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莉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赵德柱并不是想放弃，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程莉微微抬起了头说：“赵德柱。”
“对，罩得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的。”赵德柱只知道孙小兵可能知道了他和程莉的关系，却不知道孙小兵其实还有他和程莉约会的照片，那才是最致命的，但是这些只要孙小兵不拿出来，程莉是永远也不会告诉赵德柱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程莉依偎在赵德柱的胸前，用一种让人怜爱的表情看着他。
“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而你必须尽快和孙小兵联系上，试探一下他到底知道我们多少事情，如果只是猜疑诈我的，那就不用理会，如果他真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也不用慌张，可以试探试探。”
“如果被他知道了呢。”
赵德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也不用怕，你就说我们早就分开了，突然接到我的电话，说我向你兴师问罪，你问他该怎么办。他是你前男友，一定会有一点儿反应的，我们再想对策。”
“这样能行吗？”程莉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似乎她真的和孙小兵分开已久，对孙小兵一无所知。
赵德柱轻轻地摸了一下程莉的脸颊，说：“没事，家里人已经对他印象不好了。不过，我们以后要小心，尽量避免被他甚至其他人发现我们的事情。”
程莉点了点头。
赵德柱俯下身子，捧起程莉的脸，疯狂地吻了起来。
放开程莉后，赵德柱突然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程莉惊叫着推开了赵德柱，“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这本来是一场交易，至少在程莉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她在东州市需要赵德柱这座靠山，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为对方生下一个孩子。
“你傻啊。”赵德柱捏了一下程莉的鼻子，“你不想有个好归宿吗？我会离婚娶你的。”
程莉更没有想过将来会和赵德柱结婚，在她的心中赵德柱可能只是玩玩她的，她心里自然很明白。赵德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程莉非常惊讶，心里也顿时有了更多的想法，“会吗？你真的会吗？”
赵德柱没有说话，直接将程莉抱上了停在路边的凌志车。
56
贺雅一连几天都没有理孙小兵。
孙小兵知道那天的一些行为让贺雅太难堪，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贺雅好好沟通一下。
之前孙小兵一直觉得他和贺雅是在演戏。后来程莉的离开，让他一下子变得非常失落，但是贺雅却坚定地陪在他的身边，他才开始尝试着接受贺雅。当他决定与贺雅开始新的生活时，却在无意中又伤害了她。直到贺雅突然对他冷淡起来，他才觉得其实自己早已经爱上了贺雅。
孙小兵有事没事会给贺雅发一张QQ笑脸图片，或是发一条温暖的短信，甚至在报社食堂也不由自主地坐在贺雅的身边，但是贺雅对他却越来越冷淡。
直到有一天，姜琪回了报社，孙小兵才有了与贺雅独处的机会。
那天姜琪将贺雅和孙小兵约在报社附近的西餐厅，贺雅和孙小兵赶到的时候，姜琪还没有过来，孙小兵与贺雅两人四目相对，许久无言。
孙小兵主动打破沉默，问贺雅：“到底怎么了？”
贺雅低下了头，半晌才说话：“爸爸妈妈不喜欢你，你做得太过分了。”
“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吗？”
贺雅突然大声说了起来，“难道你没看见当时我父亲的脸色吗？你一点儿都不在乎。”
孙小兵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了，只有向贺雅坦诚，才可能重新获得贺雅的原谅。孙小兵告诉贺雅，他与前女友程莉之所以分手，一切都是因为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而背叛的原因是她委身于东州的一个法官。只是他没有说其实那个法官就是贺雅的姐夫。
贺雅的心渐渐软了下来，女人虽然敏感，但是内心却极其柔弱。孙小兵见贺雅的脸色有所缓和，连忙抓住贺雅的手说：“我们能一起面对困难吗？我们能一起忘掉那些过去吗？我们能一起像曾经那样一直快乐下去吗？”
贺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眶有了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湿润。
是的，那曾经是孙小兵的伤痛，既然贺雅接受了孙小兵的过去，为什么不能原谅他。贺雅突然对孙小兵反常的行为有了一些理解，他之所以在父亲和姐夫的饭局中有那么多反常的言语，那不正好证明他过去承受了太大的伤害，为什么她不能给他一个更加安稳的未来呢？
很多时候，女人是需要男人去哄的，女人没有男人想象中那么坚强，她们只是需要男人一个承诺，一个微笑，或者是一个拥抱。
在姜琪和欧阳志赶到西餐厅的时候，贺雅已经忘掉了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她虽然表面上对孙小兵还是冷若冰霜，实际上内心早已融化。
孙小兵唯一需要马上去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取得贺雅父母的认可，还有贺雅的姐姐贺静，甚至还有贺雅的姐夫赵德柱的认可。对于赵德柱，他的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贺雅，他必须忘记那些无法忘记的伤痛。
欧阳志看起来很憔悴，姜琪更是憔悴得让孙小兵几乎不认识了。
“怎么样了，小妮子？一直为你着急。”贺雅拉着姜琪就追问起来。
“我妈妈已经到了东州，现在已经住进了东风医院，医疗费也有着落了，这一切全都是靠他。”姜琪看着身边的欧阳志，眼神中满是感激。
孙小兵看向欧阳志的时候，却发现欧阳志的眼神中闪现了一丝慌乱，但马上又镇定下来。
“太好了！”贺雅高兴地站了起来，“欧阳大哥，太感谢你了！姜琪，晚上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伯母。”
听贺雅这么说，姜琪的心里温暖了许多，她把头靠在了欧阳志的肩上，欧阳志顺势轻轻地捋了捋姜琪的头发。
欧阳志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身边的姜琪，姜琪的眼神中全是幸福。
孙小兵有些不明白，自己想给欧阳志送钱过去，欧阳志婉拒了，他是从哪里一下子筹来了三十多万元的医疗费，“兄弟，你真伟大啊，怎么办到的？”
“还要谢谢你啊！”欧阳志的眼神让孙小兵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他突然觉得自己与欧阳志相比，自己对爱情的付出简直是微不足道，怪不得程莉抛弃了他。
“谢我？此话怎讲？我什么都没做啊。”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孙小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欧阳志的意思，“痛快点儿，快说。”
“我将伯母送到了东风医院。”欧阳志的话声音很小，孙小兵却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重，他明白了，东风医院不是龚家的产业吗？难道他去找龚晨了？但是龚晨从来没有对他提过这事。就算是欧阳志找到龚晨，可他们两人毕竟不熟悉啊。
“龚家的医院？”孙小兵盯着对面的欧阳志问，“是吗？”
“是的，只要伯母可以康复起来，一切困难我都可以挺过来。”
姜琪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泪痕，孙小兵再不忍心继续问下去了，看样子只有私下里再问问欧阳志背后付出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为了爱情，欧阳志在他的眼中绝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贺雅也看出来了，她生怕孙小兵脑袋里哪根弦又搭错了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连忙打圆场道：“伯母能到东州最好的医院，我们都祈祷她快点儿康复，看，我们姜琪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一定要多吃一点儿，还有我们呢！”
姜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大家的面，抱着欧阳志痛哭起来。
57
很久没有联系的程莉，突然回家了。
当孙小兵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后，才发现程莉蹲在家门口。孙小兵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打开家门。
“难道不请我进去吗？”程莉没有起身，甚至都没有抬头。
孙小兵将门打开，看了程莉一眼，然后直接进去躺在了床上。
“小兵，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孙小兵掏出手机，拨打了贺雅的电话，程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孙小兵故意在电话里与贺雅说着一些亲热的话语，他就是要刺激程莉，让她知道没有了她，自己一样活得很快乐。
直到孙小兵煲完了一通甜蜜的电话粥，程莉才小声地说：“恋爱了？”
孙小兵没有理她。
“赵法官老婆的妹妹？”
孙小兵还是没有出声，直接闭上了眼睛。
“小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我只想在东州好好地生活下去，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程莉边说边抽泣起来，“我们既然爱过，难道我们就不能放下怨恨，祝福彼此今后幸福吗？”
“够了，你这是叫好好生活吗？”孙小兵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程莉的话，“你一个女人不自重，不自爱，赵德柱那是有老婆的人你懂吗？”
“小兵，我是一时糊涂，我是一个不洁的女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生活在忏悔之中，我也痛苦，我已经断绝了和赵德柱的任何关系。”程莉痛哭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伤害，“可是我是个女人，我还要在东州生活，赵德柱是一个法官，难道你一定要我在东州没有立足之地吗？”
“程莉，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你和赵德柱有没有断绝关系，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能说的就是你要有自知之明，你今后还会结婚，还会组建家庭，你自己可以不要别人的尊重，但你未来的老公绝对不可能不要脸面。你自己好自为之。”孙小兵痛斥着程莉，程莉的哭声越来越大，孙小兵却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愤怒已久，早就想把心里的那些话说给这个女人听了。
“小兵，我今天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赵德柱和我已经没有来往了，但我的律师梦却不能没有。赵德柱只是打电话给我，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不要纠缠他，他也不会再找我。你也知道，一个律师要活下去并不是那么容易，我不想我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
孙小兵气愤地说：“努力？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让我看清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我们的一切我一定会忘记，赵德柱我理都不想理他。纠缠他？我孙小兵不会那么无耻。”
“小兵，不管怎样，我们毕竟曾经爱过，现在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我祝福你，希望你以后幸福。你是个男人，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程莉掏出了一张纸巾，边抽泣边擦拭眼泪。
孙小兵冷笑了一声说：“是的，我孙小兵对爱情很小气，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但是你放心，我永远是个男人。至于你的苦衷，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明白，也不想明白，你走吧！”
孙小兵说完看都没有看程莉一眼，直接去了洗手间，关上了房门。
程莉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大声说：“小兵，祝福你，希望将来你的婚礼可以给我一张请柬。”
孙小兵站在洗手盆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满脸失意，疲惫不堪。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孙小兵才从洗手间走出来，程莉已经离去。
与其说是程莉一手埋葬了他们的幸福，还不如说是两人一起将他们的爱情推向坟墓。程莉伤害了他们的感情，而孙小兵何尝没有背叛过爱情。
孙小兵冷静下来，内心突然间有了一丝内疚，有了一丝自责。
孙小兵想起了冉冉，想起了那个爱笑的长发女孩。她何尝不与程莉一样，为了未来，她们放弃了自尊。冉冉如愿以偿地去了东风幼儿园后，马上断绝了与孙小兵的关系，而现在程莉说她与赵德柱不再来往，她当上了正严律师事务所的女律师，可以骂她们什么呢，她们只不过想在东州好好地生活下来，也许程莉说的是对的。
难道她们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社会？
她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失去了再也找不回的曾经，留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痕。
孙小兵拨打冉冉的手机，接通了没有人接，但却回了一个短信：在我们都不再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回忆起那些为年轻付出的青春。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我们却在为青春做着一些挣扎与牺牲。
孙小兵瘫软在床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58
孙小兵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一样，心里难受得想一个人在房间里痛哭。
外面有人在不停地敲门，孙小兵不想理会，他以为又是程莉心烦得甚至连回应一声都不想。
“小兵，是我，欧阳志。”房间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
孙小兵这才起身开门，欧阳志提着啤酒和烧烤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无精打采的孙小兵说：“我就知道你心里很乱，很烦，我专门来陪你，哥们一起借酒消愁。”
欧阳志把烧烤和啤酒摆在餐桌上，孙小兵一句话都没有说，打开一罐啤酒就开始独自灌起来。
“小兵，你是不是跟程莉分手了？”欧阳志突然问。
孙小兵愣了一下，程莉不在家，欧阳志这样问很正常，而且孙小兵最近也有些反常。孙小兵却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冉冉。”
冉冉？欧阳志仅仅和她见过一面，而且那次没说什么话就匆忙走了，他怎么会听冉冉说起自己与程莉分手了？孙小兵睁大了眼睛看着欧阳志，“她胡说些什么？”
“这个还用说？你和贺雅的关系，我难道看不出来？”
孙小兵打断了欧阳志，提高了嗓门大吼：“是，我们分手了，不是我移情别恋，是别人不要我。”
“好了，不管如何，贺雅和程莉都是好女孩，你要珍惜啊！”
“不要你操心，也不要你教训，我知道你感情专一，我知道你今天有话要说，直接说吧！”欧阳志深夜带着酒到自己家里，不用想也知道欧阳志有事要找他。
欧阳志顺势打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完后才说：“小兵，我对不起你。是的，我有话想说，希望你能原谅。”
“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娘们一样，有话就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