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帮母亲收拾完碗筷,躺在床上,昨晚下车,他一路走着,看到前面的女孩,因为太晚,他本想这样也好,省的遇到坏人。只是他没想到是的,前面的女孩是苏明月,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把他当劫匪。他本来只是想上前解释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咬伤了自己。
他到了自己家门口,看到坐在地下惊魂未定的女孩,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许那是她本能的反应,在那种情况下可以理解,他没怪她,反倒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吓坏了。早晨起来,她突然出现在厨房,手里拿着消毒水,进退两难的样子,脸微微有些发红。可是她却还那样毫不遮掩的打量他。从昨晚到现在,他也才有机会看清楚她。
她比他想象中的漂亮,T恤,牛仔裤,像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皮肤很白很细腻,一个脸有巴掌大小,眉如远山,让他想起了一首诗,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单眼皮眼睛很大很黑,鼻子小巧,微微咬着下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她进退两难的样子,他起身离开并拿走了他手里的药水。他刚回屋去擦,结果,却收到了她的短信,没有内容,距离上次他给她发短信已然几个月了。
整个早饭,他忍不住假装无意的看着她,可以用落荒而逃,她去上班了,明显能感觉到她出门时的如释重负。这样的见面,太出乎彼此的意料了,一点都不美好,反倒有点结下梁子的感觉。
英语课来了一位不素之课,我假装没有看到,但是孩子们似乎和他很熟悉,最后快下课的时候,我给孩子们发那天发文件,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说“Iamsorry”。我不知道如何接,假装没听见。下课了,孩子们都疯跑出教室,我擦黑板。突然看见旁边一道黑影,“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吓人有意思吗?”,“没意思”,“让开”,我执意离开,他拦着我说,“苏明月我道歉,我昨天真是不是故意的,看在我都受伤的份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其实应该被原谅的人是我,只是我很别扭,传说中的人物,信里的人物,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点局促。我突然间想通了,大方的说“希望你没事,不然我罪过就大了,我可不想与全村为敌”,”“哈哈哈,苏明月,你好,我是周致远”,他正式介绍,并伸出了手。“知道,不用介绍了,周先生”,我并没有握手,而是拍了一样。“回去吧,周大婶等着我包粽子呢”。
“其实你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我无意的说,
“不过你到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他真诚的看着我,“你不会还把我当坏人吧”,
“没有,我想象的你是说方言的,还有一口…大黄牙”,我都忍不住笑了,
“苏明月,那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失望,可是怎么办好呢”,他有点委屈的说,
“只是觉得你有点痞,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煞有介事的说。
他没有回答我,竟然笑了……..
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喊“妈,我们回来了”,我瞪他一眼,这人真是很讨厌。
他让我想了钟平,他们性格完全南辕北辙,钟平比我大一岁,我第一次去S大报道的头一天,在大姐家见到的,他温文尔雅,他和我大姐的女儿陈晓洁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因为我跳级的原因,周围的同学都比我大很多,所以我很珍视与他和小洁之间的友情,因为大学的课程相对轻松,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他和小洁高考那会,我还曾经给他补课,晓洁叫我小姨,他叫我明月,我们的友情一直持续到他上大学。
在S大,学生喊我苏老师,苏教授,年纪大的老师喊我小苏,在医院他们喊我苏大夫,可是钟平一直都喊我明月,一直都是。我们几乎同龄,可是我们缺扮演者不同的社会角色,我接触社会早于他很久,心智也相对他而言成熟,我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是我所无法控制的。直到后来…,如果我没有遇到钟平,此刻我会在干吗,做手术,还是打理咖啡店,或者是在给学生上课,反正不会是面对一个痞气十足的男人包粽子吧!
周大婶不在家,我上楼去睡觉,迷迷糊糊却听到敲门声,肯定是做梦,我这小屋根本没人来。仅仅隔了三秒钟,我猛然做起来,看见门口倚门而靠的男人,除了那个周致远还能有谁。
我摸摸脸,并没有留口水的迹象,“周致远,你怎么不敲门”,“我敲了,是你睡的太沉,还有你根本都没关门”他狡辩,“嗯,天太热,而且,那个有事吗?”。“来看看菜籽”,他以为我会请他进来,在他进来之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鱼缸带菜籽放到他手里,明显感到他表情愣住了,但是很快消失,我都怀疑自己出现错觉了,姐要的就是这效果。“走了,下楼好好看去”。我关上门,继续睡觉,“苏明月,其实,你睡吧”
再次醒来已经半小时后了,我到了楼下,看见已经包了半盆粽子。
“你别弄了,手上还有伤”
“我就帮您系绳”
母子二人配合可真默契。
“苏老师,快来,就等你了”
“周大婶,您怎么没喊我就开始了”,我有些懊恼,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反正我也不会包,
“我让小远去喊你,他说你睡了,说你太累了….”,
“那个我去洗洗手”,转移话题,学着周大婶的样子,很快也能像模像样了,当周致远帮我系绳子的时候,我有点尴尬,为自己对他的无礼,我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粽子,似乎他也是,就那样看着他绕了几圈,把粽子系好。然后抬头看见他,有点安慰有点顽皮有点如释重负有点沾沾自喜的笑着,其实从头到尾也许都是我过分的小心了,他其实只是个有点顽皮的孩子,一个本性善良的人,我住在他家,受他父母的照拂,因为他出资,我才能以一个临时教师的身份在此处落脚,他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哦恶意,是我太敏感了。所以我对他会心一笑,然后迅速又包了一个,并假装淡定的,其实我也很淡定,“周致远同学,麻利的帮我系上”,“周大婶,你看我是不是出徒了”,“苏老师学的挺快啊,以后结婚了可以包给家人吃了”,“我没有家人”我脱口而出,换来的是周致远和周大婶双双僵住,“我是说,我没对象,所以没家人”。周大婶对我的解释倒是很满意,也觉得合理,可是周致远却一直似有若无的看着我。
粽子还没包完,村长来找周大叔有事,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我沉溺在粽子的世界里无法停下,周致远也很会掌握时机的帮我一个个系好。就在我马上要功成身退的时候。村长却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鬼话,我想他一定是喝多了,要么就是出门嘴巴忘记带把门的了,或者根本脑袋就是出门前被夹到了。“这小两口配合还挺默契的”,飘出这么一句话,他老人家就不知所踪了。我从钟平的打击里还没有满血复活,这话对我根本造不成影响,可是我却发现对面的周致远同学完全一副被雷到的状态,而且我分明看见他脸红了,然后起身说是要喝水。搞什么,脸皮比女人还薄,怎么混社会的啊!我突然有了兴致,端着粽子放到厨房的灶台上,然后在他后面悠悠的说了句,“我看见你脸红了”,然后迅速闪人,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留下一顿狂咳的周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