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的老大马正林惨死,四名帮派成员,其中包括两名核心成员一同陪葬。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轰动了整个云岩镇。对于小镇的老百姓来说,没有比马正林死了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警察局勘探了事发现场,发现马正林等人的死属于他杀。但是他们也无法判断凶手是谁,一是因为案发地点太偏僻,没有任何的目击者。二是因为马正林的仇人实在太多,根本无从锁定犯罪嫌疑人。
这件案子最终只能不了了之,随着马正林的死,他的马帮也支离破碎。云岩镇派出所为了表明他们还是主张正义的,装模作样地抓捕了几个马帮的成员,剩下的人纷纷作鸟兽散,大多都离开了云岩镇。
对于陈伟来说,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威胁萧雪的马帮成为了历史,当初来骚扰萧雪的四个人,有两个人已经死了,剩下两个人,一个被掰断了手,一个被踢碎了鼻梁。估计当他们看到新闻的时候,胆都会被吓破,再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了。
解决掉了马帮的事情以后,陈伟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朱佳艳身上。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开车来到了文丰市公安局附近。朱佳艳的干爹是公安局局长,这个线索是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吞下安眠药,陈伟化身为灵魂飘浮着进入了公安局里面。
陈伟在公安局里面游荡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局长办公室。办公室里面,一个熟悉身影正坐在办公桌前查阅文件,正是公安局局长高登明。
找到高登明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时刻监视着他,等待着他与朱佳艳联系了。
陈伟守在高登明的身边,时刻观察着他的动向。高登明在办公桌前,一直在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看得陈伟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陈伟的灵魂出现了一丝疲乏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灵魂形态下,他最多持续50分钟,一旦将精力消耗殆尽,他就必须回到身体里并沉睡至少5个小时。监视50分钟休息5个小时,这样的效率根本是在浪费时间啊。
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比起自己监视下的50分钟,陈伟认为休息的那5个小时里,高登明更有可能透露出他想要的消息。可是50分钟已经是他维持灵魂形态的极限,短时间内不可能将这缺陷弥补上。
这样一来,监视高登明的工作将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
50分钟过后,陈伟再也无法维持灵魂,被神秘的力量拖拽回了身体里。精力消耗光的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在车里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饥饿感令他的肚子一阵绞痛。他实在受不了,下车来到了路边一家餐馆坐下,将一碗面条吃得精光。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了。
一边吃着面,陈伟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更轻松、而且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高登明。他可以在灵魂状态下短时间内监视和调查,但是这样一直盯着根本不现实。
吃完了面,陈伟回到车里,又吞下了半盒安眠药,进入了灵魂模式。这样没完没了地灵魂出窍,陈伟觉得都有点吃不消,但是为了找出朱佳艳,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没有飘到局长办公室,陈伟在公安局的走廊就看见了高登明。他打着电话,向公安局外面走去,似乎要外出。
“嗯,嗯,对,你想个好点的说法,快点将马正林的案子结案,不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高登明对着电话里面说。
陈伟听了愣住了,没想到马正林居然能耐这么大,市公安局长都知道他。
“我今天先回家了,明天我要去云岩镇,慰问一下受伤的警员。”
陈伟跟着高登明走出公安局,看着高登明上了一辆奥迪A4L。他连忙回归了身体,然后发动了自己的汽车。
奥迪A4L从公安局大门开了出来,陈伟开着汽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载着高登明的奥迪A4L驶进了一个高档居民小区,无法进入小区的陈伟,把车子停在了距离较近的停车场,然后再次变为了灵魂形态。
飞进小区,陈伟却发现那辆奥迪A4L又从小区门口出去了。车里面只剩下司机,高登明已经不见了。这一发现让陈伟郁闷到了极点,他记得上次跟踪赵宏伟也是这个情况,为什么灵魂出窍的这段期间,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
没办法,陈伟只能学着当初搜索赵宏伟的方法,挨家挨户地搜索着高登明的位置。好在这个小区的楼房也只有6楼,并没有太多的住户。
10分钟后,陈伟终于发现了高登明家。高登明家装修得很精美,他是公安局长,家境殷实一点也不奇怪。
除了高登明以外,他的家里还有一个正在厨房做饭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妻子。
高登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报着新闻,昨日,云岩镇派出所发生了一起恶性袭击事件,一神秘男子闯入了派出所,将包括派出所所长在内的6名民警打伤后逃逸,目前为止,仍然未能查处犯案男子的身份。
陈伟被新闻内容所吸引,看了一下电视屏幕。当他看见躺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民警后,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那些人里面,陈伟很容易就认出了当初曾经接待他的那个胖民警。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跑到派出所,公然将民警打成这样。看他们血流满面的样子,估计要很久才能出院了,而且出院了以后,恐怕也会拉下不少病根。
陈伟看着这条新闻,心里有些暗爽,这些人也是帮助赵宏伟和朱佳艳谋害自己和姐姐的混蛋。如果不是朱佳艳还在逍遥法外,而且跟警察做对没那么容易,陈伟绝对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陈伟心里直呼过瘾,一旁的高登明看着新闻就完全高兴不起来了。他毕竟是公安局局长,发生这种事情等于给他添麻烦。高登明的妻子将做好的菜端到茶几上,他依旧默默地看着新闻,连饭都不吃。直到妻子喊了他几遍,才拿起饭碗。
高登明和妻子一边吃一边聊着天,说的大多都是在讨论派出所人被打的事,根本无法吸引陈伟的兴趣。
后来,两个人又聊到了他们的女儿。陈伟得知了他们了有一个女儿,正在念大学。
吃完饭后,高登明回到卧室,坐到电脑旁边上网,他的妻子把碗筷收拾了准备清洗。
又过了二十分钟,陈伟再次回到了身体里,精力的匮乏使得他再次呼呼大睡起来。
当他醒来后,天色已经一片漆黑了。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高登明一家应该已经睡了吧,现在再变成灵魂潜入他家,也丝毫没有意义。
陈伟躺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虽然精力很旺盛,但是身体依旧有一种疲惫的感觉。每天都开着车居无定所,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回想起刚才在高登明家看到的新闻,陈伟不禁联想到了赵宏伟,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怎么样,应该已经死了吧。
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做,不如回去看看吧。
陈伟发动了汽车,向荔山县驶去。
以往开着赵宏伟的别克凯越的时候,陈伟都是将车直接开到山脚下。开着奇瑞QQ,他就不敢在那崎岖不平的破地上走了。他将车子开到距离最近的道路边,然后徒步进步了丛林里。
那辆车屁股被撞变形了的别克凯越还原封不动地停在山脚下,车身上满是掉落的树叶和污渍。陈伟路过的时候,看了它一眼,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靠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陈伟照着原来一直走的路,来到了才离开没几天的崖山村。
崖山村还是一如既往地寂静,这种寂静到了晚上特别恐怖。陈伟打着手电筒行走在小镇狭窄的街道上,感觉就像是行走在幽冥地府一般。
来到关押赵宏伟的那间木屋,陈伟一进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宏伟。他身上沾满了灰尘,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陈伟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他,没有丝毫反应。赵宏伟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过了这么久,他要是还没死就太可怕了。
在赵宏伟的尸体前面,有着几个老旧的、暗红的血字。
“陈伟,我做鬼也要杀了你!”
血字最后面那长长的感叹号被拉得很长,就像是包含了赵宏伟无尽的怨恨。在黑暗寂静的崖山村,这几个血字看上去尤为吓人,尤其是旁边还有一具尸体。
陈伟走到外面,在街道上随便找了个木桶。崖山村到处都是用于蓄水的岩石坑,他丢下赵宏伟后,似乎下了一场雨,蓄水坑里有着不少的水。
将木桶装上水,陈伟走回木屋里,将那几个血字用水冲刷掉。一遍字迹还有点模糊,陈伟又出去接了一桶水,冲刷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血字彻底看不出写的什么。
把木桶丢到一边,陈伟朝着赵宏伟的尸体冷笑道:“可惜了,你没办法成为鬼,甚至你连投胎做头猪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赵宏伟死后,灵魂出窍的那一刻,他看着自己的灵魂,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是找陈伟索命?还是尝试回归身体?亦或是去寻找自己的女神,那个令他痴迷到舍弃良知和理智的朱佳艳?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是一个不值得怜悯的垃圾,一个什么都没得到的loser,最后的下场,无非就是魂飞魄散。
最后看了一眼赵宏伟,陈伟转身离开了。
他今天晚上并不准备在崖山村过夜,这个地方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荒废的房屋、寂静的街道,如今还有一具死人的尸体,这个鬼村的每一个地方,都让陈伟不自在。
18年前,父母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