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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连根拔起

上回说到史建安计议已定,要扳倒黎宝,一统华阴。

一连几天,史建安都呆在家中,没有出去。闵师爷回去对林知县说九纹龙史进自知杀戮太重,现在家闭门思过,并且令属下关闭了所有的赌坊和酒馆,进行休业整顿。

这些自然是史建安的迷惑之计。他要让林知县和黎宝误解,以为九纹龙史进怕了他们-------毕竟林知县是官,黎宝是霸,两人一唱一和,九纹龙还不是要乖乖的任他们摆布?果然,当林知县和黎宝听得史建安居家不出的时候,大喜过望。黎宝恢复了往日的霸道,带着混混在大街上横行无忌地欺压百姓,还在"喜乐"客栈和"喜乐"赌坊的门前大肆挑衅,言语恶毒,想要激怒史建安,告他个聚众斗殴。

避其锋芒,示之以弱是迷惑敌人的好方法,史建安自然晓得。敌人越放松警惕,越嚣张得意,等到自己反击的时候,就越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挫败敌人。

史建安和朱武等人高坐在"喜乐"客栈的二楼,透着窗看着大街上耍泼的黎宝。"跳涧虎"陈达冷笑道:"黎宝这厮,真是小人得志。大头领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布坊来,瞧他那地痞样,真是不知死活,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只手遮天!"

"他越狂妄越好!"史建安道,"爬得越高,摔得才越痛!陈达,你就让他嚣张几天吧,反正他这条狗命,也已经记在你帐下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到哪去?来!喝酒!"

众人举杯豪饮,正当此时,闵师爷从楼下上来了,陈达连忙问:"师爷,办得怎么样了?"

闵师爷风尘仆仆,像是刚赶路回来,他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道:"幸不辱命!花了大把银子,总算打通了知府的门路。知府已经许诺于我,只要林知县稍有半点行差踏错,就革职查办,嘱我为代知县,三个月后就可成为名符其实的华阴知县!"

"神机军师"朱武欣喜道:"好!朱某先敬闵知县一杯!"

"来,敬闵知县一杯!哈哈!"陈达和杨春举杯庆贺道。

这几天下来,闵师爷已经和史建安等人交心交肺,情同手足,客套的话就不会多说了,道:"多谢各位兄弟!闵某一定会记得各位兄弟的功劳,要是没有大郎出钱出力,闵某怕是只能当一辈子的华阴县师爷了!"

史建安道:"这年头,有钱才好办事!闵兄满腹经纶,做个师爷实在是屈就了,可笑那林知县,浑然不知危机临近。哼!对了,衙门那边有什么动静?"

闵师爷道:"我正想和你们说。林知县叫我来传话,说大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在大郎救过他性命的份上,他也不会追究,只要大郎把吞并张三林的地产全部奉还,林知县可以既往不咎,仍然让你做华阴县都头!"

史建安笑着道:"去他娘的都头!我早就做烦了,谁希罕这劳什子的鸟都头!要不是为了安排各位弟兄进入华阴县,给我十倍的俸禄,我也不干这鸟差使!可笑那厮,还以为我九纹龙史进就这么点志气!"

杨春乐道:"他一个狗官,哪里晓得大头领的鸿鹄之志?莫说一个小小的华阴县都头,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大头领怕是也不放在眼里!"

"说得好!"陈达目露精光道,"与人当差,怎比得上自在为王?我看大头领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他日时来运转之时,振臂一挥,举旗为王,岂不痛快?"

史建安摆手笑道:"陈达,这种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是!到了外面可不许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们调到县城,就是不想你们再做反贼,你可不要一口一个造反呢!"

陈达憨笑道:"这个自然,我也就是在兄弟们面前说说!"

杨春问了一句,道:"二哥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难不成大头领真的想考取功名,替那赵家做个差卒么?"

这也是朱武和闵师爷的心中疑虑,大家都看着史建安,想听他怎么回答。史建安知道自己的态度不明显,让他们捉摸不透,柔声道:"将来之事,将来再做打算吧!国政瞬息万变,天下随时都会变乱,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轮到我们大展手脚。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静观其变!造反和不造反,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钱,有粮,有兄弟。等我们羽翼丰满,到那时候,想怎么样还不就是一句话?"

"不错!只有兵强马壮,才能纵横天下!"大家都有共识。

史建安满意道:"现在就让我们先拿下华阴县,建立自己的地盘,开山立业!如果我所料不错,今明两天,黎宝和林知县必有大动作!"

话音刚落,邓斌和一个衙役匆匆忙忙地跨上楼来,那衙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史建安手中,道:"都头,林知县那边有动作了!"

"来!坐下,慢慢说!"史建安招呼衙役和邓斌坐下。

衙役道:"果然不出都头所料,这两天不断有州衙的官员进出县衙,和林知县密斟大事。属下依照都头吩咐,细心留心出入人员,夜深之后潜入林知县书房中偷盗信件,果然被属下发现了蛛丝马迹。这封信是黎宝的叔叔黎武荣写给林知县的,信中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告诫林知县务必要除掉都头,否则人头不保!送信之人和林知县商量了半天,属下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盗了书信,匆匆赶来!"

闵师爷连忙把信打开,果不其然,黎武荣累述厉害,再三威逼,许以重金,要林知县查办史进。陈达用力一拍,怒道:"狗官!竟要密谋害大头领,真是可恶!"

史建安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地问道:"邓斌,你那边怎么样?"

邓斌道:"这几天黎宝召集了几个地主乡绅,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他们凑了一笔钱财,准备贿赂林知县,要他尽快解决大头领!属下刚刚收到消息,黎宝今晚要在'元宝'客栈宴请林知县和各大乡绅,共商消灭九纹龙史进之事!"

听到此处,史建安不怒反笑,道:"好!来得好!他不来灭我,我还想去灭他呢!就在今晚,我要让整个华阴县知道九纹龙史进的厉害!"

当下计议一番,众人各去准备,散去不提。

当晚,月黑风高,"元宝"客栈觥筹交错,笑声不断,地主乡绅齐聚一堂,个个油光满面。黎宝是"元宝"客栈的主人,人人都惧他三分。席间黎宝送上白花花的银子,林知县看得双眼翻红,正想虚伪地推托几句,黎宝灌他三杯酒,吹捧他几句,林知县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林知县正是青天大老爷,百姓父母官!黎宝代表华阴县百姓敬你一杯,让我们为九纹龙史进这个恶贼伏法受诛,共饮此杯!"黎宝得意地笑道。

"人都有一死,只是不知道是你先还是我先!"史建安重重地踹开大门,手持大刀,像天神一样出现在黎宝面前。朱武,陈达,杨春和闵师爷紧随其后,外边人影闪动,脚步粗重,仿佛是千军万马,兵临城下。

"你。。。。。"黎宝惊道,"九纹龙史进,你来此做甚?"

"来此做甚?哼!自然是来取你狗头!"史建安笑道。

黎宝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处惊不变,道:"想杀我?哈哈!九纹龙啊九纹龙,你还真是天真,上回我去喜乐客栈,你都没能杀得了我,现在在我的地头上,你凭什么取我人头?"

林知县看见九纹龙史进又是带刀,又是带兵,努道:"史都头,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么?本官面前,还不放下兵器?"

史建安懒洋洋道:"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林知县想干什么呢?你身为朝廷命官,深更半夜,私通反贼,你该当何罪?"

"私通反贼?"林知县和黎宝闻言一惊。

闵师爷站出来,笑道:"各位或许还不知道吧,黎宝是个地地道道,彻头彻尾的反贼,他私自打造兵器,勾结少华山贼,企图叛乱,反我大宋江山!"

"你。。。。。你含血喷人!"黎宝急道。

林知县铁着脸道:"闵师爷,你安得是什么心?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岂可乱说!本官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退下!"

闵师爷扯出官文,道:"忘了告诉各位街坊乡绅,前任知县林越,串通黎宝,勾结少华山贼,意图谋反,其心可诛,现革除其华阴知县一职,押州审问,责令师爷闵洪通暂代华阴知县一职,总领县内事务,即日执行!官文在此,各位请过目。"

林知县大吃一惊,冷汗迭出,颤抖道:"你。。。。。你胡说!"

"好啊!闵洪通,史进,你们好狠毒的计谋!"黎宝怒道。

史建安笑道:"再狠也狠不过你黎大官人哪!哈哈!衙役听令!林越勾结反贼黎宝,意图叛乱,本都头奉旨捉拿,闲杂人等,一旁待着,否则罪同反贼!众位弟兄,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跳涧虎"陈达便跳前砍去,直取黎宝,杨春和邓斌随后赶到,长剑破空,攻势凌厉。黎宝以一敌三,哪里占得了上风?他大喊一声:"家将何在?还不快出来救我!"

客栈的几十个伙计,操着家伙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想要拦下陈达。朱武令旗一挥,外边黑压压的弟兄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少华山上原有七百多啰啰,加上史家庄的两百多庄客,加起来足有上千人。因为不太清楚黎宝的实力,朱武一口气带了五百人过来,这五百啰啰,虽是山贼,却训练有素,个个勇猛无比,冲杀进去,就像切豆腐一样,虐杀黎宝的家丁。

那些地主乡绅,看见这一个个豺狼似的"恶人",早就吓破了胆,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肯定不是衙役,却哪里敢说半句话?只好乖乖地躲在角落里,祈求有命出去。

形势完全是一边倒,黎宝的家将很快就被消灭,史建安本来担心陈达收拾不了黎宝,可是看他舞刀弄枪,耍得虎虎生威,招招刚猛,真个是跳涧老虎,好不勇猛!加上杨春和邓斌在旁助阵,陈达杀得黎宝喊爹喊娘。

史建安大笑道:"陈达,反贼黎宝就交给你了!抓拿之后,闵知县一定重重又赏!砍他一刀赏五十两,断他一臂赏一百两,割下他的人头赏一千两!哈哈!"

陈达豪爽地说:"都头请放心,黎宝这反贼,陈达包了!谁也不许和我争。杨春,邓斌,你们退下,让我来灭了这厮,也好叫他知道我跳涧虎陈达的厉害!"

"跳涧虎陈达?"黎宝幡然醒悟,道,"原来你们竟然是少华山贼,好你个九纹龙史进,竟然勾结山贼,你才是反贼!"

陈达憨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惜已经太晚了!"

史建安看见黎宝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能,道:"陈达,这里就交给你了!杨春,你留在此处,相助陈达!我和军师先走一步,尔等务必取黎宝人头前来见我!"

说罢领了神机军师朱武和几百弟兄,马不停蹄地赶往黎宝家中。夜色昏暗,史建安趁着黑暗,来到黎宝家门,早有家将看见,远远问道:"什么人?"

史建安沉声道:"自家兄弟!客栈那边没什么事,大官人命我等先行回来!"

家将也不在意,开了大门,史建安当头砍翻两个,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杀!"

三百多小啰啰,恍若从天而降,冲进黎宝家中,见人就砍。黑暗之中,家将看不清敌我,心中恐慌,外边杀声震天,正不知有多少兵马。少华山的弟兄手臂上都缠着红线,只要看见手上没有红线的,立刻砍翻。

这一夜,黎宝家中哭声震天,惨叫连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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