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开着车,偶尔看一眼小鱼,他知道鱼儿一定十分的烦闷,一定被这样凌乱而又陌生的关系搞得很崩溃,所以他们需要离开,离开这里也许一切就会归为零。
想着想着貊凌宇把车开到了医院,鱼儿抬眼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就径自下了车,走进去病房,看见瞬间好像苍老了很多的宋玉山,动了动嘴还是无法当面叫爸爸,慕琛的眼睛在看到貊凌宇后稍微有了些神彩,虽然貊凌宇没有反应,但是至少没有动手。
李梅看着鱼儿咧了咧嘴“鱼儿,你来了。”
鱼儿点点头“我一会儿去做检查,我会很快移植骨髓的。”
李梅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一笑。
“鱼儿”宋玉山沙哑地声音响起,鱼儿悠悠地看着这个年迈的男人。
“鱼儿,等我好了,我就带你回家,我会把你丢失的父爱补偿给你的”宋玉山毫不避讳地流露出父爱给鱼儿。
鱼儿没有回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宋玉山,而后就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貊凌宇上前抱住鱼儿,看着宋玉山:“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养伤吧,我们可能会离开这里。”
“不行,鱼儿一定要跟我回家,我不放心她跟任何人走”宋玉山说的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为了保护女儿,他面对貊凌宇毫无畏惧。
“鱼儿是成年人,也不是小孩子,这件事还是她自己做主吧”,貊凌宇的口气淡淡的。
鱼儿抬眼看了看貊凌宇再看看宋玉山,忽然就想到了妈妈,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宋市长,我有我的生活,你没有事就好,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还有我,我已经不太习惯有父爱这种东西。”
宋玉山一地滚烫的泪珠从眼角夺眶而出,心陷入了无底深渊……
宋玉山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此时此刻真的明白了,自己伤小鱼跟鞠娜有多深,这种伤不是一时一刻就好得了的,他默默地看着小鱼儿走出病房,竟然没有任何的力气去争取哪怕是喊一声小鱼。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鱼儿歪在貊凌宇的怀中哭泣了很久很久,她不想这样刺痛一个年迈的长者,更不想看见一个受了伤的男人的眼泪,可是想想自己的母亲,想想她蹉跎的一生,鱼儿又无法像亲情迈进一步。
貊凌宇站得笔直,任由小鱼儿的眼泪泛滥成灾,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鱼儿觉得温暖,更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不仅是因为鱼儿,也因为自己苦涩的童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妈妈要把自己托付给一个陌生男人,让一个小孩子在非洲丛林里艰难求生,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又跑过来相认,又加官进爵好像自己多么稀罕一样,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生呢?貊凌宇一阵迷茫……
鱼儿哭得累了,看见霄华已经准备好了给自己做检查,鱼儿什么都没有说就进去检查了。
霄华派了助手照顾鱼儿,自己则慢慢走近貊凌宇。
“霄华,最快什么时间可以完成?我要带鱼儿走。”貊凌宇冷冷地开口,似乎刚才霄华看见的他不经意的忧伤只是昙花一现或者海市蜃楼。
“最快也要两天,我会保驾护航的,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你可以先带嫂子走,但是我不建议你带她回德国”霄华淡淡地回话。
“做好你的事,其余不要管”貊凌宇的眼神里有种奇异的光芒,忽然被德国这两个字刺到。
霄华点点头
“去吧”貊凌宇需要一个人想想,要不要把小鱼带回德国呢?要还是不要呢?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他一方面想让小鱼了解自己的全部,但是一方面又那样的想保护小鱼不受伤害,二者之间难以取舍,难以权衡,貊凌宇有些烦乱了,要是回德国那肯定要面对很多事,小鱼儿应付不来,可是不回去就能避免吗?貊凌宇时不时地看着检查室,心里有一万个不确定不知晓到底如何才能权衡这一切。
鱼儿瞪眼看着霄华“我刚才吃饭喽。还怎么检查”
霄华笑了笑“也不见得非要做什么化验啊,我做做透视什么的总可以吧?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鱼儿撇了撇嘴“凌宇说带我离开这里”
霄华笑而不语,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鱼儿懒得看霄华,径自想着心事,总也忘记不了芮薄岩那幽怨的眼神和宋玉山那满眼的期盼,唉,人生啊,顾虑还真的是太多了,小鱼儿有些郁闷。
芮薄岩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把自己的策略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万无一失的时候,他忽然起身那笑容灿烂无比,齿间咬出清晰的三个字“莫若雪”
“赫北,为什么他们没有行动呢?”莫若雪十分不解地看着赫北。
“我做好了准备,但是芮薄岩并没有打算动手,那天抓了手下的人似乎也没有打算动手”赫北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毕竟是你的地盘,他们也许会害怕吧?”莫若雪还是绝对相信赫北的实力的。
赫北摇了摇头,“不像,芮薄岩是什么人?你觉得他会顾虑那么多吗?还有我的手下汇报说那天抓他们的人相当狠历,而且我们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很奇怪吗?”
“那会怎样?”莫若雪也拧起了眉。
“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我要联系道上兄弟,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赫北咬着牙,他十分确定上次伤害若雪的人一定是保护小鱼的人,早就应该对对碰,不是吗?
赫北不是个掉以轻心的男人,但是也着实猜不透对方为何迟迟不动,自己是不是要再动一动小鱼呢?派出去盯梢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赫北明白也许最大的危险不在芮薄岩,最初伤害若雪的人也一定不是芮薄岩,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芮薄岩也在宴会里并没有离开,也是芮薄岩送若雪去的医院,那么那个暴打若需的男人是谁呢?
赫北好看的俊颜皱着眉,自己不断的损兵折将在监视小鱼的路途上,这应该就意味着小鱼儿的身边有更厉害的角色,那为什么不为小鱼讨个公道呢?难道是在攀比芮薄岩吗?这件事越来越玄幻了,赫北分析不透,自己几乎没有对方的任何信息,这种感觉十分不好,这意味着危险,意味着对手强悍,赫北没有告诉若雪,他嗅到了危险要来临的味道,因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赫北的责任,他不会给若雪任何不安的感觉,不会让她觉得没有依靠。
赫北站在屋内,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最近发生的林林种种,芮薄岩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很多疑问解不开,对于芮薄岩而言他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妻子躲在别人的怀里?如何承受?因为不爱?不,赫北分明感到芮薄岩对于寻找小鱼的焦急,真实地看到芮薄岩仰望自己女人的眼神,那份炙热那份疼爱溢于言表,那是为何?脑中忽然盘旋着,那日与自己赛车的男子,那种霸道强悍与疯狂,都着实震撼着赫北,总觉得接近他就是接近死亡,难道他与这件事也有关系吗?直觉是这样。