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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乍见工藤

夕阳余辉穿过簌簌叶丛,投下地上斑驳点点,为泥泞的街道添上或深或浅、形状不一的朦胧小花,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

待墙角的男生走近,在暗红色的夕阳下,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穿着一套十分学院风的浅蓝色制服,浓眉大眼,笔挺的鼻梁……啊,我不得不瞪大双眼,因为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居然看到动漫里的工藤新一……真人板!

无论是相貌、发型、还是穿着打扮,他简直与电视里的工藤新一无异,乍见偶像的震撼瞬间麻痹了大脑,短暂失效。

“喂!”他酷酷地叫唤着处于花痴状态下的我。

“哦……嗯?”一时间,我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满脑子都是工藤新一,要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青山刚昌《名侦探柯南》这套动漫,现在的心情叫那个激动啊!

终于明白顾晓那个追星族的疯狂心情,不是普通的兴奋啊!

“你是文辰中学的学生?田晰……”他看着我胸前的名牌,喃喃读着上面名字。

那是学校今天配给新生的名牌,美女老师还非常郑重地对我们说:绝对绝对不能弄丢。

天际的红霞如火焰般叫嚣着,连绵不绝,一直蔓延到高峰山峦。在夕阳的投影下,两条身影拉扯的更长。

“嗯嗯!”我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眼前人,太完美了,工藤的眼睛,工藤的鼻梁,工藤的嘴唇,工藤的头发,工藤的笑容……

良久,消失已久理智终于在九重天里往返回来,待我察觉做了什么傻事,胡乱甩了把头,甩掉满脑杂念,不禁懊恼自己的失态,最近跟花痴肖待在同一个教室,被她的花痴病传染了。

“为什么偷窥我!”我跨前一大步,抬首与他对上,质问道。

前面的花痴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能够及时刹车。同时狐疑地打量他,不会又是街上的混混吧?可惜,亏他长得一脸工藤新一的说。

“刚好经过。”出乎意料的,他轻描淡写一语带道。

怀疑的目光对上他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说什么就信?我才没那么天真,说,到底有什么企图?”

刚刚还问我的学校,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哈,企图?难道你以为我跟刚刚的混混一样?而且……”他眼皮半阖,“你能让我有什么企图?”

乖乖,连眯眼的动作都与工藤新一如出一致,不过……

“你问我是不是文辰中学的学生又怎么解释?”虽然面前的人十分闪亮耀眼,但我的脑海还算清晰。

我戒备地看着他,没话可说了吧?以我聪明的头脑分析,他一定是不安好心!

他露齿一笑,看的我又是一阵目眩神迷。

田晰,你要意志坚定!

“只是顺口问问而已,这么敏感啊?”说话的同时,他倾身过来嗅了嗅。

双手几乎是立刻环胸,双瞳蓦然睁大,“你……你想干什么?”

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他和刚刚的大胡子是一伙的,有不轨的企图?人不可貌相,这是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千古名言。

“呵呵,试验一下而已,实验证明果然很敏感!”他嘻皮带过,还俏皮的附赠一枚电眼,如果在学校,不知迷倒多少花痴。

叶肖肖首当其冲。

花痴肖当然不能与我相提并论,居然敢耍我,就算你长得像工藤新一又怎么样?一只胡乱放电的孔雀,以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能掩盖你的罪行了么?

“偷偷摸摸躲在巷口,摆明是不安好心。”把脸别过一边,我对他嗤之以鼻。

他夸张地瞪大双眼,一脸委屈又无辜,“哇啊,真是的,我只是想英雄救弱一下。”然后他眯了眯眼,上上下下打量我一会,道:“看来是我太多事了。”

什么叫英雄救弱了?就算我才疏学浅,也认识英雄救美这个成语!他的潜台词无疑在说:你是丑女。他一共犯了两个严重错误,一,骂我丑女;二,看不起女生!

综合以上,不管他长得多帅,我已被旺盛的怒焰蒙蔽了眼睛。

“我看你一条瘦竹干还是省省吧!还好我把不良分子打跑了,不然你被他们盯上,我还要美女救丑男咧!”我最恨看不起女生的人。

这句话对他的反应颇大,整个人一下子炸了起来。

“母老虎你说我是丑男?绿叶高中的校草是丑男?”秀气的脸被熊熊的怒火扭曲,失去了原来的俊美。

母老虎?好啊,这不是间接骂我是泼妇么,我不会拐弯抹角去骂人,要骂就光明正大的骂。就说你是丑男,就是睁眼说瞎话又怎样?单挑啊!

“丑男丑男丑男丑男丑男丑男丑男!”跟我斗嘴你还差得远,待在毒舌好友的身边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因怒气平添两末粉扑嫣红,两腮微鼓,完美的轮廓线条刻画着可爱版的工藤新一。

我边笑边向他做了个鬼脸。怎么样,很火大吧?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喷火,呵呵,你越是火大,我就越得意!

天际的红霞不断蔓延整片天空,赤红的颜色如静止中的火焰,在静止中燃烧。

美丽的殷红完美勾画了我心中的景象,像死神的斩魄刀一样具象化。

烧吧烧吧,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

“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划破苍穹,男生出乎意料的突然笑了起来。

傍晚的风有些沁凉绕过荒芜的街道,衣袂飘飘,碎发翻飞,大大的眼睛半阖,泛着闪闪笑意,两片唇瓣扯开的弧度正是工藤新一的招聘笑容……

又一次晃回神……话说回来,他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

“就是你!”他边围绕着我转,边啧啧评论着,“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女生,终于被我找到了,今天的邂逅一定是老天的安排,太特别了,真是太特别了……”

截然改变的态度令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正当无数个问号在脑海漫天飞舞时,他摆出一脸施舍乞丐的大恩不言谢,“做我的女朋友吧!”

啥?

他……难道真的被我气傻啦?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不,不是我耳朵有问题,而是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彻底的疯子!

难道这算是告白?自以为是的家伙,就算你长得多像工藤新一,我也不会喜欢你半分。把散落在地的教科书重新拾起整理成一座高高的小山,发挥漠视的最高精神,对眼前人不肖一顾。

并不是我自恃清高,单纯觉得对方对待感情太过随意,随意到如同玩笑。如果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还好,玩弄感情就有些卑鄙了。

男女朋友并不是单方说开始的就开始的,还需要一段美丽的邂逅……蓦地想到早上与杀千刀的KISS,美丽的邂逅……

擦掉擦掉……意外啦意外!

“喂,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他疑惑地望着蹲在地上收拾书本的我,随即又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太高兴了,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当然,能够当上我的女朋友……”

哎,无声叹息,对他的自大,我真是没辄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人……不,应该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瓜呢?

怎么会觉得我对他的玩笑认真呢?

“过来。”看着一脸兴奋的工藤新一真人板,我对他勾勾手指头,像母亲叫唤调皮的小鬼。

“干嘛?”他虽然一脸怀疑,但还是走过来了。

我一脸认真伸出手搭在他光洁的额头,很嫩很滑的触感,他拥有让女人也为之嫉妒的皮肤,上帝果然不公平。所以,我决定戏耍他一回,挫挫他的自大。

半晌,我若有所思地放下手。

“咦,没发烧啊?奇怪,难道你真的是个疯子,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啧啧,这样不好哦,护士姐姐会担心的,还是快回去吧,姐姐没空跟你玩啦!”

“我是第一次跟别人告白,你居然当我是神经病?”他涨红了脸,看来是气得不轻。傍晚的风拂过他的耳际,吹起柔顺的碎发,肆意飘然。

别过头,强迫自己假装没看见。

该死的,这人太像我偶像了!

甩开杂念,然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靥,“哦,原来是第一次从病院逃出来啊,找不到回家的路吗?你有带手机吗?打110,那里的哥哥姐姐叔叔啊姨会带你回去的。”

耍人的感觉真好!今天所受到的郁闷情绪也随之消失了……一点。

他握紧了双拳,眉心打了不下十个死结,濒临在疯狂边缘。我才不管他疯狂不疯狂,“让开,我要回家!”

遇上疯子的最佳做法是——漠视。

“喂,你给我记着,我是绿叶中学二年一班的藤原新,听清楚了吗?我叫做藤——原——新——你给我好好记住……”背后传来不死心的叫唤。

久久不散……三两只乌鸦在空中飞过,粗涩的嗓子叫着:傻瓜、傻瓜、傻瓜……

看着胸前那座小山高的教科书,我又叹了口气,继续乌龟式爬行回家。

唉,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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