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歇了一会,语重心长的说:“王仁哪,坎坷的遭遇使我们更聪明,更成熟了,不能太急啊。如果领导有把握,愿意匆匆转让,我服从领导,不过我可不负责任!”
他的话绵里藏针,使王仁无法应对。王仁也是高智商,明峰谈条件的时候,他没有插嘴,而是洗耳恭听。了解了对方的三个条件以后,他心里在说:好,你这个老学究,也学狡黠了,给我软钉子碰。他迅速考虑明峰提出的三个条件,哪个是主要的。他立即反应过来了,这前两个条件,都是厂家可以改变的,能在长江以北办公司,当然可以到长江以南去再办一家公司。这第二条嘛是公司的资质问题,这也不难,花高薪聘任国内外高级生物制药人才,也是可以办到的。看来只有这第三条才是老东西的撒手锏,他说研究好了,就是研究好了;他说还没有研究好就是没研究好,谁也弄不清楚。好,你给我软钉子碰,我就给你一个网,让你往里钻。他想好之后佯装无可奈何的说:“王教授,这个项目您是第一发明人,我尊重您的意见。不过,这家公司实力雄厚,条件优惠,出手阔绰,光转让费就是五百万,另外还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峰也想摸摸他的底,就试探着问:“另外还有什么?”
王仁诡秘的一笑说:“还有更优惠的条件,就是让你后半生过上富豪的生活,子孙后代都受益啊!好了,不谈这些了,如果人家全部满足了您的条件,您是否可以优先考虑这个公司呢?”
显然,他把球又踢回来了。此时此刻,明峰如果给以肯定的答复,那就是把绳索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被人牵着走。
明峰没有给以回答,他考虑肯定也不行,否定又没有道理。就借故实验室里有个重要反应过程,时间到了,需要马上回去操作,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王仁明知他是借故推搪,但也无可奈何。
明峰刚从院长办公室回到家里,李明进就带着他的总经理来到了。他向大哥大嫂介绍了他所在公司总经理,总经理拿出名片,双手递给李明峰,并客气的说:“鄙人姓鞠,名远建,在南都市雪峰药业集团公司任职。”
高洁忙招呼:“琼玉啊,泡茶!”
白琼玉从书房出来,为客人献了茶。想退回书房,见客人是李明进和一个陌生人。既不便与李明进打招呼,也不便离开,就站在旁边。明峰,高洁与客人寒暄过后,都在沙发上落座。
李明进首先开了腔:“大哥啊,鞠总来的目的,就是买‘细胞还原酶’副本,请开个价吧!”
明峰还没来得及说话,高洁把话茬接上了,有些讥讽的说:“老弟啊。下了一年大狱,怎么还没改掉毛糙脾气,在这种场合,应当让老总先说话嘛!”
李明进憨笑一下,然后说:“大嫂教训的对,我这毛糙劲改不了了。鞠总,您说吧!”
鞠远建说:“我说,你说都一样。王教授,高书记,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李现在是我公司的副总经理了,他有权代表我们公司与任何单位谈判,签订合同。既然大哥大嫂这么客气,我就先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早就知道王教授是国内外有名的专家,‘细胞还原酶’我们也早就想引进,作为领航产品。但是,苦无门路。三个月前,小李与我在南都市不期而遇,真是相见恨晚。于是,我介绍他到公司工作,他的才华和资历,被公司懂事长看中,任命他为公司副总经理。交往中才知道您是他的大哥。我们今天特来拜访,不揣冒昧,还望海涵!”
随即他将该公司的“概况介绍”两份,交给明峰和高洁,让他们了解公司概况。明峰和高洁看过之后,无不叹服南方公司工作的精明细致。产生了第一个好印象。
明峰说:“如有机会,本人愿意亲临贵公司观瞻南方大公司的风采,领教一二,一饱眼福。”
鞠总经理说:“王教授,我代表公司懂事会主席卓玛女士,正式邀请你们夫妇,到本公司指导工作。”
李明进插嘴说:“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吧,这一回你算找到好厂家了。人家无论技术水平和设备条件都是全国,乃至世界一流的。你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我吗?”
高洁撇了一下嘴说:“上一次,若不是相信你,能转让给徐锡东吗?弄的到现在‘后遗症’还没有处理完。还有脸让我们相信你?”
李明进挠头说:“大嫂啊,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鞠总经理说:“王教授,高书记,俗话说,耳听是虚,眼见是实。我们厂是否能达到您的要求,等你考察过后再说吧!我厂是需要您的项目领航,但是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啊。”
明峰说:“鞠总,说实在的,我听说过您的为人,也了解您的魄力和远大目光。但是,如果你们早来几天就好了。”
鞠总感到有些心凉,急切的问:“王教授,项目是否已经出手?”
明峰说:“那倒没有,只是医学院王院长介绍了一家公司,他们两天前已经来谈过了,现在我事在两难。他是一院之长。如果条件相同,我怎好驳他的面子,况且他们占先。”
鞠总反应机敏,立即意识到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微笑着说:“王教授,您不要为难,请您谈一谈您的条件,是否把他们给的条件也……”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明峰理解了他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我没有太多苛求,一是必须正规生物制药厂家;二是转让费合理;三是坦诚合作。至于王院长介绍那个厂家的条件嘛,那是商业秘密。恕我不能直言,无可奉告。”
鞠总听了无可奉告之后,有些脸红,感到自己失言。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事先拟好的合同书,递给明峰说:“这是我方初步条件,如不满意,尚可修改,达到您满意为止。我们初步拟订转让费八百万,我厂是不是生物制药厂家,以您考察为准,我代表懂事会主席卓玛女士和全厂三千名职工,愿意与您精诚合作。”
明峰接过合同书,简单看了一下,又看了高洁和李明进一眼说:“那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李明进急了,抢着插嘴说:“大哥你可没答应什么,就这样含含糊糊,这算什么谈判。你说到底什么条件才能转让啊!怎么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鞠总说:“李副总,不能这样说话,应该容大哥,大嫂好好想想吗?王教授,高书记我们不打扰了。李副总,你是跟我一起回宾馆呢,还是在兄嫂家里叙天伦呢?”
李明进看了一看白琼玉小姐说:“大哥家有客人,我与你回宾馆。”
在旁边站了挺长时间的白琼玉说:“我可不是客人!”
李明进一怔,不解的问:“那你还能算主人吗?”
“什么‘算——’主人,我‘是——’主人。”
她特别强调“是—主—人”三个字。
李明进更不理解的看着大哥和大嫂,高洁把琼玉揽在怀里说:“我已经认白琼玉为义女了,你说她是不是主人啊?”
鞠总一听“白琼玉”三个字就是一怔,这才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
李明进说:“真的,这一回你可该跟我叫叔叔了吧!”
白琼玉转过脸去,没吭声。
高洁说:“琼玉啊,辈小好说话,跟他要见面礼!”
大家欢笑着说了一阵闲话。
鞠总起身告辞。
明峰见天色已晚说:“就在舍下吃了便饭再走吧!”
鞠总说:“不打扰了,明天我在汴京饭店宴请你们。李副总,走吧。还是想与兄嫂侄女再言谈一会?”
李明进说:“她连叔叔都不叫,走!”
面对白琼玉,做了个鬼脸,与鞠总一起跨出门去。
回到宾馆以后,鞠总问李明进说:“那个女孩就是和于闯要好的白琼玉吗?”
李明进说:“就是她,还能有几个白琼玉!”
“她不是与魏梦发等人一起入狱了吗?”
李明进说:“她聪明,在大哥,大嫂和她母亲的劝说下,主动自首了,又揭发主犯,有立功表现,抓进去半年就放出来了。”
“那她怎么成了你大哥,大嫂的义女了?”鞠总问。
“说来话长,当年我大哥与她的母亲白春香,一同被分配到西北大沙漠。共事十多年,患难之交,过从极深。她与母亲回到京城,栾富久派人杀她灭口。母亲为了保护女儿,被刺身亡。我大哥大嫂可怜她,就……”
“这个人是个人才,我们若想引进这个项目,可是不可或缺的人啊!”
“鞠总,听说你夫人离去三年,从来不谈论女人,好像你对白小姐很感兴趣……”
他还想往下说,被鞠总拦住说:“是啊,于闯虽然受到了她的伤害,但对他却是一往情深,从来没有说过她的坏话。说明白小姐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今日得见容颜,万分荣幸,真是天生丽质,绝代佳人,世间难得的美女啊!”
李明进揶揄的看了他一眼说:“鞠总,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真若如此,我可以作伐,让她嫁给你!”
鞠总说:“嫁不嫁给我倒不甚重要,我们若是赢得了她的芳心,这个项目就又多了两层胜算。”
“为什么?”李明进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