昱很相配。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检考一下我的眼光了。

我想你不了解我,才会这样对我说话。我做事一向喜欢随心所欲,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但如果对方像刚才你用这种傲慢的态度来命令我做什么的话,我会做出一些连自已也想不到的举动来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离开?”玉莹轻叹一声,“我不想这样做的,是你逼我的。”

对上她压抑般复杂的目光,聆听着她诡秘的言语,天羿有不好的预感,正想问清楚之际,就看到伊昱推门而入。

“怎么气氛变得这么凝重?发生什么事了?”伊昱打趣道。

“我们正在谈起你。。。。。。”玉莹盈盈一笑,忽然,她脸色一变,眉间及鲜艳的红唇渐渐染上诡异的黑色。她张开口想说些什么,猩红的液体却趁机漫滥出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伊昱先是愣了下,然后扶住摇摇欲坠的玉莹。“怎么会这样!”为她把了下脉,玉莹中了剧毒。

来不及深思她为什么会中毒,伊昱立刻为动功替她驱毒疗伤。伊昱一掌按住她背心,运功将她体内的毒吸进自已手心。吸尽她体内的毒后,伊翌再将聚集于手心的毒排至空气中去。

长长呈出一口气,睁开眼,伊昱拭去额际的汗珠,关切地问玉莹,“你觉得怎样?”

“我没事了。谢谢你。”对他投去感激的微笑,当目光扫向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天羿时,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

伊昱敏感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中毒?”他不敢想像自已迟回一步,后果会变成怎样。

移开跟伊昱相对的目光,玉莹犹豫什么似的,好一会儿才启唇,“你不要怪他,我想他不是存心要害我的,只是一时冲动,他只是太喜欢你,才会钻牛角尖的。。。。。。”

伊昱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羿,“真的是你下毒的?”

面对他的质问,天羿没有承认了或否认,只是八风吹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这种态度无疑是默认了。

“说话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伊昱愤慨地追问。

可,天羿的回应仍是一声不吭,仿佛开口回应也费事似的。

伊昱满脸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以为你只是贪玩了点。。。。。。你对我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喜欢你的。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抛下这番绝情的话,伊昱便带着玉莹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羿才像一个开动了的机器人般,先缓缓地动了动头部,再缓缓抬起放在桌上的手,伸进怀内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服下。

他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就好像连一个简单的举手动作都费尽他的力气似的,让人不禁得出他刚才被人下了药的结论。

闭上双眼,静待全身力气一点点汇聚回来。半晌后,他再睁开眼,俊美无俦的脸庞染上几丝疲惫及愤恨,委屈的神色,一双紫眸却异光闪烁。

“恩断义绝?”一抹冰冷的讥笑掠过嘴边,“我就看你是怎样个对我恩断义绝!敢这样对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会让你们知道,凡是让我不好过的人,我会让他更不好过!”

夕阳西沉,晚霞映红了青翠的竹林,那若有若无的竹香飘荡于空气中,山风吹来,碧竹如烟,清波荡漾,空气中蕴含着祥和安宁气息。

然而,玉莹却感染不到一丝宁静,两眼不时望向远处。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她显得益发焦急起来。

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她遁声看去,当看清来人容貌及他怀中人时,她僵硬的脸部线条才放松下来,但很快地眉间便染上几许警惕之色。

“小美人,久候了。”一把动听的嗓音飘至她耳畔,那是把杂夹着异国口音的声音,或者确切地说,说话者是位极具男人魅力与危险气息的英俊外国男子。

“把师姐还给我。”对男人挑逗的眼光神若无睹,玉莹冷着脸瞪向他。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你是不是应该遵守约定放了师姐?”

几天前,她跟伊昱两人自商船跳海逃生,她被一艘经过的游艇救起,救她的人正是眼前这名男人。

让她想不到的,当时师姐也在船上。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前一刻三人还有说有笑地在一起用餐,下一刻,这男人竟能面不改色,当着自已的面将师姐毒倒了,还要挟她假意接受伊昱,使计挑拔离间天羿跟伊昱的感情,逼走天羿,否则,师姐便会没命。为了师姐,她只有按着他的话做了。

“放心,我对于美女,一向说话算话的。”男人把手中女子交给玉莹。

“解药呢?”抱紧仍昏迷不醒的师姐,玉莹不忘向他索取解药。

邪气一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来之前我已喂她吃解药了,一个小时后她就会醒来的。”

不太相信他的话,玉莹替师姐把了把脉后,证实他没说谎后,厉目扫向他,“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就是与我们明心斋为敌。”

要不是顾忌师姐,哪怕明知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她也要出手教训这男人的。

“你这样说,太令我伤心了,我对小姐可是万分仰慕哟。”男人笑意不减。

冷哼一声,玉莹抱着师姐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亲爱的羿羿,既然来到了,怎么不出来见见人家。”收回目送玉莹离去的目光,男人眯起勾魂眼望向左手边的大树。

“柏克。”

天羿自大树后走出来,神态轻松,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得知所有一切都是柏克在背后操纵,害他跟伊昱反目成仇后,应有的愤慨。

“一段日子没见,你把轩辕坤那套哄女孩子的本领学得不错嘛。”天羿笑容可掬地道。

“你要跟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面对这样的天羿,柏克反倒有点不安了。

“不是应该你有话对我说?”天羿说得随意。

“没错,正如你刚才看到的,是我让玉莹陷害你的。”柏克爽快承认罪行,“我若不这样做,你又怎肯出来见我?”

自从那次之后,天羿就对他避而不见,仿佛他是瘟疫似的。

“你想见我,现在见到了。”天羿神态闲凉,扬高嘴角带着嘲弄意味,“认真看清楚点哟,以后,你想再见的机率可是很小了。”

笑容在嘴角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伤心的神色,柏克走近天羿,双手捧住他的脸。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他呻吟地低叹,“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无情?我是那么爱你呀,最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不爱我也无所谓,只要你不再躲避我,留在我身边就好。。。。。。”

徐徐低首,密密吻住了天羿的唇。相对于他的沉醉,天羿的眼眸太过清醒,无动于衷了。

“吻够了吗?”推开拥着自已的柏克,调侃的声音自天羿口中逸出,“怎样?吻也吻过了,满足了吧?”

对上柏克错愕的视线,天羿得意地笑着,“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这回中了你的凝香会没事?”

伸手捏了捏柏克僵硬的脸,天羿的声音泛在宁静的林间,听来令人有几分寒意。

“第一次,我被你毒倒,是因为我过份信任你,错在我太大意;第二次,错在我的自负,我以为这世上已没有谁还能再毒倒我的,我估不到你会借玉莹的手来下毒的。

但凡事不过三呐,如果这回我还载在你手里,我就真是天下第一笨蛋了。”

柏克的表情变得阴冷而懊恼,他发现自已全身无法动弹,有种麻痒自体内散发出来,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后,他不禁苦笑。

“笨的人是我才对,我竟然忘记了你是什么人,竟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可笑。”他怎可以忘记教自已用毒的人就是天羿呢?

正如天羿所言,以天羿的本事,自已能毒倒他不能说不是幸运,但幸运不是每天都发生的,而且,天羿不是那种允许自已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人。

冷眼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柏克,天羿眼中仿佛有着柔和怜惜之意,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那般柔软。

“好可怜唷,看你这么痛苦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忍心了,但都是你不好,做出让我生气的事情来。”

蹲下身,天羿细心地替柏克拭着额际的冷汗,“为什么连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妄想从我身上企求我没有的东西呢?我们就当回父子不好吗?那样的话,我会很疼爱你哟。”

“那伊昱呢?你不爱任何人,却只在乎他吗?”

聆听着天羿重述自已没有感情那种东西的话,想起那次自已使计毒倒天羿强要了他后,对于自已的表白,天羿就像现在用这番话来拒绝自已的情景,柏克不甘心地问。

对于柏克的问题,天羿愕然以对。

“真有趣,你该不会想说我爱上伊昱吧?”

“不是吗?”柏克反问,“你敢说,你这回这么生气,不是因为伊昱?”

就连上回他对天羿做了那种事,天羿都没怎样,会对他避而不见,大概也是希望自已知难而退罢了,可这次天羿居然气得对自已出手,他是恨自已让他跟伊昱反目吧。

看着天羿,柏克突然替天羿可怜。在天羿的世界里没有爱恨,只有输赢,或者天羿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可在感情上,他也是最笨,迟纯的人了。也许,他对于伊昱还不到爱的地步,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伊昱在天羿心中占据着很特别的席位,偏偏他却毫无自觉,自以为是地将伊昱当作一般的玩物,而天羿以后一定会为此尝尽苦头的。

只是,柏克还未在方到能帮自已情敌提醒天羿这点。

“看你这样子是不听我的劝告了。”天羿扯出一个可惜的笑容,“之前,我是看在你是我宝贝儿子的份上,才放你一马的,可你越来越过份了,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父亲,但养不教,父之过呀,我再不做点事情,让你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将来可会坏事的。”

本来,想说教训一下柏克,就帮他解毒的,偏偏他还冥顽不灵,既然这样就让他多受些苦好了。

不知道天羿的心思,柏克强压抑下令人难以忍受的痒感,继续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伊昱,那就最好了,喜欢上不爱自已的人那种痛苦我最清楚了。伊昱爱的人是玉莹,在那种情况下,他只听她片面之词,一点都不信任你的男人也根本配不起你。。。。。。”

天羿微笑地打断柏克,“你不用再挑拔离间,试探我了,我对伊昱怎样是我的私事,你还是少理为妙,你回巴黎吧,别再来这里了,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瞅了眼整张脸变得青黑的柏克,想了想,天羿让柏克服下解药。

深深看了他一眼,柏克看得出天羿这回是说真的,傲然一笑下一刻便凭空消失了。

“保重了,父亲,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玉莹停下脚步,徐徐转过身,向着左手边的方向道:“出来吧。”

不一会儿后,一条人影自她左手边的大树上跃下,赫然是伊昱。

两人先是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

玉莹先把仍昏迷不醒的师姐放在树旁,然后的破沉默。

“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伊昱面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启口,“本来,我是有许多问题想问,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还能问什么了。”

玉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犹豫了一下,“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了。虽然天羿那人正邪难分,但如果他真要对会一个人,不会做得那般明显,而且,当时他一句为自已辨护的话也不说,在那种情形下不是有点不合情理吗?”

这回轮到她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何当时你也对他那样决绝?”

伊昱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没有回答反问,“这些日子,你对我。。。都是做戏?”

对上伊昱充满期待与渴求的眼神,玉莹心头一震,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对。

“不是的,不全是,我。。。。。。”说到一半,欲言又止起来。

她知道伊昱喜欢自已,她也对他有好感,只是碍于门规及自小的志向,她一直压抑自已的感情。可这一次,虽说接近伊昱是另有企图,但也给她一个机会也看清楚自已真正的心意。

直视伊昱的眼眸,“我不否认我接近你是另有企图,但戏假情却真。”

她这句话等于承认自已对伊昱是有情的。

聆听着她的话,将她羞涩的表情看在眼里,伊昱心弦剧颤了下,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喜悦及深情。

“谢谢你,我很开心。”

“谢我什么?傻瓜。”玉莹露出个甜美笑容,目光在瞥向一旁的师姐时笑容微敛,“我要送师姐回师门,你”

“我陪你回去,”伊昱连忙说,“路上大家有个照应,好吗?”

“那么,有劳了。”

待他们走远后,一只玉手拨开树枝露出一张如花秀容,一抹玩味的笑意自他脸上徘徊。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这么甜蜜,真是羡煞旁人呐。”让人期待接下来,会不会有精彩的剧情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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