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我在鼓浪屿的教堂前轻轻念着墙上的字,这是出自《圣经.新约》哥林多前书十三章四至八节。
“你也在这?”浅浅的声音耳畔响起。我偏头看见穿着黑衬衫的纪夏之冲我笑着,眼神明亮像是四月的阳光一样,“刚刚在那边看见这边有个女孩子像你,我就走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呐,给你。我没喝过。”他递给我一杯马拉桑果汁,指尖微触竟有想象不到的悸动。
我跟纪夏之一直都不是很熟,虽然在一个班却是一个学期都没说过话的,上个月在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跟我一样爱看村上春树,我那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子。他有着夺目的容颜,却一直低调谦逊,不爱和人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啊,我在这拍风景呢。”我摇了摇手中的相机,“你呢?”我看着面前漂亮的男孩子,笑着问道。
“看书累了,出来走走呗。”
果然这才是学霸们的回答,我忍不住心里吐槽。
他走在鼓浪屿种满花朵爬满爬山虎的小巷里,修长的身形自成一道优雅的风景,风从他的身边绕过卷起他的衣角写成了诗里的情节,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迷人。
“一起?”他回头冲我笑道。
我偷笑着跟在他身后把他拍进我的快门里,他好像知道我在拍他,回头对上我的镜头也是极其温柔的一笑,他把自己画成了一副画。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聊天谈地,像老朋友一样。
“我们去休息会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酸奶店,“走了这么久估计也累了。”
文艺鼓浪屿上所有的小店都是很文艺,这个酸奶店也不例外,我们坐在店里的小藤椅上。4月的鼓浪屿已经开始有了形形色色的行人,我尝了一口酸奶,开始看刚刚拍的照片。
“模特可是要出场费的,你准备怎么谢我?”他靠在我对面的藤椅上,双臂打开随意搭着,表情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忍不住又拍了一张,“你要我怎么谢你?”我看了看照片,恩,今天状态不错,照片都好看。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好,以后再找你要。”说罢,似是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和齐远莫关系挺好的,怎么最近开始一个人了。”他好奇的问。
“哎,别提了,”我把相机放桌上,“齐傻子现在有美人在怀,虽然跟他关系好,但是美人接受不了啊。所以我自觉跑路。”想起来齐远莫我就生气,每次都看到他和徐韶君在一起,徐韶君让我离他远点我就真不理他,他居然也不问问我,也是冷淡的要人命。
纪夏之忍俊不禁,“你啊,就别不开心了,又不是世界上就一个齐远莫了。”他拿起我的相机,“哎哎哎,你干嘛呢!”我试图挡住镜头,却没想到被他拍了下来。
“不准删!”他故作凶狠的对我说,“敢删诅咒你一吃就胖。”囧,这个男人的诅咒还真是恶劣。
我看了看相机里的我,嘴角还有淡淡的酸奶印记,整个人气呼呼的相当有喜感。我无奈的看了看他,“我不删我不删总行了吧。”
“你带了三脚架没?”他问。
“带了啊。”我翻出包里的折叠支架,“摄影爱好者随身必备之物,怎么会没有。”
“会用遥控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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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夏之,你是在怀疑一个摄影爱好者的智商吗?”我嫌弃了看了看他,翻出了蓝牙遥控器,“我不经常用遥控器所以一般放包里,不代表我不会用好吧。”
他低头笑了笑,长长的睫毛落下温柔的剪影。
“走,带你去拍照。”
我没想到纪夏之是带我去拍合影,他在我身边,身上有薄荷味洗发水的味道,清新的让人心安。我们站在海边,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两个人故事的开始。
后来就好像和纪夏之慢慢熟络,渐渐走近他的世界,这个男生在学校里低调的毫无存在感,但是一旦你开始注意他,他就像离你越来越近的光,覆盖你的全世界。他喜欢村上春树,聊得来弗洛伊德,喜欢C罗,更由衷赞叹古典文学。他的世界多姿多彩,迷人又不失神秘,他的温柔就像春天的风,缓缓流动在你周围,让你沉陷。
“齐远莫!”老远就看见篮球场上的齐远莫在练习投篮,我小跑过去,“怎么,徐韶君不在啊?”
他停住了动作,向我走来,篮球狠狠朝我面前一摔,“跟你有关系吗?陈格,你的眼是不是瞎了,心是不是捂不热?”齐远莫眼神冰冷却又异常愤怒。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你有病吧,冲我撒什么火,怎么,和徐韶君吵架了?那关我什么事,你去找她啊!”我狠狠的盯着他,简直一肚子火,好不容易避开徐韶君跟他打招呼就说话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换了谁能高兴啊。
齐远莫逼向我,我以前知道齐远莫挺高的,没想到他站直了在我面前像山一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是,我是有病,陈格,咱俩以后就别来往了。徐韶君的事也不劳您老人家费心,您该干嘛干嘛,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就这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后来齐远莫什么时候走的,我只知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满眼是泪,晚上的篮球场空旷无人,我听着四周的风声,越听越难过。
纪夏之找到我时,篮球场的灯光已经关了,我听到脚步声,看到了大汗淋淋的纪夏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黑暗中找到我的,只知道那时他背后的星空美得万籁俱寂,天地仿佛一同呼吸。他走向我,把我抱在怀里。
“你上次说谢我,我当时没想好谢礼。”
“我现在想好了。”
“陈格,我们在一起吧。”
就像很多俗套的小说剧情一样,这就是我和纪夏之的开始,温润无暇的校园爱情是所有女生心目中最幻想的故事。然而,如果我当时没有同意,如果那时候我告诉他,我们不合适,后来,是不是不会有那样无望疼痛的挣扎。
然而,在选择的一开始,我就走向了一条不归路,等到我发现走错路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能回头了。
一开始我沉溺在纪夏之的温柔里无可自拔,后来初现端倪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是自己太敏感了,直到他牵着乐悦的手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同一款订婚戒指时,我的世界彻底崩塌。我爱的人,终究以这样的姿态离开了,而我,连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