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孩子送到乡下亲戚家,然后,走上了上访之路。先到有关部门去告徐锡东,谁都不买他的账。然而徐锡东羽翼繁多,无论他是写信,还是上访,徐锡东老贼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变本加厉的迫害他。有一次,他正在一个垃圾堆上拣破烂。突然,闯过来几个小流氓,不容分说,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他头破血流。并警告他说:“你再到处告状,胡说八道,就废了你,杀了你女儿!”
与此同时,还有人大造舆论说:“妻子情愿给人家当小姘头,还不是图点啥!还有脸到处告状,快拉倒吧,免得丢人!”
甚至,有的人说的就更难听了。
“那个老家伙(指于老汉)也不是好东西,可能也耙过不少灰。死了,还臭一块地呢!”
这几天,他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他发现了他拣破烂时,拣到的一把三角钢刀。他拿出来磨得雪亮,先在徐锡东住的房子周围转了三四天,情况摸清楚之后,他就在他住的楼下,守株待兔。正好这天下午五点多钟,徐锡东的汽车开到了楼下,他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徐锡东刚一出车门,他就冲了过去,对准徐锡东的胸口,就刺了一刀。徐锡东反映还挺灵敏,左手使劲向外一挡,没有刺中胸部,只刺中了左小臂,鲜血顺着袖管流了出来。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人员反映机敏,飞起一脚,将于闯手中尖刀踢飞。与司机一起立即上前,把于闯按翻在地。与此同时,徐锡东用手机报了警,片警迅速赶来,给于闯带上了手铐。
于闯破口大骂:“徐锡东,你这个淫贼,我生不能杀了你,死了变成厉鬼也要掐死你!”
他声嘶力竭的呼叫声,震撼了整个居民小区。好在这里是政府机关人员居住区。同情于闯的人少,没有人站出来,打报不平。但徐锡东也感到灰流流的,十分恼怒。不久,于闯就被押进了死囚牢里,被折磨至死。有目击者透露,身上的伤痕有几千处。
于老汉一家的下场,就是在驼城敢于和徐锡东斗的悲惨结果。所以,工作组没来以前,一般老百姓,有冤也不敢诉,有仇也不敢告。像曲荣华这样被迫给人当小姘头的也大有人在。
白琼玉讲到这里,打了长长的“哎——”声。他不禁感慨的说:“我这个当小姘头的,可以说是自愿的,没人怜惜,活该!可是,像曲荣华这样的‘小二奶’就更可怜了。明明是黑、恶势力的牺牲品,死了,死了,还背了一个‘小二奶’的臭名。岂不令人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李明进闯了进来,李明峰和高洁忙起身打招呼。白春香和白琼玉母女也站了起来。高洁正要给他们介绍,白琼玉马上与他握手,并说:“明进啊,你不是死了吗?是从哪里来啊!”
李明进也幽默的说:“我是从阎王爷那里来的啊!阎王爷说我还有一百年阳寿,不收留我,就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怎么不欢迎?”
他眼睛一扫,见到了一位老夫人,十分陌生。
忙收敛了笑容问:“大哥,大嫂,这位是——”
高洁刚想介绍,白琼玉抢着说:“他是我母亲啊!”
高洁说:“对,他是你白大姐!”
李明进忙过来与白春香握手。并说:“白大姐,您好!”
白琼玉嚷嚷起来:“叫大姨,不能叫大姐!你跟我是同辈,为什么跟我妈叫大姐?”
高洁和明峰都笑了。明峰说:“琼玉啊,这你可就得吃点亏了!我与你妈妈是同一辆车去盆地工作,我们是艰苦环境里结成的老朋友了,我们是同辈。明进又是我的堂弟,你说他不跟你妈妈叫大姐叫什么?”
明进听了大哥的话,洋洋得意的对白琼玉一笑说:“大侄女,这一回你可当定了,快叫叔叔吧!”
白琼玉说:“不行,我跟你是同事,你还……”后边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高洁向来善于调和矛盾,赶快出来打圆场说:“你们不要争了,我看咱们各自分别称呼,你俩小年青还是同辈相称吧!”
大家互相寒暄一阵,白春香想李明进大老远的到大哥家来,一定有重要事情要说,就起身告辞。明峰和高洁要留她在家里住。
她说:“不,我到古城后,已经找好了旅店,让琼玉也跟我一起去住吧!”
明峰和高洁想,也好,母女俩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应该让人家母女说一些贴己话。就没强留,把她们母女送出了门说:“明天见!”
送走了白春香母女以后,李明进才道出了他来古城的原委。
李明峰和高洁送走白氏母女以后,重新落座。高洁急不可待的问:“明进啊,快说说你的情况吧!这几个月可把我和你大哥急坏了。”
明进面带笑容,胸有成竹的说:“大哥,大嫂我没事了,通缉令撤消了。哥哥让我马上回驼城工作呢!”
高洁说:“不行,不是‘烂坏水’等人的圈套吧?”
李明进说:“不会,哥哥现在是驼城的代理市长了,他来电话,我亲自接听的,还能有假吗?”
明峰和高洁都感到很吃惊,一起问:“明前是什么时候调到驼城当代理市长的?”
“我离开你家三个月后吧。是工作组‘钦定’的。从中央和各地抽了一大批得力干部到驼城工作。现在驼城发生了很大变化。徐锡东,魏梦发,还有那个栾富久,就是绰号叫‘烂坏水’的都被捕了。总之,这一回驼城是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了。”
明峰和高洁将信将疑的问:“那你就准备回去?”
“是啊,听哥哥说的口气,好像还准备委我重任呢!可能是药厂厂长,或者医药局吧。”
他就是没有好意思说是医药局长了。高洁马上意思到李明进思想的幼稚,心想:看来你只配做一个技术人员,不配做领导干部。想直接说出来,又怕打击他的积极性,就说:“明进啊,大嫂不是有意打击你的积极性。有句古话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正因为你哥在驼城当了代理市长,我劝你把事情弄清楚之后,赶快离开驼城,到别的地方工作去,才是万全之策。”
明进对大嫂的话感到有些危言耸听,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说:“大嫂说的有点道理,让我考虑考虑吧。”
明峰说:“高洁啊,明进可能饿了,快弄点东西吃吧!”
高洁一笑说:“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明进还没吃晚饭吧?我就去做饭。”
高洁进厨房以后,明进才问:“大哥,白琼玉到你家来干什么?我进屋时,听你们谈的挺热闹嘛!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明峰说:“我们正在听白琼玉讲于闯一家的悲惨故事,我们几个人还都流了泪呢!”
明进立即激动起来说:“别听她胡说,于闯一家的悲剧完全是她造成的,她还有脸在这里述说。她不负全部责任,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
明峰看他说话有些偏激,想让他冷静下来慢慢说。又给他满了一杯茶,拿来一些点心,水果什么的,让他用一点。明进也确实有点饿了,也不客气的大吃大嚼起来。他吃了一阵,又喝了两口水,感到平和多了。才说出了于闯一家被迫害的渊源和经过。
原来于闯在药厂高分子车间任技术员,并非一般工人。他有科学头脑,反应机敏。他在科学杂志上发现一篇报道,内容是这种高分子化合物,如果是先加入“前体”,就能提高产量,加入“前体”适当,产量能提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这在大工业生产上,是个了不起的发现。至少可获得省科技发明二三等奖;市科技发明一等奖。实验过程中需要不断跟踪测定产品含量。当时白琼玉刚从省城制药厂学习回来,正管高分子产品含量测定。于闯就找她合作,并事先言明,出了成果有她一份功劳,发表文章给她签上名字。不久这项发明就成熟了。工作中白琼玉却产生了一种邪念,她见于闯年青帅气,又有才干,比与她姘居的人,哪一个都强千百倍。就在一次实验室只有他俩的时候,她把他抱住,来了个“倒踩花”。于闯禁不住诱惑,成就了“好事”。在一个生产普通产品的工厂里,进行科学实验实属罕见,在没有成果时,谁也不理睬你。甚至,管、卡、压,刁难你。但是,一旦有了成果谁都想占点便宜。这项科学研究,刚中试了一次,效果不错。厂长魏梦发,两位副厂长,就连对技术一窍不通的书记,也想签个名,占点便宜。最后,就连徐锡东都成了技术顾问,公然也把大名签到上报的名单中。使人不能理解的是:这项成果的主要发明人于闯的名字,却签到白琼玉、魏梦发和两个副厂长之后,成为第四作者。于闯心里不平衡,就到科学技术委员会去反映情况。第二天徐锡东、魏梦发等人就知道了。这时白琼玉已经被魏梦发送给“烂坏水”当小姘头了。魏马上给栾富久打了电话,并添油加醋地说:“白小姐被于闯欺侮了,你得想办法给他点厉害看看!”
“烂坏水”现在把白琼玉当作自己的禁脔,谁也不能染指。心想:这个于闯他有多大胆子,敢动我的心肝宝贝!一口答应:“你明天听信,有他好看的!”
这天晚上,于闯下班刚走进一条小胡同,被两个彪形蒙面大汉前后堵住,拳打脚踢,打的奄奄一息之后,向他发出了警告:一、今后不许你染指白小姐;二、再不许你到处告状,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于闯一气之下辞职不干,到南方打工去。这项科技成果,因为才中试了一次,魏梦发们想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就能成功。谁知问题并不那么简单,他们照样作了几次实验,结果都没有成功。最后,不了了之了。放置至今,再也没人问津,争来争去,谁也没得到这项科研成果。于闯到南方先是打工,后来,在南都巧遇桂城制药厂厂长鞠远建。因为,鞠远建为了生产这种大分子药品,曾到驼城药厂参观学习。因此,他们有一面之识。鞠厂长高薪把他聘去,让他专心搞这项科研。不久,这项科技成果,在桂城制药厂大放异彩。同行业会议上,桂城制药厂产量提高百分之十五。魏梦发则大失面子,千方百计的想整整他。他让“烂坏水”给出主意,“烂坏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这事好办,你到法院告他厂侵权。于闯原是你厂子的职工,他的科技发明是职业发明。发明权应于药厂所有。你可以告他们挖墙角,挖走了技术人员,还带走了科技成果。这在法律上属于侵权,如果你若胜诉,他们不但要赔偿经济损失,还能把技术成果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